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阵阵,裴极卿已按耐不住,若不是这声喊叫,他立刻就要说出真相。即使现在已经平静几分,可他依旧十分想发自内心的质问傅从谨:你凭什么心里难受,明明自己手上沾满鲜血,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立个“被人逼迫”的牌坊?
“裴管事,王爷吩咐你立刻回去。”小太监擦擦汗,接着急忙跪下,“参见摄政王。”
傅从谨摆摆手,示意裴极卿可以回去,就在这顷刻间,他的神情已恢复昔日温和,即使如今贤王带着天子剑归来,赵德钦的兵马在他们手里,那眼神也依旧在笑,温柔到不可言状,仿佛一张□□。
果然,傅从谨还没有败,他的手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也许比兵马更加厉害。
裴极卿跪拜行礼,接着转身离开,乾清宫的雪白灯火突然无比温暖,还好,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
☆、第79章|
裴极卿随小太监走了两步,就看到决云提着灯笼站在身后,他见到裴极卿转身,立刻提着披风冲过来,将厚毛披风盖在他的身上。
“出什么事了?”裴极卿系好披风,顺便从决云手里接过灯笼,他看到傅从谨还未走远,于是道:“摄政王只是和我闲聊了几句,你放心。”
傅从谨没有回头,也不知听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在夜色中突然露出一个笑脸。
决云点点头,拉着裴极卿向前走了几步,等到他们回到乾清宫门口时才开口,“小王爷来了。”
决云遣退下人,与裴极卿一同进入宫殿,此时夜色更深,傅从思缓缓从太上皇梓宫前起身,神色无比悲怆疲惫,仿佛都有些站不稳,他伸手扶了下墙,才歪歪斜斜的站起来,低声说了句“殿下。”
傅从思是自己第一个发现的盟友,也曾为了容鸾活下来的事情严加训斥,他这样一个直脑筋的人,却在带着小皇子回来时就遇到这番场景,想必也十分伤心。
而在傅从思身旁,老寿王正挺着肚子,呆呆笑着望向门外,过了半晌,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又揉揉鼻子大声吼道:“从龄!”
裴极卿骤然回头,眼睛发直的望向门外,可只有白雪自宫殿金顶徐徐飘落,四下空无一人。
裴极卿眼神空洞,下巴削尖,仿佛伸手就能捏断一般,这人被自己劝了半天,好不容易恢复原状,怎么又变成这副可怜样子?决云心中的无名火忍不住腾腾升起,他迅速伸手,将裴极卿揽在身侧。
裴极卿这才回神,低声道:“老王爷,怎么这时候过来?”
“家父有些意识不清,你们是知道的。”傅从思语气轻缓,却好似含着诸多无奈,“他站在这里,也许都不知道是为谁在办丧事,何苦叫他过来?万一又说了什么话被人当做把柄,岂非更加不妥,可太上皇毕竟去了,他们本是叔侄,自然该过来看看,不管我爹知道不知道,太上皇泉下有知就好。”
“什么把柄!”老王爷伸手摸了摸梓宫,接着把声音压低,虽然依旧没什么用,“从谨!这玩意有把柄?难道还能拉开?你可别骗我。”
“爹,我是从思。”傅从思拍拍老王爷脊背,他没向其他人那样大吼,却是在耳边轻声回答,“您别乱碰,就在这里看看,咱们马上就回家。”
“哦――哦――”
老王爷拍拍肚子,笑嘻嘻站在那里,却又忍不住摸摸棺材,仿佛在看什么玩具一般,傅从思神色惶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裴极卿知道傅从思心里不舒服,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既然老王爷神志不清,他为什么又知道小皇子的事?”
“家父虽然精神不好,可毕竟是太上皇的亲叔叔,他平日说话都不清不楚,偶尔有次提到这件事,我也有些不敢相信,后来知道傅从谨在暗地调查,才知道确有此事。”傅从思解释完后,微微皱眉道:“容公子,我看殿下特意带了你进来,可是要开棺验看?”
“皇上和傅从谨能随意让你们进青云观查验,自然已有万全之策,还是不要了。”裴极卿略略低眉,“那日你看了太上皇药方,可是有什么问题?”
“药方没什么问题,殿下也带太医看过了。”傅从思望了眼决云,决云也跟着点头。
殿内突然起风,将蜡烛吹得东倒西歪,老王爷又止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傅从思从他胸口拿出一个小布袋,取出两颗丸药递给老王爷,接着像哄小孩那般轻轻道:“爹?您又咳嗽了,吃颗下火药吧。”
“从礼,我不吃!”老王爷又不知叫了谁的名字,接着噘嘴将药推开,“苦兮兮的,才不要呢。”
“我是骗你的,这其实是糖丸。”傅从思苦笑着做个样子,“你要是不吃,我可自己吃了。”
“不行,我就知道你骗我!”老王爷接过蜜丸,吧唧着嘴迅速吞下,一脸满足,倒似真的吃了糖丸。
治咳嗽的药大多味苦,就算个别甘甜,也定会和苦药混在一起,老王爷则能如此爽快的吃下……裴极卿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取过傅从思手中药丸,他将药丸掰下一点放入嘴里,果真没有一丝药味。
“你做什么?”决云焦急着拉过他的手,“这是药,也是你胡乱吃……”
“药没有味道……”傅从思望着裴极卿,二人目光突然交汇,他解释的声音也默然带了几分颤抖,“此药叫做‘词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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