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对着他笑得很得意,星月的光泽在她眼底细细的闪着,秦恕故意沉着脸不作声,不一会儿岳金銮便凑了过来,在披风下偷亲他的唇角。
秦恕被她缠着,没法装下去,无奈地扬唇,耳边传来岳金銮软软的笑声。
“夫君。”她甜甜的唤他。
秦恕轻轻挑眉,“嗯?”
岳金銮在他下巴处蹭来蹭去,细软的发丝蹭的他心痒痒,“你真好。”
秦恕眸子一暗,听见岳金銮问,“若是有下辈子,我还嫁给你好不好?”
宫里每个夜都很难捱。
秦恕记得在这儿住的每个晚上,冰凉而恒长,阴影里的人,连看见月光都是一种奢侈。
无论是漆黑朽旧的常宁殿,还是威严空旷的承明殿,都让他无时无刻不产生被囚困的想法。
他起初以为,只要当了皇帝,一切都会改变。
他可以给母亲应有的尊严与名分,将所有轻视欺辱他的人踩在脚底,还有,得到宫里最热烈的那轮小太阳。
但是岳金銮没有等到他。
他当了皇帝,长夜漫漫,还是一样的冷。
他发了疯的渴望下辈子,用他的坐拥无上权利,无尽财富,无边山河,终于换来一柱返生香。
怀里的岳金銮打起了哈欠,伏在他肩头要睡着了。
夜晚终于没那么难捱了。
他想要的人,回到了他的身边,向他讨下辈子的许诺。
好,怎么会不好。
他巴不得岳金銮生生世世当他的妻子。
“那你等着我?”秦恕温声道。
岳金銮困得东倒西歪,“你要怎么找到我呀?”
她兴许在做梦,口齿不清地喃喃道:“那我这辈子多行好事,下辈子问阎王求个恩典,投胎成天下最最最美的大美人,你到时候,只管来娶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你说你是秦恕,我就嫁给你。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聘礼嫁妆红妆十里,我全不要了,天地为证,我就是秦恕的妻!”
“好不好?”
……
“好。”
宫门下钥,各宫都已休息。
临近冷宫的一处旧殿里,几个太监被吓得魂飞魄散,齐声尖叫。
秦湛穿着沾满油渍灰尘的袍子,披头散发,又哭又笑。
他原本在废太子府圈禁,只是不知怎么疯了,成天说看见江犁雨的鬼魂缠着他不放,要他索命,闹得鸡飞狗跳,连临街的人都听见了动静。
宫里没法子,只好把他拖进来关在旧殿里治病,免得在宫外被人看了天家的笑话。
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小道士,脸色平静地甚至近乎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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