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这样随便袭击路人不太好吧?”阮昧知抽搐着唇角,觉得那打酱油的妹子真心好无辜。
殷寻问头也不抬,理所当然道:“这林子本属我玄明殿所有,擅自闯入,合该被抽。”
阮昧知黑犬黑犬地别开脸,官二代什么的,最嚣张了。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觉得不妥,阮昧知弱弱道:“最近混元宗广下请帖,各宗派人士齐聚于此,有人误闯也属正常。你实不该如此粗暴的,若是因此产生什么纠纷就不好了。”
殷寻问死不悔改:“区区筑基期的蝼蚁而已,何须在意。”
“……”阮昧知默然,这种吐槽无力的憋屈感是怎么回事?阮昧知撑起身子,取出飞剑道:“算了,吃饱喝足我也该去干活了,你赶紧去修炼,晚上是要交公粮的。”
公粮此词,寓意深远,殷寻问想得显是比阮昧知丰富了些,当即回馈个心神领会的暧昧眼神:“我送你程。”
阮昧知看殷寻问那模样就知道这小子又不纯洁了,也不管殷寻问,脸黑线地直直窜出树林。刚出林子,迎面便见某只妹子正靠着山壁,脸怒容,脚下满是碎石,头顶岩壁上那人大的凹坑格外闪亮。
阮昧知在假装没看到,还是上前安慰把之间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原地好,调出个温和的笑,柔声道:“你可还好?”
阮慕芳抬眼,便见某人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当即冷着脸道:“前辈好修为,好手段,这——便是你们混元宗的待客之道么?”
“虽然我确实修为好,手段好,但刚刚动手抽你的真不是我。”阮昧知无比冤枉地眨巴着眼。
阮慕芳正欲再开口,不想却被人打断。
“擅闯禁地、窥探内情,照我混元宗门规,须被拘禁问责,顾忌到你可能是误闯,本君这才手下留情,仅仅驱离便罢。你若觉得如此不好,我们不妨照着我宗标准的待客之道来。”开口的自然是迟了来步的殷寻问。敢当着殷寻问的面欺负阮昧知的人,都是真的勇士,注定会迎来惨淡的人生。
阮慕芳陡然白了脸,玻璃心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怎会如此,那白衣少年难得有幸被自己垂青,没和自己心有灵犀相视笑继而上前自荐就算了,怎么还摆出张公事公办的脸,如此残酷地对待自己?怎能把她阮慕芳和别的客人混为谈?!
殷寻问已唱了黑脸,阮昧知眼见那妹子神色不对,赶紧扮红脸:“少主,我想这位仙子也并非有意窥探,反倒是需要问责那随意放人进来的门下才是。”
“他叫你少主,你是殷寻问?”阮慕芳的重点瞬间转移,死盯着殷寻问眼都不眨下。这当真是命定姻缘?
这问法实是无理了些,别说殷寻问,连向来好脾气的阮昧知都不想搭理她,只疑惑这女孩到底是谁家的,怎么这么没家教。
阮慕芳只是被宠得傲了些,倒不是完全不会看脸色,自知刚刚略有失言,为了不错失良缘,耐着性子补救道:“小女本是应混元宗邀请而来,并非歹人。之前擅闯禁地实非有意,乃是忧心家人安危才冒失了些。家父说是先来步安排好相关杂事,但待得我到达贵宗,却发现父亲虽已是交了名帖,但他人却不见了,家父实力低微,我恐其遭遇不测,这才四处寻找。”
阮慕芳巴巴地解释了通,结果殷寻问眼神都不带扫个的,充耳不闻地对阮昧知道:“我们走。”
难得纡尊降贵解释回,却被人如此无视,阮慕芳满腔怒气顿时再压不住,声调陡然拔高:“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以为你是谁?”殷寻问轻哼声:“你有何资本值得我理会?”
阮慕芳在天仙门那二流门派的井底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其乃极为难得的渐阴体质,大家都拿她当天仙门未来掌门供着捧着。是以,阮慕芳直觉得自己地位和殷寻问那是样样的,不想今日却被殷寻问如此鄙薄……当即炸毛。阮慕芳高高抬起下颚,傲然道:“我乃天仙门首席大弟子,未来掌门!”
殷寻问实话实说道:“天仙门?没听过。”
阮慕芳满面的骄傲之色瞬间冻结,可怜的少女心,刚刚捧出,就让人给脚踩成了渣渣,碎得捡都捡不起来。
殷寻问不想再在这女人身上浪费时间,拉着阮昧知的手径直飞走了,只留给阮慕芳个背影以供瞻仰。
阮昧知却是良久才回过神来,道:“小寻,你觉不觉得,那女子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
殷寻问沉吟片刻后,缓缓道:“她长什么样来着?”
“……”官二代什么的,最傲慢了!阮昧知哽了会儿,又道:“她说他爹丢了,咱们是不是该处理下?”
殷寻问不耐道:“明知她爹实力低便该看好了,别随便放出来,这会儿人丢了再找,也不嫌麻烦。”
“你可知他爹是谁?”阮昧知问得飘忽阴森。
殷寻问顿时生出股不良的预感:“谁?”
“阮尔踱。”阮昧知字顿。
所以说自己继在把岳父打了顿之后,又把小姨子给打了么?打了不说还顺带言语攻击了把……殷寻问默默扭脸望天:风好大,他什么都听不见。
“如果刚刚那女孩真是阮慕芳的话,我还真是替阮尔踱不值。”阮昧知忽而叹息声。
“何出此言?”殷寻问配合地捧哏道。
阮昧知解释道:“她方才说,她是怕父亲遭遇不测,这才四处寻找。可我在阮尔踱受伤后明明就嘱咐了兰夫子,若有人问起,便说阮尔踱被凶兽所伤,正在治疗。若她真关心阮尔踱,在待客处得知名帖已到后,自会要求拜见掌事兰夫子,请求混元宗帮忙寻出阮尔踱的下落。可看她刚刚那作态,分明并不曾问过兰夫子,只怕寻父不过是她闲逛之余顺便为之的小事罢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她生父。”被儿控抚育大的殷凶兽实在很难理解这个逻辑。
阮昧知闷闷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我会进素女楼的原因么?”
殷寻问蹙眉道:“你不是说你是为了报恩顺便断绝关系才主动进的素女楼么?阮尔踱还试图牺牲自己换你平安来着。”
“那是阳光向上的,实际上还有个黑暗现实的。我本不想跟你说这些事的,但你似乎对我那曾经的家人抱有定的善意,所以有些话我便不得不说了。”阮昧知施了个隔音咒,脸麻木地讲起了自己那苦逼的童年岁月。
炷香后,殷寻问眼中仅剩下了熊熊怒火:“他们居然如此对你!”
“起初我也觉得挺不合理的,但现在再回想,其实他们也不算错,个很可能长不大的孩子,何必倾注太感情,不如废物利用番,免得白生养回。”阮昧知笑得豁达又无奈:“只是我没想到,她们对阮尔踱居然也这么狠。”
殷寻问冷笑道:“既然她们当年能毫不犹豫弃你于危险之中,此时抛弃阮尔踱又有什么可奇怪?”
“我直都知道,伊逝烟其实挺瞧不起阮尔踱的,总觉得她下嫁给阮尔踱委屈大发了。”阮昧知扯起唇角,笑道:“要我说,阮尔踱娶了她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也不知阮尔踱中了什么魔,还就非伊逝烟不可。若是可以,我真想给阮尔踱另找个女人让他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幸福。”
“以阮尔踱那性格,其实找个男人合适吧……”殷寻问冷不丁吐槽道。
“找谁,找你爹么?”阮昧知调笑道。
殷寻问认真思索片刻后,严肃道:“不可能的,我爹素来最瞧不上阮尔踱那种弱者了。”
“……”阮昧知顿时无言。我去,这小子居然还真认真考虑了可行性!
事实上,殷寻问点都没想错,殷函子确实很瞧不上阮尔踱。
话说不久前,居誉非被殷函子拎走审问了,居誉非这个无节操的家伙,当即将阮昧知的黑历史给曝了出来,以两人有旧为前提,推出阮昧知有动机坑人灭口这个结论。而在他讲述阮昧知的进楼经过时,便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阮昧知他那二缺的爹娘。不幸的是,居誉非出于遗传研究这单纯的目的,还真仔细看过阮尔踱和伊逝烟的履历情报。
于是,理所当然的,阮尔踱和阮昧知的父子关系暴露了。殷函子继给阮尔踱戳上个非常弱小的章后,又顺理成章地给此人打上了没用至极的标签。作为个儿控,殷函子最瞧不上的就是那种拖累子女或者保护不了子女的男人。很不幸,阮尔踱两样都占了,活该被鄙视到死。
不过,殷函子随之泛起疑惑——
为什么阮昧知要刻意隐瞒他和阮尔踱的关系?
既是请求自己出手救治。阮昧知半还是极为在乎他这个父亲的。若自己知道阮尔踱的身份,自然只会加尽心,于阮尔踱也是有好处的,但阮昧知偏选择了隐瞒。
这样来……最合理解释就是,若自己知道这重关系,会对阮尔踱或他不利。可自己目前根本就没理由对阮家父子不利,但阮昧知却是已经开始防备,那是不是说明,阮昧知即将干点什么可能导致自己可能对他动手的坏事呢?
殷函子眸光凝:只希望自己的猜测最好别成真才是,不然阮昧知说不得又要被他亲爹拖累回了。至于现在,还是让阮尔踱继续昏着吧。
130、悲催恋爱路
出了阮慕芳这茬,阮昧知不免也挂心起阮尔踱的状况来,不过本着隐瞒父子关系的基本方针,他在犹豫阵之后,还是决定继续之前的既定计划,去找兰夫子。
“见过少主,见过阮仙君。”阮昧知与殷寻问刚到,那兰夫子便溜小跑着冲了上来:“不知两位亲来所为何事?”
“我受掌门之命,为少主主持大选之事,不敢辜负掌门的信任,故而手边之事了结便来继续处理大选之事了。”阮昧知笑吟吟道。
兰夫子却是在愣了下后,露出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阮昧知小心肝顿时颤了两颤,兰夫子这表情是啥意思?!之前自己冒领权限邀请各门派时,兰夫子不还没反应么。这回怎么就摆出张被雷劈的脸了?莫非殷函子事后跑来跟他说了些什么不成?比如大选之事阮昧知只有参与之权,而无总理之责之类的。
“怎么?父亲没吩咐过你么。”殷寻问在旁微微扬眉,给阮昧知私自扩大权限的行为做伪证。
兰夫子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个激灵,赶紧道:“属下时失态,还望两位原谅。阮仙君,您今日这气息与往日截然不同,莫非您的修为……”
阮昧知心下松,眉眼弯弯,得意道:“你没看错,我现在已是元婴期修士。”
“哈啊,仙君您是开玩笑的是吧,二十岁不到就进阶元婴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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