“真是麻烦……”
良久,又是一声无言的叹息。
皇甫端和站起身,面对着昏睡中的七皇子,俊美风流的面容微微染上了一层薄红,搔了搔脑袋,突然倒向床榻,在身体快要接触到床榻的时候伸手借力,轻巧翻了个身,轻轻仰落在了夏景桐的身侧。
“救我……皇甫……”
唇间的噫语带着魅惑之姿凑向熟悉的气息,皇甫端和迟疑了片刻,抬起的手终是落在了不安的睡脸上。
夏景桐梦中舒展了眉宇,拥着熟悉的气息,唇角似有笑意。
皇甫端和枕着手臂百无聊赖,对着花纹繁复的床缦出神,握剑的手不知何时越过夏景桐的身子,放在了他的腰际。
夏景桐只简单穿了个件薄衫,衣襟早已蹭了开,半掩肩膀,露出了胸前大片娇嫩莹白的雪肤。
隔着轻薄的衣衫,皇甫端和突然觉得指尖发烫,忙收回了手,目光又盯向雕花的床柱,就是不大敢低头。
即便如此,皇甫端和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脑海里止不住地浮现出刚才帮夏景桐沐浴的画面,还有在氤氲的烛光下,亲手为他穿上这薄衫时的场景。
这时,皇甫端和忽得坐起,去转动床边精致的白瓷,床榻缓缓下陷,带着夏景桐隐进了暗格,两侧弓出新的榻板,皇甫端和铺好软褥锦被,又重新躺回榻上,装作熟睡的模样。
室内一片安静,甚至接近于死寂,不待片刻,清香幽幽不知从何处飘来,清雅素淡之余别有一番冷味。
一条细若小指的斑斓爬虫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床榻,拱进了锦被,皇甫端和状似无意翻了个身,手握剑柄,突然一跃而起,凌空扑向窗户。
一声轻叹幽幽传来,在莫名死寂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破窗而出的瞬间,皇甫端和当即甩出长剑,长剑“嗖”得插入地面,燕子飞跃般的身姿随之轻盈地落在了剑上。
鼓掌声蓦然响起,一女子清冷的嗓音在夜里显得尤其突兀:“皇甫大人好身手,躲过了迷香、逃过了蛊虫,不知遇上了这么多的蛊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皇甫端和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斑斓爬虫,实在无处下脚,只好蹲在长剑上唉声叹气。
那声音笑道:“大人是在为小女子叹息吗?”
“不!”皇甫端和郑重其事地否定,“苗女擅蛊,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来自苗疆”。
“那……大人想到了吗?”
“哈哈,你觉得呢?”
皇甫端和痞笑,突然当空一跃,脚尖挑起剑柄,长剑飞至空中,一时鸣声大作,剑身上的斑斓爬虫应声而落,污血溅了一地。手起剑至,皇甫端和劈下几道剑气,蛊虫像潮水一般退下,清出了一条空道,皇甫端和随后落在空地上,空气中的冷香越加浓烈,蛊虫很快又涌了上来。
“嘁!dd麻烦!”
剑气所到之处,蛊虫碎裂,流出的污血很快蒸发,散发出阵阵冷香。
黑夜尤其死寂,除了蛊虫细密爬行的声音,只剩下皇甫端和剧烈的喘息。若换作平时,打斗早已发出极大的动静引来其他护卫,可是现在……感觉像是被隔绝在了无垠的黑夜里,皇甫端和感觉不到别苑之外的气息,外面似乎也察觉不到别苑里的动静。
体内经脉滞塞,身体逐渐变得沉重,皇甫端和虽然猜到空气里的冷香有问题,奈何不是杜珩那百毒不侵的怪胎,只想着速战速决,可是蛊虫太多了。正当危急之际,一枚银针袭来,皇甫端和反手挽了个剑花,侥幸打开了银针,却见地面迅速聚集了蛊虫,皇甫端和无处落脚,正要飞往屋顶,哪料屋顶上密密麻麻全是斑斓爬虫,又听身后破空袭来几枚暗器,顾不得细想,反身劈下,立即嗅到一股浓烈的清香。
比之前的冷香尤甚,皇甫端和这才注意到袭来的不是暗器,是几条艳丽的细小蛊蛇,污血一旦接触到空气立即蒸发变成了剧毒,让皇甫端和迎面吸了个十足十。
皇甫端和暗道:糟糕!
身体不受控制地掉下去,身下是密密麻麻涌动的蛊虫。
这时笛声响起,清脆悦耳。
突如其来的笛声如破空而来的白光,顷刻间黑暗散去,皇甫端和只觉得心神晃了晃,再张开眼,别苑灯火通明,姗姗来迟的天引卫对着满地的斑斓爬虫皱眉,不计其数的蛊虫像是失去了控制,四处乱窜。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里出现一个居高临下的身影,俯视着他,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一双冰冷的眸子在夜幕下异常明亮。
“是谁?”
语调也清清冷冷,一如那人的性子。
皇甫端和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说:“一个女的,没露面儿。”
旁边一个脑袋探进视线,嬉笑:“呦!挺狼狈的啊!”
皇甫端和懒得理他,经自坐起身,看着四周失控的蛊虫,疑惑:“这是怎么了?”
“蛊师离开了而已”,仍是清清冷冷的调子,上君雪从始至终只看了爬虫一眼,开口道:“此蛊名为‘花蚂’,血带花香,有毒,遇空气则挥发,不能砍杀,只能驱赶。”
蹲在地上观察蛊虫的杜珩惊呼:“不愧是头目,连这都知道!”
“毕竟头目来自苗疆嘛!”皇甫端和站起身,步伐仍有些踉跄,“我进去看看七殿下,这里交给你啦!”
杜珩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皇甫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