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真不知道他们在激情中怎拨空喝茶?
「如果没别的事……」正想搬出一套说词,守娆争就从娆罗f微皱的眉中立刻知道答案。
「在我叫你走之前,给我留下。」
娆罗f垂下眼帘,终于肯拨点心思应付挂在他身上的女人。
他发现自己总不自觉盯着那剩下一半的银发瞧,调不过目光来。
被迫欣赏眼前称不上精彩的春宫戏,守娆争只能苦笑。
蓦地,女人把娆罗f的后脑勺勾下求一个吻,却被凌厉眼神给彻底拒绝了。守娆争知道,娆罗f的原则就是从不吻妓,虽然他不知道女人是哪一户官家的千金大小姐,但娆罗f只会把她们通通当成妓女看待,那女人是自讨没趣。
被干脆拒绝的官家小姐只觉极为难堪,明明还有第三者在场看着,但娆罗f竟不给她面子!
她气愤不过,只好随便找些什么斥喝、也想把那令她莫名心慌的银发人赶走。
「啊!」她细叫一声,故意打翻桌上的茶,茶液洒落她与娆罗f身上。「天啊,好烫!」
娆罗f好歹也是他主子,守娆争起身想上前查看他看有没有给烫伤了。
「你这死奴才,故意要伤皇子殿下的是不?」
女人逮着机会,扬掌刮了守娆争一耳光,啪一声响亮无比。
连娆罗f也未曾刮他耳光。守娆争笑了,纵然面对的是女人,但他一向手下不留情。
他毫无预警的快速反手赏回那女人一记耳光。力道不重也不轻,却换来女人疯叫。
「他……他……」她以颤抖的指尖指着守娆争好半天,他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不过是个奴才。也敢打本大小姐!」
接下来一连串震惊不已的咒骂,他没听进耳内。
娆罗f目光如炬地瞪着他被打的半边脸,令他极不自在。
「微臣以为皇子殿下择妃必选贤慧,能登大雅之堂之闺女。」
这女人也不知是妓还是财主官僚送上的小姐,在外人面前也愿意表演春宫只务求攀龙成凤。这愚蠢的女人在娆罗f面前打人时根本就丧失了资格。他转身想要离开。
「守娆争!」娆罗f从后而来的叱喝声令他停下了脚步。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守娆争毕恭毕敬的挺直了腰梁,就等他赐教。
「我要他生不如死!他敢打本大小姐,是不是不想活了?」女人不停喳呼,「不过是小小一介武夫,竟然在皇子面前动手……」
这样的情境似曾相识,对了,当日茔凄莹来访娆罗,娆罗f要他为他的无礼在大殿上跪上半天,今天又要如何教训他?打了他的女人,这趟又要怎样惩治?
娆罗f勾唇,绽出冷然的笑。「守娆争,我说你不过是个男妓,竟敢以下犯上,真是反了。」
娆罗f看着守娆争无畏无惧的双眸,撂下狠话。
这副冷冰冰的表情可以坚持到何时?他倒想看看……「我没告诉过你吗?你的身分早已降格了,不再是我的侍卫,所以我奉劝你快点收起你的脾气。别以为自己还是雅宫中的守娆大人,你现在比我从宫外召回来的妓女还不如!」
守娆争绝对没意料娆罗f会说这些话,他愕然了。他甚至听到自己越来越烈的心跳声。
娆罗f一句又一句的毒语如同槌子般重击在他的心窝上。
看向那女子得意且鄙视的笑容,他知道这叫什么――这是难堪。
娆罗f从不曾在人前给他最致命的难堪,即使娆罗f要杀他打他或是压他在身下都绝对比这刻好过,比这刻可以忍受……他不再是他的侍卫了?他被剥夺守娆一族世袭的皇储侍卫身分了?娆罗f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以往不管怎样,娆罗f会先留住彼此颜面。
他抖出笑容,「娆罗f……」
丝丝绞痛像毒素在心底泛开,很酸苦,非常的酸苦。他告诉自己……不要紧,这是娆罗f的报复,他早该预料到了。
「你这卑贱的宫妓怎配叫本皇子的名字?守娆争,别以为我在床上给你甜头尝,你就可以放肆至此。竟敢打我带回来的客人?你算什么东西!」
还有很多句都比刚才每一句来得要狠毒,但守娆争似听不到般木然着。
真的,他凭什么以为自己比那女子高尚?他也只差没大庭广众之下把腿攀上他的腰……如此而已。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守娆八座?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为保护他而存在的侍卫?
真可笑,认不清身分地位的人,是他。
守娆争低笑了起来,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在泣血。不知是为了娆罗f的无情,还是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地位。这巴掌是那女人代娆罗f刮在他脸上的,若没有娆罗f的首肯,那女子绝不会大胆至此;若没有这一记耳光,他也不会彻彻底底地清醒了。
他不清楚娆罗f还说了些什么。
大概是叫他快滚之类的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近乎麻木的身心还有疼痛的余力。
只是,以往的生活被一击打碎了,那飞散出来的万千碎片割得他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他浑身都泛着痛。
不知是脸上的红印又或是左胸下的鼓动较痛。
第十章
最近,黑军的内务大事小事不断,嚣狄长袖都没跟为妹伤神o的绂雯提起,却是径自的烦心。
他正恼着两军整合之事,自家后院却又失火。
他待在边关好端端的自我放逐就没事,一班师回朝就什么状况都出来了。不是发下去的薪俸数目不对怀疑有人私吞、就是粮仓无故着火、不然就是一群新军旧人突然萌生去意、拉队求去,他看再这样被无日无天的窝里反下去,迟早会弄出死伤事件。小沙成塔,每件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坏事都在在撼动着他作为未来统军者的诚信与能力。
他心底自是有想法,这一切肯定是娆罗f在背后搞的鬼,偏偏他器重的阑雪却揪不出幕后黑手来。
烦父亲被冤枉之事、烦两军统合之事、烦黑军中的叛徒,他都快一个头两个大,实无多余心力再去把守娆争的事揽过来一并想。他与绂雯一般喜爱争,在这暗涌不断、明争暗斗之中仍旧喜爱这么一个性子耿直的争,这很难得,若无这拉拉杂杂的宫战他们必是交心知己,只是……
那毕竟是太远的事。他父在牢中风寒入体,快将在牢中寂寞病逝而不是英勇地战死沙场。
这才是近。这才是迫在眉睫。
守娆争要选择站于娆罗f的身侧,守护那害他父的仇人,便是他该对付报仇之人。
「与李狐狸结盟?」
嚣狄长袖仿佛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此消息,他叹笑一声,「那老混蛋间接害得我爹入狱。」
然后他转身,凝视悠哉坐于凉亭中的好友,「为什么我非得与那人渣结盟不可?」
绂雯说把扇子往桌中央推进了一些。
「我看到的就是你近来被娆罗f到处惹起的火头弄得一头烟,黑军有小皇子派进去的人在窝里反,而一向号称跟鬼一样厉害的阑雪却迟迟未揪出原凶来。」
嚣狄长袖摸摸鼻尖,「我不怀疑阑雪于我的忠心,事件只是太复杂。」
「你说不怀疑、那我也就相信。但我怀疑的不是你下属对你是否赤胆忠肝,是我们斗垮小皇子的速度。我是个出身庶席、毫无后台势力的书生,你则是后台势力大得吓吓叫,出自第一大家,但却与靠山长年不和、斗至分军的将门之后。现在嚣狄军群龙无首、以往你父在朝中建起的脉络、欠下的人情也树倒猢狲散,有点能力面子的都宁愿自保也总好过助你这明摆着要报复的乱臣贼子。你说怎办?」
「我只是在边疆练军,不是在紫寒或日不落,朝中消息我也是有门路知道得一清二楚好不?」
「但小皇子是个还没上位就大刀阔斧、杀一儆百的暴君,谁要阻碍他的为帝之路准备被他害得死无葬身之地,你看二皇子、六皇子现在都哪去了?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大部分还是对娆罗飒的腐败都心灰意冷了、待着只为看那老家伙的现世报的,心底里直为小皇子将带来的新风气而喝采,也只觉嚣狄当家这趟入牢是壮烈牺牲、是新朝代的基石,只同情而不愤慨。」
「你好说歹说,所谓的速度便是与老狐狸结盟去对付娆罗f?」
「现在那老皇帝撑不了多久快仙游了,娆罗f快登基为帝了,那时候他手掌军符、我们要对付他更难于登天。现下放眼朝野,一众老臣子之中唯一有势力、有野心与小皇子争一较长短的便是那老狐狸一党,他这么多年来都没被拉下是有点本事的。他只等着我们与娆罗f互斗得元气大伤,最后来个渔人得利。我绂雯说不干便宜他人的事。」
「我不是没想过这选项,但这选项应在永不采用的名单上。」先与李道月结盟把小皇子斗下再互斗,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倒响,「绂雯,若我父在牢中真的……真的撑不下去,他便是间接害死我父的仇敌,这个仇我要他还的。对付完小皇子下一个我就要让他后悔,我现在连他的脸都不能见,不然怕会扑上去咬死打死他,你叫我去与他商谈利害、与他同盟?光为人子,我已办不到。」
「袖。」绂雯说唤了他一声,莲蓉严肃地双手撑桌站起,「我知道你黑军外忧内患,问题不断必须尽快摆平、不然就永远摆不平了。我也知道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别执着于那魔障……你需要的是速度,再不把嚣狄当家救出来、他或许真的要命丧于牢中了。你仔细想想。」
「既然你筹划得那么完美,其实根本无须向我报备,你何不直接拜访月宫要求结盟?以你三寸不烂之舌,怕李狐狸也不是你的对手。」嚣狄长袖抹一抹脸,向极力劝服他的好友嘲弄一句。
「如果我能亲自去,还需要站在这儿受你的脸色、还需要说得牙血都快出来了只求把你这条行尸走肉踢去月宫?」绂雯说大叹一口气,「李道月他老早在小皇子有意提拔我时便忌我三分,对我有所防备,我怕是连他的月宫大门都进不去的,更别论什么详谈利害了,他铁定怀疑我是小皇子派去的奸细。你不同,你有的是身分,他再怎样也不会拒你于门外。」
嚣狄长袖听罢,也知道绂雯说端的是一番道理,绂雯说最近的职级飘升太快、也不知道是小皇子暗地里吩咐了些什么,只是绂雯的锋芒越露、越成为了袋中之锥,成为了李道月的眼中钉,娆罗f十成十期待着绂雯与李道月短兵相接,来招借刀杀人,然后他便可以将绂雯与李道月那两方假手于人、集中火力对付黑军。
绂雯要去与老狐狸商谈根本痴人说梦,只是身为人子的他实在难过这关,李道月必定知道当小皇子上位后自己就会被批斗、被大兴问罪之师,李道月也需要后着,在皇上快驾崩的时分,李道月岂会不急?只是他们的情况比李狐狸更为告急,现下绂雯虽说要他去商讨、实际上他俩心知肚明此趟是去求人的。李道月再怎样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胜在比他们多了点时间。
而他父再不从牢中救出来,很可能就是天人永隔了。
但若他去卑躬屈膝求了此趟,无疑也让他父与嚣狄蒙羞,他父这么一个铁铮铮的沙场将军绝不允许他去求一个奸臣乱官的……他单手撑额,闭闭眼,「说,最近发生太多事,你让我想想。」
「好,你慢慢想,到你想通了的时候也可以顺便筹划葬礼了……」
绂雯说尖酸刻薄准备要刺醒他的话语才说到一半,就顿了,嚣狄长袖睁眼向上瞧他。
只见绂雯说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后,看向正前往凉亭中的男人。
不像绂雯一介书生,他是个武将,耳力极好,因此也早听到来人熟悉的步音,「别在意燕端,他没问题的。」
绂雯说的话虽然是向着他说的,眼神却没从接近的男人上抽离,「啊我当然知道他,全朝无人不晓咧,皇军家族的长子、本该可以当皇军将领的大少爷却甘愿去当黑军小兵,跟在你屁股后转悠转悠,连将领都不当,只为求当你的将军,都快一个传奇了。」
嚣狄长袖但笑不语。
巧步来到凉亭的的燕端却恰好听进这一段。
他不怒反笑,一手搁于胸前向绂雯说微微躬身,「哎呀,连这位眼睛没有你大的公子都一眼看出我对你一片情深、非你不可,真的连将领都不当了只想待在你身边,为什么就你不懂得我对你的深情呢?袖袖~」
说着,那脸容俊魅得绝不输给嚣狄长袖的男子便一手搭着长袖的肩膀、腰一弯,就想从长袖侧脸上偷香一个。绂雯说就怕看了会长针眼,手脚异常快地将扇一张,掩着自己双目。
嚣狄长袖怕也是老早习惯了燕端望的纠缠,早有预备地一手挡于脸颊,将那死人头推远点。
「别闹了,望,正经点。」
「我若正经得起来就不是你的望了!那平常一本正经的冰妖哪去了?还真难得小雪没跟在你身边,我不趁这时候摸你摸个够本怎成?」
「阑雪替我在办事没跟进宫来,就你这人闲闲没事干才给我倒楣遇上……你是有事要找我吗?嗯、够了,望!别再玩了,我要生气了!」
绂雯说看长袖那人虽必会成就大业,却是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看他宠溺下属成那个死样子,都快被那色狼给骑在头上兼被扒下裤子了,抗拒叱喝得也是软趴趴没个劲度,不知就里的人还以为他被姓燕端的家伙给得逞很久,二人在打情骂俏……两个绝色男人在你推我撞也就挺赏心悦目的,可惜的是他没时间在这当观众了。
这姓燕端的,那吊儿郎当的态度他瞧一眼就不喜欢。
「长袖,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我刚说的那番话,还有……我看你小心小皇子跟李狐狸之前,先得小心你的屁股贞操。」
绂雯说说毕一句走人,算是尽了多年好友的义务。
此刻的燕端望都快手脚并用像只猴子般挂在长袖身上了,肌肤之亲有多少就亲多少,他手下没停的偷香,眼睛却瞧着绂雯说离去的方向,「哼,还说别人是老狐狸说得那么顺口,我看那娘娘腔自己也是只小狐狸,一介书生嘴巴里说什么屁股不屁股的!说得老子都担心起来了,来,袖袖,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屁股贞操还是不是我的!」
他知道绂雯的防心重,看到有外人在此便不再多言了,只是他对燕端是交心地信任的。
嚣狄长袖的心情纵然再沉重也不能不被这大痞子给逗笑,尽管眼下有化不开的黑痕、尽管那勾起的笑也是淡淡的、疲惫的,「我看全朝最出口成脏的就是你,你还真好意思去说别人呀。」
燕端望看好友如此沮丧失意的模样,也不闹他了,也就松手下地。
「怎?嚣狄老将军的事有没有进展?还是正为军中烦心?」
「都有。」嚣狄长袖实话实说,揉了揉颈背,「阑雪竟到现在还未抽出军中滋事者,我看那人藏得也真是密、手脚真是利落,而且可以肯定小皇子放进咱军中的不止一人,这事急也急不来,只能算一步走一步。至于我爹那边……我在想与李狐狸结盟的可能性。」
「什么?那老混蛋!?袖袖你疯咧?就是那老混蛋害你爹进天牢的!你现在反向他求救?」
「望,嗓子不用拉这样大,你说的我都知道。」嚣狄长袖以掌心揉揉酸涩的眼皮,已有点失了主意,「所以我还在想,想得都快疯了……」
「袖袖,你要去求那老狐狸,你就玩完了、以后都完了。」
嚣狄长袖的手移到眼下,双眸一眯,目光炯炯地逼视燕端望的双眼,「所以你要我背着黑军的名声名誉,眼睁睁看着我父亲在天牢中含冤受屈而死?我弟还在大英软禁还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