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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十二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反问:“跟你有关系吗?”

“你、你不问我为什么帮太子?”

花十二没兴趣听,刚走出房间,袖子突然变得沉重,他回头看见舞楼阁主抓着他的衣袖,神色黯然。

“我没有帮太子,我只是帮我自己。小柒来找我,问我想不想得偿所愿,我想,所以我答应了。”

花十二甩开她,冷着脸道:“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是我,因为我的疏忽才让小桐陷入了困境,跟你、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舞楼阁主看着自己抓着他衣袖的手被甩开,手指徒然地想抓住些什么,可那人离去的姿态太过决绝,她伸长了手臂,甚至够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确实,我说的这些都跟你无关。”

她狠狠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又是那位妖娆美丽长袖善舞的舞楼阁主。

第44章 第四十四回 后宫之主

夏景桐流放前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暗处有多少人在蠢蠢欲动,又有多少人在冷眼观望,帝都金砖玉砌富丽堂皇的背后隐藏的污秽与肮脏,诡谲变幻的宫廷不见烽烟却浸满了猩红的争斗。这些沉重的东西像铁锁链一样缠着花十二的脖子,让他感到无法喘息地痛苦,还有逃不掉的无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先发制人的后果会怎么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是死亡吗?

――不,不会的。

花十二信誓旦旦地想着:只要夏景桐还活着,我就不会死。

仰望同一片漆黑的苍穹,今晚的夜色异常浓稠,没有月亮,也看不见丝毫星光,黑压压的天空压得夏景桐喘不过气。他看了一会儿,觉得胸口透不过气,捂着胸口收回了视线,看见面前放着一碗凉透的白粥,馒头脏得像在土堆里滚过。

他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盘腿坐在牢房阴暗的角落里,不吃不喝,沉默地像在等死。

他自然不会等死,他在等父皇的圣旨。

虎毒不食子,夏景桐不相信夏帝会为了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斩杀。

可是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有等到消息。

胸腔里的心脏突然变得不安分,扑通扑通,心跳失去了频率,体内的苗蛊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使在经脉里乱窜。夏景桐难受地皱眉,强忍着疼痛,嘴里默念蛊诀。

然而苗蛊并没有归位,且越演越烈,像失去了控制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个时候,耳朵扑捉到一丝动静。

――是推门的声音。

夏景桐缓缓抬起头,看见一名狱卒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身上有苗蛊的气息。

“太子让你来杀我的?”

狱卒打开牢门,随手将钥匙扔到地上,自顾自地开口:“我名唤‘摇光’,乃太子生母,七皇子应该并不陌生。”

夏景桐的声音陡然变调:“是你――!!”

狱卒刚毅黝黑的脸皮突然像龟裂的泥土,一块一块剥落,高大威猛的身形跟着四分五裂,石膏一样的碎块儿从身上脱落,露出了原本消瘦佝偻的身体。最后从她的袖子里爬出一条白蚕,夏景桐认得,它是可以改变容貌外表的天蚕蛊。

“你为什么没死?――你该死!你该死的!!”一股炽烈的血气在经脉中游走奔涌,他脸色泛白嘴唇发紫,突然朝妇人冲了上去。

“夏帝凤瑶皆是聪明绝顶的人物,生出的儿子却是个没脑子的,”妇人抬手抓住夏景桐挥下来的胳膊,扫了眼脚下突然涌出的毒虫蛇蚁,忽地诡异一笑:“什么儿子,该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都是你!!要不是你在母后身上下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怪物?!――父皇母后仁慈,留了你一条狗命,你还敢出现?”燃烧到极致的怒火让他的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怒火攻心之下,下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难以抑制地痛苦呻|吟。

竟是强烈的情绪波动惊动了胎气。

摇光夫人眯起昏花的眼睛,问他:“凤瑶是这样说的?”

夏景桐紧抿嘴唇,心里一想到这个人是害他变成怪物的罪魁祸首,激烈的翻滚的杀念让他的全身每一寸骨骼每一滴血都在颤抖。

杀了这个人,杀了她!

可是肚子也变得很疼,疼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绞动撕扯。苗蛊反噬,更是钻心刻骨。

摇光夫人察觉到不妥,去摸他的脉象,顿时震惊地愣在了原地。

夏景桐趁机逃开,想大喊,可嗓子里像灌了粘稠的浊物,他发不出声音。

“你这样畸形的怪物居然也能孕子。”

摇光夫人慢慢走进匍匐在地上的夏景桐,居高临下俯视着,神情竟有着悲悯。

夏景桐没有理会,挪到角落,整个人脱力地靠在墙上。他穿着一身白布素衣,抬头看向摇光夫人,脸色煞白,唯独嘴唇红得发紫,一双凌厉的丹凤眼犹如怒放的白荼,在或明或暗的烛火下,他整个人显得惊心动魄地艳丽。

摇光夫人想到了凤瑶,与她容貌才华智慧不相伯仲的女子,可最终她输得一败涂地,因为她没有凤瑶狠。

“当年圣上立靖儿为太子,我本该母凭子贵,可是当时凤瑶生子,龙凤胎变成了怪物,追查缘由是中了苗蛊,于是出身苗族的我被怀疑。”

夏景桐靠在墙上坐着,神色倦怠,看上去很是疲惫,不知道听没听。

“可笑的是,我自知跟她水火不容,所以在她怀子期间特意疏远,为求避嫌。当时靖儿已经是太子,皇后除了我没有旁人,我在寝殿里等,却不曾想等来不是皇后之位,而是被幽禁在深宫,与靖儿分离。”

妇人轻蔑地看着夏景桐,眼神冷得像寒冬腊月结冻的河面:“你不问我当年的真相是什么?”那轻蔑的冰冷的眼神背后,是对可怜人的悲悯。

等下腹尖锐的疼痛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夏景桐艰难得站起来,拖着踉跄的脚步走向妇人。

妇人看着他鬓际冒出的冷汗湿透了额发,汗珠沿着苍白尖削的脸颊流下,脆弱地仿佛细雪堆砌的冰娃娃,她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冰娃娃就会被切割地七零八落。

就在离妇人几步远的时候,夏景桐突然握拳挥上妇人的脸,像被激怒的幼兽露出獠牙:“你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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