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的一向和善。”
花十二心里悲凉
宵夜是一小锅白粥,几道凉菜、半碟子腌菜。夏景桐叫来了铜钱儿,三人围着一张桌子,食不言寝不语,气氛很是安静。
夏景桐只喝了几口白粥,没动腌菜,然后一直盯着狼吞虎咽的铜钱儿,等铜钱儿吃饱喝足了,递上一块绢帕让他擦嘴,才慢悠悠开口:“从明个儿起,我空闲时来教铜钱儿识字读书,三哥没空,先让皇甫教他剑法防身,你dd花老板负责铜钱儿的起居。”
花十二只觉得一道天闪劈下,焦雷滚滚而来,呆愣了半晌,才想起问一句:“敢问殿下……您和铜钱儿是什么关系?”
夏景桐道:“一见如故。”
花十二无言以对
夜色已晚,花十二把房间让给了夏景桐,自己着手收拾了一张简易的软榻,烧了热水,问:“殿下可要沐浴?”
夏景桐摇头:“今夜不用”。
花十二便留他一人在房间,拉着铜钱儿去洗澡,铜钱儿仍旧死活不肯下水,蹲在浴桶边儿任花十二说教,自己一声不吭。
夏景桐突然踱了进来,撩起眼皮淡淡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花十二叹道:“铜钱儿不肯下水,平时都是冲一冲的,今晚……还是冲一冲吧!”
夏景桐却道:“让我来!”
不等花十二惊讶,夏景桐已飞快拎起瘦小单薄的小身板,铜钱儿只来得及“唔”了一声,他已剥光铜钱儿的衣裳,扔进了浴桶。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花十二:“……”
夏景桐撩起衣袖,扑过去,抓住铜钱儿不老实想要逃出浴桶的胳膊一通大力搓洗,全然不顾铜钱儿哼哼唧唧的抗议声。
花十二看了一会儿,默默退了出去,拿了铜钱儿的衣裳站在门外等。等里边儿稀里哗啦的水声弱了,他才推开门,迟疑了片刻,说:“铜钱儿交给我。殿下的衣裳湿了,赶快回房间吧,免得感染了风寒。”
夏景桐拧了拧衣袖,几股水“哗哗”流下,又看了几眼浴桶,浴桶里的铜钱儿茫然而无辜地回视他,踌躇片刻,终于忍不住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殿下!”
花十二弯下腰,碧眸闪烁犹如苍苍汪洋,嘴角勾起的笑意依稀有种奸计得逞的意味。
夏景桐回到阁子,看见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衣裳,应是刚才花十二找铜钱儿衣裳的时候翻出来的。
“真是……太乱了!”
夏景桐忍无可忍,屈尊降贵捡起了散落的衣物,折叠整齐放进衣橱里。“咕噜咕噜”,一节莹润苍翠的玉笛不知从哪儿滚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这是……?
这时花十二敲响了房门,低声似是含笑:
“殿下,热水备好了。”
由不得细想,夏景桐将短笛塞进衣橱,拉开门,看见花十二手捧着崭新的衣裳站在门口。那双碧眸幽深似海,涌动的波涛仿佛随时会将他吞没,他竟一时怔住了。
“殿下,您怎么了?”花十二大着胆子在夏景桐眼前晃了晃手。
夏景桐这才惊醒,想到自己居然对这蛮子起了惧意,顿时羞愤难忍,狠狠拍掉眼前摇晃的手,怒斥:“做什么!!”
花十二吓得哆嗦了下,揉着手退到一旁,白净的面庞看上去十分委屈。
“哼!”夏景桐正在气头上,看也不看他一眼,疾步走向浴房。
走到门口时,跟在身后的花十二停住了,把换洗的衣裳递给夏景桐,绞着手指低下头,低声道:“铜钱儿睡觉不安生,草民要去看着,恐怕不能伺候殿下沐浴了。”
这副低三下四的模样看上去还挺可怜。
夏景桐挑高了一边眉毛,什么也没说,只摇了摇手指示意花十二可以退下了。
花十二如夏景桐所愿,转身走向铜钱儿的房间。
不知何时,袅袅熏香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花町阁每一个角落。衣带解下,白衣褪落,夏景桐挽起长发,踏进弥漫着白雾的水里。
花十二看到睡得四仰八叉的铜钱儿顿时失笑,给他盖好了被子,心里却想着:便宜伙计睡觉不安稳,估计一会儿又要蹬被子,要不要干脆捆起来?
当然也只是想想
花十二退出了房间,关好房门,耳边几声“哗啦”的水响,心念一动,好不容易压下的邪念又一股脑儿冒了出来。
刚靠近夏景桐沐浴的房间,一条血红小蛇“嘶嘶”吐着信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电光火石间蹿向花十二。一双碧绿的狐狸眼悄然眯起,幽深的绿光仿佛有着某种难以抗拒的蛊惑,他低声笑:“忠心的小东西,我不会伤害你的主人的。”
说罢,伸手弹了下小蛇的脑袋,小蛇顿时呆头呆脑地缩了回去。
“呵呵,好乖……”
水声撩人,花十二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隔着张江南□□的屏风依稀可见水雾弥漫,如雪的媚骨若隐若现。
浴桶里的夏景桐忽然觉得头昏脑胀,挣扎着去抓挂在屏风上的衣裳,这时薄雾里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影,无声无息地靠近,如同生存在黑暗中的鬼魅。
花十二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掂着一鼎小小的香炉。他特意制了这无味的熏香,效用却比先前的要好。
鼎炉放在矮桌上,发出细小的声响。
夏景桐警觉:“谁?”
“草民花十二,来伺候殿下!”
夏景桐怒不可遏,抬手要抽打上去,一个黑影压下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dd你是谁?”面前的蛮夷金发碧眼,却比花十二更加高大伟岸,夏景桐只到他的肩部,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