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十二去找铜钱儿了吗?
――当然没有!
男孩子就该满大街乱跑才像话,何况有七殿下在,能出什么事?
那幕莲郡主,花十二想不通为什么觉得她眼熟,敲了敲脑袋,他突然想起是那晚遇上的穿着苗装的少女。
那晚也是七殿下遇刺的时候。
花十二直觉猜想下去很危险,赶紧甩了甩脑袋,心安理得地把幕莲郡主和铜钱儿甩到脑后,去东街口买李家铺子的酥油饼子。哪知刚走到东街,突然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巨响,吓得一跳。
打雷?――可青天白日的,连丝乌云都没有,哪来的雷?
不多时,满天雨水打了过来,清凉解暑,浑身都通透了起来。路旁的摊贩纷纷支起早已备好的草篷,放下草帘子,继续做生意。
花十二冒雨一路小跑,跑进了李家铺子,排队的人一如既往地多,等了半个时辰才买到几个,用油纸包好,又要冒雨跑回去。
好心的店家送了把伞,花十二忙不迭道谢。
轰隆巨响时断时续,街上不知何时聚满了人,成群结队在雨里嬉闹游玩不亦乐乎,还有顶着大荷叶的小孩儿跑来跑去,满大街叫嚷,有时会有摆摊儿的婆婆送几块糕子花生之类。
雨停了,没过多久,又来一场,循环往复,大小不一。
燥暑的天儿突然来这么一场急雨,确实挺怡人的。
花十二蹭了个屋檐躲雨,边啃酥油饼子边感叹大伙儿童心未泯。
……
集市南街上,夏景桐在前,铜钱儿跟在后,亦步亦趋不敢停歇。
“找你家老板去,不要跟着我!”
夏景桐满面怒容,拂袖而去。铜钱儿仍是跟着,木讷的脸上带着受伤的神色。
又跟了许久,夏景桐进了一家酒楼,铜钱儿不敢进去,留在门口等。
天气闷热难耐,午后的阳光更是毒辣,炎热的气浪烤得铜钱儿的脸颊通红,额发湿了一圈儿。
没过一会儿,有小厮跑出来,对着铜钱儿请道:
“小公子,七少爷请您进去!”
铜钱儿依言进了酒楼,看见二楼倚靠着栏杆等候的白衣身影,眼睛闪了闪,如同洒进了璀璨的星点。
“先生――!”
发出的声音竟异常洪亮,引得夏景桐往下看了看,看到铜钱儿微红窘迫的小脸儿,心里莫名欢喜,脸上的神色随之缓和了些,说:“上来吧!”
十几道佳肴美味上桌,铜钱儿一心扑在碗里,头也不抬,吃得米饭翻飞,看得夏景桐频频皱眉,问:“花十二不给你吃饭吗?”
说罢,铜钱儿的脑袋更低了,简直要塞进碗里去。
“他若敢亏待你,你只管告诉我。”夏景桐低敲了敲手心说道,又喊来小厮加了几道菜,意外瞥见铜钱儿的耳根子红彤彤的,忍不住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笑得铜钱儿的耳根子更红了。
“花十二最近忙些什么?”夏景桐懒懒靠在窗台上,目光落在铜钱儿身上,突然问了一句。
铜钱儿迟疑了下,点了点头,继续扒饭。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
铜钱儿夹菜的手顿了顿,抬头疑惑地看夏景桐。
夏景桐勾了勾嘴角,做出一个关切和安抚的表情,说:“金阙死人了,我担心你家老板遇上危险。”
铜钱儿仍是疑惑的神色,直直盯着他的脸,像是一根针穿透夏景桐的眼睛要刺进他的脑袋里一般。
夏景桐不自在地撇开脸,掩饰般虚咳了一声。
铜钱儿方才慢吞吞开口:“老板晚上出去,我、小柒不等他。”
“每天晚上都出去?”
铜钱儿“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很颤抖,像是带着不知名的恐惧般。
“我……”
夏景桐直觉铜钱儿看出了什么,正踌躇着怎么圆场,突然窗外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就见铜钱儿吓得一抖,一口鱼汤喷了出来。
夏景桐失笑,上前把他手里的汤匙抽走,板着脸一本正经说:“别吃了,小心吃撑了肚子疼。先生带你去看‘泗水’。”
铜钱儿乖乖点头
刚出酒楼,从天而降一阵凉水浇了过来。
铜钱儿抹了把湿淋淋的头发,说:“伞。”
“不需要”
街上人满为患,夏景桐抓住铜钱儿的胳膊,说:“跟紧我,不要乱跑!”
泗水节,哪儿都是水。
铜钱儿被拉着踉踉跄跄往前趟水,突然觉得胳膊痒,以为被虫子叮了,刚要伸手挠,却摸到一个黏腻的东西,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惊呆:上面趴着一只色彩斑斓的爬虫。
什么东西?
铜钱儿“啊啊”几声,抬头想跟夏景桐说,一根纤长如雪的手指挑走了爬虫,紧接着耳边响起如水波荡漾一般温柔的声音:“虫子而已,不要害怕!”
没害怕呀!铜钱儿想。
“是是,铜钱儿最勇敢了!”又见手指蜷起,敲了铜钱儿的脑袋一记。
铜钱儿吃痛,捂着脑袋看夏景桐掏出一枚瓷瓶,瓶塞不见了。
夏景桐把爬虫装回瓷瓶,环顾四周,像在寻找什么。铜钱儿也跟着四处张望,很快看见不远处一个异族打扮的少女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