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昧知之前只是没清醒,到不至于毫无意识,这会儿回忆,顿时全想起来了,难怪殷寻问会发狂,要是换成他遇到这事儿,非把殷寻问吊起来严刑拷打不可。追根究底,祸根在己,阮昧知想着想着,心底的怒气就慢慢平了下来,虽然还是很不爽,但也不再是纯然的不满。
见阮昧知沉默不语,殷寻问忍不住催促道:“为什么你会……”
“干你什么事。”阮昧知没好气道。素女楼那段日子可是他的黑历史,谁提他跟谁急。随着对之前事情的回忆,阮昧知猛然意识到——“等等……这么说来刚刚你不是时激愤想强哔我,而是在检查我有没有爬墙?”
刚刚平息下来的怒火瞬间重燃,种被侮.辱的感觉从心底升起,阮昧知气得连指尖都在颤抖。阮昧知在素女楼那种地方过了整整八年,对某些问题远比般人敏感得,比如被视作女子,比如被污蔑强迫。
“是。”殷寻问理直气壮地点头,他并不觉得自己先确认清楚,再开口询问阮昧知有什么不对。剥去阮昧知的衣衫,抚摸每寸肌肤本就是他的特权不是吗?
可阮昧知并不这么认为,得到老子同意扒衣服那叫情.趣,不经老子同意就扒衣服那就叫侵.犯,阮昧知扯起唇角,笑得人心底生寒:“既然你这么希望我和居誉非有点什么,那我不爬爬墙岂不是很对不起你的期待?”
殷寻问沉了脸,冷冷道:“信不信,我真去杀了居誉非。”
“去吧去吧,只要你杀得了。”阮昧知冷笑。
殷寻问抽出飞剑便往外走,明显是真动了杀心。
“你脑子有病啊。”阮昧知枕头砸在殷寻问肩上,止住了他的步伐:“凭着自己捏造的罪名胡乱杀人,你还敢再中二点吗?”
“那就解释给我听啊,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床上叫居誉非的名字!”殷寻问知道自己现在这矫情的模样定很不堪,但那些被深压在心底的不满却是再藏不住:“你每次都是叫我信你,信你,可你自己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可以无条件信你回两回三回,可我要怎么才能在空洞的底座上信你辈子!”
“无条件信我,你信过吗?”阮昧知现在肚子火,满心里都是被强迫检查了的屈.辱感,根本没那个耐心去和殷寻问掰扯。他取过衣物迅速将自己裹紧,只想摔门而去,免得再看到殷寻问那张糟心的脸。总算穿戴整齐,阮昧知蹬上靴子起身愤然道:“我告诉你什么叫信任,信任就是全无防备地睡在某个疯子旁边,等被绑在床头扒光了才反应过来信错了人!”
不等殷寻问回答,阮昧知已是大步流星地摔门离开,驾着飞剑不知去向何处。
殷寻问看着那被狠狠甩上的木门,颓然地躺回地面,疲惫从骨头里丝丝渗出来,令人绝望的无力感压得他呼吸艰难:我不过是脱去你的衣衫看了眼而已,为什么你如此愤怒;我不过是想要你个解释而已,为什么你如此回避?我们不是说好的么,若有不满便开诚布公地讲出来,为何我问了,你却总是不答。到底,是谁不信谁?
其实,情人间的吵架很时候,都没有谁是真的错了,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阮昧知漫无目的在盘龙山上找了个地头下了飞剑,化悲愤为食欲,准备残害几个小动物,将装了肚子气的肚腹用食物填满。炷香后,阮昧知碰上了只双眼湿漉漉,看起来无比柔弱温顺的生物——阮尔踱。
阮昧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身风尘略显狼狈的男人,岁月几乎没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是那副温润平和的模样,言行都散发着我很无害的气息。
“你是……”阮尔踱也愣住了,眼前的少年给他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那隐约的预感让他心口酸涩得几乎落下泪来。
“我是小知。”阮昧知勾起唇角,轻轻微笑:“承您吉言,我活下来了。”
“小知,小知……”阮尔踱跄踉着奔到阮昧知身前,却在即将触及时猛然缩回了手。这个被歉疚折磨了十年的男人抱着头蹲在阮昧知脚边,泣不成声地遍遍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阮昧知别开眼,眼眶发红,嗓音暗哑:“没事,反正我们分开的时候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你们不欠我什么。”
阮昧知这样说,阮尔踱哭得伤心了,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只觉得无颜见人。
阮昧知无奈地叹息声,将阮尔踱强行架起,然后紧紧抱住:“就算我们已经不再是父子,之前的情分还是在的。”
“小知,我总算……找到你了。”阮尔踱回抱住阮昧知,哽咽着笑道。
“你直在找我?”阮昧知轻轻拍着阮尔踱的背脊,柔声问道。
阮尔踱平复了下情绪才缓缓道:“我直都有找你,不过因为不能离开慕芳她们母女太久,所以直都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又是这样,自己总是比不过那个女人的。阮昧知苦笑声,想要松开手结束这个拥抱,却被阮尔踱抱得紧,像是唯恐他就这样消失掉般。阮昧知挣扎了下就由他去了,虽然这个男人每次都把自己排在那个女人后头,可对自己的心意,却不是假的啊。只是遗憾,这世间有妥协而无双全罢了。
深情拥抱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个孤寒的身影正向这边飞来,赫然正是才因为吃醋黑化过次的殷寻问少年。明晃晃的出墙场景正等着殷寻问见证,另场大的风暴于无声中悄然酝酿……
秋风寒凉,阮尔踱虽功力低微,衣衫单薄,但有子在怀,他只觉得如置春日,浑身煦暖。不过随着拥抱时间增加,阮尔踱渐渐还是感受到了凉秋的萧瑟冷意,而且,貌似有越来越冷的趋势……阮尔踱陡然直面不知缘起何处的寒风,忍不住瑟瑟发抖。
感觉到阮尔踱在微微发抖,阮昧知有些诧异地捏捏阮尔踱冰冷的手,关心道:“怎么了?”
“无事。”阮尔踱尴尬垂目,自己实力不济这种话,怎么能对儿子启齿。
阮昧知见阮尔踱有意隐瞒,于是也不再问。虽然他的确感念小时候阮尔踱对自己的照顾,但两人的关系到底也没亲密,问了反而不好。阮昧知自玉玦中取出两个垫子,抛到地上,笑笑道:“坐吧。”
“你把它改挂手上了?想当初我给你戴上玉玦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没想到转眼,你都这么大了。”阮尔踱触景生情,摩挲着阮昧知手腕上的坠线:“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话音刚落,便觉又阵寒风袭来,冰冷刺骨。
殷寻问蹲在不远处的树上,咬牙切齿。敢情阮昧知从不离身的玉玦是这男人送的,而且还是趁着阮昧知年幼无知下的手。作为个年幼无知时就被阮昧知勾搭预定的小攻,殷寻问表示危机感略重啊。
阮昧知顺势拉着阮尔踱在软垫上坐下,笑得轻松:“我过得挺好的,这玉玦我回头就还给你。”
“不……不用。”阮尔踱如触火星般猛然缩回手,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我看得出,你现下修为已然胜我许,想来这玉玦于你而言也已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了……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留着它。我虽是个无用的男人,却也希望,能给你些什么,哪怕只是块小小的玉玦也好。”
阮昧知低眉敛目,笑容微涩:“好,这玉玦我戴了这么年,受益不少。要真还给你,我还真挺舍不得的。”
阮尔踱面上顿时好看许,笑道:“你不嫌弃就好。”
藏在树上的殷寻问用无比嫌弃的目光瞪着阮昧知手上的玉玦,琢磨着回头就把那玩意儿给偷偷弄坏,然后再送阮昧知个好的储物法宝,让他知道那破烂玉玦到底有上不得台面!
“这软垫上的绣花挺精致的,是你买的,还是别人送的?”身为人父,自然是要关心子女的婚姻状况的,阮尔踱小心翼翼试探道:“小知,你可有心上人了?”
“你想了,软垫是我自己买的。”阮昧知委婉否认。他和殷寻问之事目前可暴露不得,就算对象是阮尔踱也样,况且,阮昧知也并不如何信任阮尔踱,毕竟这男人可是有前科的。
而隐在旁的某人却是险些个手抖将整颗树都给轰断,什么叫“你想了”!阮昧知这是要有了新欢就立马抛弃旧爱吗?!
以防阮尔踱继续问东问西,阮昧知主动道:“你怎么会到盘龙山来,可是有事?”
“混元宗少主广下请帖,有意相看道侣,我便陪着慕芳过来了。”阮尔踱轻声解释道。
“我现在乃是混元宗的客卿,此次道侣选拔之事亦有我份。”阮昧知抿着唇,唇角勾出几分笑模样,双凤眼却是看定了阮尔踱,似有深意。
“混元宗客卿,向来是个尊位,你既是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阮尔踱温和地笑笑,对阮昧知话中之意,却是理也不理。阮昧知为自己这家已经付出得够了,他有何颜面再强扯着那点本已不存在的关系,来拖累这个孩子。
见阮尔踱没有顺杆子往上爬,阮昧知面上笑容又真心许,扯着阮尔踱的袖子道:“今日你我相逢,实乃大喜事,我们起去诚场喝杯。”
阮尔踱面上却是露出几许为难之色。
“怎么,你不方便?”阮昧知善解人意地问道。
“我今日上山本是为了交名帖,没想到却是迷了路,耽搁到现在也没交成,所以……”阮尔踱越说越小声,水润润的眸子里满是歉意。
“没事,我带你去。”阮昧知起身抽出飞剑,示意阮尔踱上来。
于是两人共乘剑,向着混元宗会客处飞去。而隐在暗处的某人却是先行步,守株待兔去了。
到达目的地,阮昧知刚下地,就被混元宗门下弟子给包围了。阮昧知将阮尔踱护在身后,正想问他们想干嘛,却见弟子们对自己自己齐齐作了个揖,恭谨道:“见过阮仙君。”
太……太长脸了有木有!阮昧知将本欲高扬的唇角死命压下,矜持地微微颔首,朗声道:“众卿平身~”
弟子们茫然了,无措,找不着北了,阮仙君这是啥意思来着?
好在这时,相关负责人已是从殿内急急奔了出来,躬身问道:“阮
分节阅读59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