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飞沙走石,风云色变,有如实质的杀气笼罩下来,面前的少年笑靥如花:“你说呢?”
不小心踩入雷区的主事者赶紧换话题:“道友你可知侍者为何物?又需要做些什么?”
“当然,侍者即伺候人者,主人家需要你做什么你便要做什么。”阮昧知自得笑,他可是照着这个目标被精心培养了八年,从女红到茶艺样样精通,从做饭到暖床无不会,从乐器到按摩均有涉猎……他还懂修行,会武艺,脑中库存是远非此世界的屁民们可匹敌。不管是拿来当男人用女人用还是非人用,他绝对都能完美上任。
可惜让阮昧知失望的是,那主事者大爷并未就此开始考核他的业务水平,而是转而又问道:“那你可知若是被录用者需要签订百年的契约,表示甘愿为仆,听从主君的吩咐,以主君利益为天,以主君要求为纲,旦有背主之行则会遭到契约反噬,爆体而亡。”说到底,他还是不信这个筑基期的男修是来应聘侍者的,他极度怀疑这小子要么是脑袋被门板夹了跑错了地方,要么是太蠢所以被人忽悠过来丢脸了。
“能把契约给我看看么?只要不太过分我想我都会接受的。”被人用灵气爆过次体的阮昧知表示压力不大。
“你跟我来……”主事者叫来个弟子代班,转身领着阮昧知向混元宗内飞去。
两人在刚入门处的座大殿前停下,看那门内布置,似乎是接待外客所用。
“你先进去等着,我去给你拿契约来。”主事者领着阮昧知在侧厅坐下,转身,却是飞向了殷函子所在的掌门大殿。事涉自家掌门之子,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些,所以,他要将此时立刻禀报上去。
对于修士而言,去给别的修士当仆役可是极为丢脸的事,而眼前这人,年纪轻轻便已筑基,资质绝对不低。在明知要签下卖身契约的情况下还愿意当仆役,只能说明件事——有!阴!谋!
殷函子得了禀报,用刻意隐蔽起来的神识微微扫,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坐在会客殿侧厅里的少年。面容明媚似软红翩翩,身姿窈窕似垂柳纤纤,气质阴柔似玄月深深,近五年不见,这孩子还是长得那么……不正经。不过修为倒是大有进步,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殷函子不动声色地收回神识,吩咐道:“兰夫子,你去请他上来。”
“是。”被唤作兰夫子的主事者躬身退下。
炷香之后,阮昧知被人请上了混元宗的核心——混元殿。
阮昧知自知自己自甘堕落给人为奴为仆定然会引人生疑,是以心里也早已想好了说辞,就算是真到了掌门面前,他也不怕。不过当阮昧知真的跨入大殿时,那装满了阴谋诡计的脑子,却是像被城管扫荡过的街道样,瞬间空了——开什么玩笑,殷函子前辈居然是混元宗掌门,别告诉我这回招侍者的就是殷寻问那小家伙!
“阮小友,好久不见。”殷函子风度翩然。
“见过殷掌门。”阮昧知内心无比纠结,他本以为自己这回不过是在欺生,没想到实际上却是在杀熟。
“听说你来应征小寻的侍者,可是真的?”殷函子含笑询问。
事到临头总不好反悔,阮昧知只得硬着头皮点头称是。
“你这番卖身为仆莫非是为了报当初的救命之恩?”殷函子眯起眼,笑容不变:“我知你本性纯善,却不知你竟忠义到这等地步,我当初便说过无需你回报,你又何苦特地寻上门来,还做出如此牺牲。”
阮昧知的理智告诉他,现在最好顺势点头,强调下自己对救命之恩的感激,顺便表示下不为仆报恩此生难安的中心思想。可他的脖子就像僵住了样,无论如何都点不下去。装出副对你好的长辈模样,百般利用,欺骗小孩子感情什么的最无耻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混账事,谁都能做,唯独他阮昧知不能,他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伊逝烟,因为他明白,那有残忍。
阮昧知舔了舔干涩的唇,决定按照原计划来,即使这样做了后,会从被人敬佩的云端,跌落到被人所不齿的尘埃里……
“不,我并非为报恩而来。事实上,我在见到您之前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所要卖身的对象刚巧是小寻。”阮昧知难得诚实道。
“那你为何而来?”殷函子眼中闪过丝诧异。
“我甘愿为仆,不过是因为做仆人比做弟子好处。”阮昧知笑容笃定。
“何出此言?”殷函子好奇道。
阮昧知心下已是做好了决定,当即侃侃而谈道:“为仆有三大好处,第,所处之地灵气丰沛。修行之地灵气的寡对我等修仙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做弟子,以贵宗的制度,从外门弟子到内门弟子到核心弟子,兴许奋斗上几十年,也未必能爬到足够的地位,享受到如此环境。但作为掌门之子的侍者,无需任何努力就可以直接待在这整个盘龙山脉甚至是整个元辰大陆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进行修炼,其好处自不必提。
第二,所得到的资源好。混元宗乃修真界第大宗,人才辈出。我虽有些资本,但若是作为弟子入门,恐怕在未来的很长段时间里我也只能是处于底层,受到的教导和所接触到的资源都有限得很。但为仆则不同,我将借着小主子的光直接立于峰顶,耳濡目染到最高端的修行知识,甚至能有机会触及到藏书阁内那些普通弟子甚至核心弟子都无缘得见的秘籍宝典。虽然作了仆役,无法享受到门派下发的丹药灵石,但我相信,掌门唯的亲子,并不会在乎所谓的灵石丹药,若是伺候得好,为仆所得的打赏没准比般弟子还要得。
第三,所换来的人脉强广。小寻资质奇高,问道成仙指日可待。我若为弟子,兴许终其生都只能在山脚仰望他的身影,但作他侍者,我将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他,在他身边谋得个位置,博得几分感情。而在此过程之中,我也会接触到他的人脉关系,结识各色修仙大能。百年之后,契约解除,我将得到个强大无比的靠山,和很个曾与我有面之缘的仙家长辈。
您看,我若为侍者,所要付出的不过是百年自由,但换来的,却是数不尽的好处。那我舍弟子而就侍者,又有何不可呢?”
殷函子恍惚中仿佛看到新世界的大门对他敞开。这种明明知道有哪里不对,但还是觉得很有道理很想赞同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函子觉得自己已然被被洗脑了,不由得迷惑道:“既然为侍者比为弟子好那么,为何别的修士不来应征侍者呢?”
“因为他们比我要面子,不肯放下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的自尊,直面伟大的利益。”阮昧知直言不讳。
“……”你的意思是正常修士不会像你这样破廉耻,那张脸说不要就不要么?
“不知殷掌门你觉得如何,昧知可还堪用?”阮昧知深深揖,估摸着自己肯定没戏了。若说两人之前并无交集,那么拿出这套说辞撑死也就是个过于市侩的罪名而已,但对着救命恩人说这话,就很有白眼狼的嫌疑了。不过他本也不太想把爪子伸到小寻身上,被踹出侍者队列也好。自己都这么说了,要是殷函子还是坚持录用,那就只能说是苍天不开眼了。
“我说了不算。”殷函子拍拍手,阮昧知眼前的空气忽然像气泡般破开,个略显眼熟的正太突兀出现。正太圆圆的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但已经初具少年的轮廓,双眼无波无澜,张脸无喜无怒,整个人散发出生人勿扰凛冽的寒气。
阮昧知愣住,这小孩难道是小寻?从呆萌正太到三无少主,这型转得略显彻底啊。
“小寻,你怎么看?”殷函子征询自家儿子意见,眉眼舒展。
殷寻问定定地看向阮昧知,稚嫩的包子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你来应征侍者,除了之前的三个理由,还有别的原因吗?”
“没有。”阮昧知答得迅速。吸阳气这种动机说出来会被直接揍成小饼饼的吧?
殷寻问转身对殷函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言语淡淡:“儿子想留下他。”
“好。”殷函子点头应允。
阮昧知弱弱发言:“那个……是不是先让我看看卖身契约再说,我还没答应要留下来呢。”
殷函子:“……”
殷寻问:“……”
很快,契约到了阮昧知手中,由于阮昧知身份的特殊性,双方就某些条款做了定修改,然后契约成立。通过找后门拉关系这种肮脏的大人手段,阮昧知终于从这刻起,成为了殷寻问的侍者……之。
殷寻问小豆丁大步流星地领着阮昧知往自己的居所走去,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阮昧知有些不习惯眼下的这种氛围,忍不住开口道:“小寻……”
“叫主君。”殷正太的脸冷漠如雪,那冰冷的口吻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不近人情。别看这小家伙面上绷得严实,心底却早已是怒意翻腾。想想阮昧知给出的答案,再想想自己之前听说他到来时,那满心的欢喜雀跃,心以为阮昧知是为“小寻”而来的自己简直就像个笑话。
“好吧,主君。”阮昧知不以为意,他注视着眼前小孩挺拔的背影,怅惘叹息:“几年不见,没想到,主君你竟然点没变……”
“何出此言?”殷寻问脚步顿,难道自己被他看穿了?
阮昧知抬起手来比了比,啧啧道:“你的个头怎么还是只到我小腹这里?”
“……”殷寻问的心在咆哮:感情你说的点没变是指身高吗!明明是你这几年个子长得太快了吧?!
阮昧知温柔地将手放上殷豆丁的头,安慰道:“主君别自卑,矮子不容易驼背。”
殷寻问觉得自己脸上的冰山面具崩裂成渣指日可待。
69、转战小正太3
“主君,您往日里般忙些什么呢?”阮昧知边借着摸头的机会猛吸阳气,边笑问着分散受害人的注意力。精纯无比的阳性真元力丝丝缕缕流入体内,若春日暖阳,将身的寒霜凝冰都化了去,唯余片暖洋洋的舒爽。
殷寻问此刻也被摸得很爽,天生的阴阳互补,注定的彼此吸引,若非这种感觉实是极为舒适,他又怎会容忍某人仗着身高优势在他的头上乱摸,他可是主君!主君的头是不能随便摸的!
殷寻问面上却是漠然依旧,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修炼。”
“除了修炼呢?”阮昧知手上不停。
殷寻问干脆道:“没了。”
阮昧知手上顿,暗道这小孩的日子过得是不是惨了点?整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没游戏机玩就不说了,连掀老师裙子,扯女孩发辫,和兄弟比谁尿得远……这种基本娱乐都没有,童年太不完整了。(童年靠着这些伤风败俗的玩意儿来补完才是真正的悲惨吧?!)
见阮昧知沉默,殷寻问眉峰微蹙,忍不住问道:“怎么?”
“我在想……”阮昧知面带疑惑:“既然你就整天就干这件事,那你招侍者来干嘛?每天在你修炼的空档集体鼓掌,然后排着队赞扬你学习刻苦,定登大道么?”
谁……谁会干这种丢脸的事啊!殷寻问额上蹦出两根青筋,口气越发冷淡:“是我爹的吩咐,并非我想要的。”
“也是,你身为掌门之子,好歹也得摆出点排场。不过,你爹怎么这会儿才开始大肆招人,你小的时候明明也很需要照顾吧?”阮昧知随口问道。
殷寻问大概知道答案,大约是因为时至今日,父亲终于认定自己足够冷情,所以才敢放人在自己身边。不过这事没必要对阮昧知说,谁知道这家伙狗嘴里又会吐出什么破牙。所以殷寻问选择闭口不答。
好在这时两人已到了殷寻问所居的玄明殿,阮昧知也没心思再去理会答案,因为他已经被眼前这栋建筑彻底地镇住了,满脑子只剩下了个想法:官二代真好……
“我准备修炼了。”殷寻问往修炼室走去。
“可要我做些什么?”阮昧知知情知趣躬身询问。
殷寻问半垂了眼,言语中毫无感情:“把这玄明殿檐上的瓦全部细细擦遍。”
“……”阮昧知看着眼前这巍峨的大殿,迷茫地眨巴眨巴眼,掏掏耳朵。
“有疑问?”殷寻问看向阮昧知。
阮昧知小鸡啄米:“有。”
“问。”殷寻问容色清冷,眼中却藏着恶作剧般的微妙恶意。阮昧知,想不到我会真让你来干这等粗活吧?想不到我真的会点都不念旧情吧?你活该,记住,是你自己先不念旧情的。
阮昧知蹙眉苦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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