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诓我,我才不信咧!”
小七气咻咻地甩开,不管不顾,转身就要走。
刚走了几步,两旁低矮的灌木丛里忽然冒出了几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他们、他们……”
哭声戛然而止,当即吓得小脸儿煞白。
这时,花十二悠悠走上前,挡在小七跟前,忽地勾起抹邪笑,问:“现在信不信了?”
小七忙不迭点头:“信了信了,我听话。”
“真的?”
“我从不骗人……”
花十二一副勉为其难、不情不愿的挪开脚步,就见灌木丛里那几个突然冒出来的贼眉鼠眼的男人不见了!
小七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愣了许久,才回神,牵住花十二的手,说:“我听话,不要丢下我。”
视线垂落,那细嫩的小胖手握在手中,好像又香又甜的糖糕,忍不住捏了捏,柔软得像一团蓬松的棉花,视线上移,看见一张白嫩嫩的婴儿肥的脸,那闪着希冀光芒的眼睛里,竟还有几分唯恐被落下的讨好。
花十二忍不住勾唇,蜡黄的死气沉沉的脸忽地如东风吹过,笑出了七分鲜活三分狡诈。
……
回到了十景陵,先生跟晏熙喝酒去了。
花十二记得,小七说:不过你喜欢我,我肯定会喜欢你的,不觉得你讨嫌。
这夜里,花十二做了个美梦,醒来时,那只胖兔子下崽了。
……或许能讨小七欢心。
抱着光溜溜跟小老鼠一样的兔崽儿,花十二跑去找小七,然而,一室空旷,竹屋里空无一人。
渡景坐在梅树下,仰望着无尽的虚空,若说前些日子是逢春的枯木,如今却是透支了血肉的疲惫倦怠又麻木的空壳。
雪十一走过来,说:“他们走了。”
一夜间,天翻地覆,谁也不曾留下谁。
当时花十二懵懂年少,只觉得怅然无措。
十年后,雪国内乱,渡景死在无邪的剑下。十景陵火光漫天,血染浮华,私塾不复存在。
从西域到苗疆,再被先生捡回了雪国,十景陵沦陷,花十二不得已重新背起行囊,辗转去了他处,多年颠沛流离,见识了天下的纷乱,浑浑噩噩,行无归依。
一具行尸走肉的皮囊,不知归处。
后来,世传:金阙繁华,遍地黄金。
花十二去了金阙城,在柳曲街租了家门面,“花町阁”开张。
那时,他确是不知道会遇到已位极人臣的上君雪。
金阙城寸土寸金,没有生意上门,落得要吃糠咽菜的时候,那人喝醉了酒,醉醺醺踏进了“花町阁”。
……那人是夏景桐,当今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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