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那般?
夏景桐突然觉得手脚冰凉,这时花兰卿从后拥住他,手掌小心地放在腰际,骨节分明如竹节的手指轻轻挠了下。
却像是遇上了洪水猛兽,慌忙仓促间吓得只想逃开,哪料未及逃离,耳旁那人说:“我知道小桐记不得我了,我可以等,但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不能将你我的未来交付在失忆的你身上,所以我想陪着你从头开始。你不用花那些无谓的心思推开我,因为我性子很倔,认准了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所以你么,倒不如试着接受我。”
“如果、如果我的记忆……一直……”他咬了咬下唇,忽地不吭声了。
“没关系呀!”花兰卿埋头蹭了蹭夏景桐的肩膀,说:“只要小桐依然是我的娘子,有没有记忆并不重要。”
“我、其实……想不通……”
夏景桐推开肩膀上蹭来蹭去的脑袋,坐到烘烤得暖和的床上,神情像是很苦恼。
“想不通什么?”
“为什么我是娘子、你是相公?”
“……”
要、要怎么说?这回是花兰卿沉默了。
翡翠般的绿眼缓慢转了转,看见夏景桐堪称无辜天真的神态,还有投过来的求教眼神,竟像是入学的稚子一般,瞬间心肝儿颤了颤,觉得自己应当谨慎开口。
而夏景桐等了一会儿非但没有得到反应,却见花兰卿跟丢了魂似的呆头呆脑站着,更疑惑了。
下一刻,花兰卿沉默着掉头走向衣橱,翻出压箱底的包裹。
从包裹里捧出件鲜艳的衣裳,仍是不吭声,转身扔到夏景桐的头上。
夏景桐见他忙来忙去,却只扔过来一件衣裳,心下不解。
“真漂亮……”
从头上扒拉下来,夏景桐才看清衣裳上花团锦簇,刺绣异常精美。
“你做的?”他扭头惊喜地问花兰卿。
花兰卿挨着他的肩膀直愣愣地坐着,闻言,煞有介事地点头,说:“是喜服。”
夏景桐一愣:“什么?”
“我说,它是我为你做的喜服。”花兰卿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尖,“你的喜服。”
夏景桐嫌弃地抓住作弄的手,忽地一顿,问:“你手心怎么这么多汗?”
“你不要笑我,”花兰卿窘迫地抬头,额头上的汗珠打湿了金发,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颊,“我在害怕你拒绝我。”
“拒绝什么?”
“那……小桐要穿吗?”
金阙城繁华盛地,长居皇城的夏景桐自小锦衣玉食,又有夏帝、凤瑶皇后娇养着,眼界被吊得奇高,什么奇珍异宝都不觉得稀罕,可手里这件虽说精美漂亮其实不怎么珍贵的衣裳,夏景桐不知怎么的,却是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仔细看。
听花兰卿问他,无暇多想,下意识回道:
“要。”
“那……相公伺候娘子穿衣。”
抱着喜服比划的夏景桐未及反应,突然被一股力量扑倒在床上。
这种时候,花兰卿的手脚很是利索,修长的手指挑开腰间扣带,像是剥落了层层洁白无暇的花瓣,衣衫褪落,仿佛可以嗅到芬芳的气息。
夏景桐的推拒看上去不堪一击,殷红的嘴唇还未发出声音,便被窜进一条不安分的火舌,那般蛮横地索取。
唇舌绞缠,还不来吞咽的津|液溢出唇角,不知名的燥热突然蒸腾起来,夏景桐觉得不可思议,每一处相触的肌肤都难耐地颤抖着。
食髓知味的身子像是早已熟知了花兰卿,仅是亲吻,身下畸形的花|穴便吐露出淫|水,就连身后难以启齿的穴口都感觉到了湿意。
嘴唇分开,火舌抽离的瞬间,他甚至难耐地仰头,伸出舌尖去勾花兰卿的唇。
“不要急……”取而代之的是两根手指探进去,搅动饥渴的舌,舌尖立即卷上去,舔|舐吸吮。
花兰卿移向雪白的颈项,留下一串濡|湿的吻痕,绿眼在看见挺|立的红樱时变得愈加幽深。
这时,夏景桐的衣物已褪尽,目光所及之处皆柔嫩的花瓣般的雪白。
第64章 第六十四回花开不及春
春雨过后,春光一片大好,青衣巷附近的油菜花田仿佛一夜间齐齐绽放,金灿灿犹如闪耀着明媚又清新的光芒,田埂上栽了几株垂柳,微风中柳姿绵软。
花墙下,肤色苍白泛青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冒出春芽的小土包,周围的春泥已然冒出了绿意。
――“在想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
花兰卿错愕地回过头去,惊道:“十一?!――你什么时候来的?”
起身迎上去,已喜笑颜开。
“是你太专注了。”
上君雪拿出块手帕让他擦手,神色依然淡漠,“我今日找你,是有事请教。”
“咦?十一要请教什么?”花兰卿颇感惊奇,擦了擦手,将手帕丢置一旁。
上君雪随意倚靠在院落的栏杆上,问:“你揭了皇榜?”
除夕夜后,天下张贴皇榜寻医问药,赏以千金、田地。坊间流言称九皇子病重,太医院束手无策,夏帝故如此。
然而上君雪明白,不是九皇子,是当今七殿下。
花兰卿看着上君雪,忽地古怪一笑:“十一不就早猜到了么,干嘛要多此一问?”
“……”
上君雪撇开脸,静默了片刻,又问:“你不懂医理,怎么救七皇子?”
“这个么”,狐狸眼狭促地眯起,“不是我救,是借了九殿下的东风。”
“怎么又牵扯到九殿下?”
花兰卿眯眼笑着,不说话了。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元宵夜,处处笙歌,花灯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