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宫搭着沧瀛的便车转眼又飞回了玄明殿,留伊逝烟个人继续等待。然后伊逝烟等啊等,等啊等,等到脚也酸了,手也麻了,脖子也无力了,还是没等到半个人影。眼见太阳已是挪上中天,伊逝烟终于扛不住了,愤愤地瞪了那高高在上的玄明殿最后眼,终于决定离开。
伊逝烟刚走出三步远,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个惊喜的声音——“等等……”
伊逝烟扭头去看,却是个风流无俦的少年,眉眼间总觉得有些熟悉:“你是?”
“我是小知啊!”阮昧知下了飞剑,三两步奔到伊逝烟跟前,眉开眼笑道:“刚刚非宫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信。但想到父亲已是先到了混元宗,您随后来看看我也算正常,这才急忙过来。是我不孝,指点了妹妹去看父亲后就该来看看您的,怎好劳烦您亲自跑趟。”
见阮昧知这般孝子模样,伊逝烟的底气瞬间又膨胀了起来,端着架子冷哼道:“既然知道不孝,还把我晾这么久,你倒是越发出息了。”
“诶?您等了很久么。”阮昧知轻车熟路地装出副无辜模样,道:“非宫跟我说,我便下来了啊。”
提起这个,伊逝烟是满肚子牢骚:“你养的好侍者,态度嚣张不说,居然还跟我索要中品灵石当好处费,索要完了就叫我等着,说等你得了空再通报!”
“岂有此理!”阮昧知巴掌挥打在山壁上,砸出个硕大的凹洞:“我这就去打死那贱婢。”
“还有个叫沧瀛的。”伊逝烟巴巴地补充道。
“放心,我个都不会放过!”
阮昧知看起来很是愤怒,气鼓鼓地咒骂了阵后,忽而道:“不过,我们现在恐怕还不宜动手。”
伊逝烟斜睨着她:“怎么?你堂堂个客卿,还奈何不得个普通弟子和侍者不成?”
“这倒不是。”阮昧知道:“想来您也知道,我之前虽已见过父亲和妹妹,却并未将我们间的血缘关系宣扬出去。其中苦衷相信您亦是明白的。”
“可是为了你妹妹?你想要助你妹妹成为混元宗少主道侣,所以只好隐了这层关系,免得到时被人说你徇私?”伊逝烟点就透。
“确实如此。”阮昧知面露歉色:“我若将人以冒犯母亲的罪名处理掉,这事情便瞒不住。我若寻个别的由头处罚,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罢了。当然,我也可以私下将人打杀了,但却难免有那好事者寻根究底,不免徒增变数,只好等事后,再与他们算总账。所以现下……只能委屈下您了。”
伊逝烟是个会为了女儿而忍气吞声的人么?当然不是。从来只有儿女为她驱役,断无她为儿女隐忍的道理!伊逝烟毫不犹豫道:“私下处理干净些就是,慕芳本就极是优秀,便是没有你帮忙那位置也早晚是她的。”
阮昧知忽而好想笑,幸灾乐祸之情盈满整个胸膛,虽然早已料到伊逝烟会是这个反应,但当她真乖乖顺着自己画好的路线往前的时候,还是觉得好爽,不是自己个人遇到极品妈的感觉……真好。
阮昧知勉力做出副灵感突现的模样,雀跃道:“我有办法了!味隐瞒并非良策,保不准您今后还会遭这混元宗的势利眼们欺侮。不如您对外宣称是我师父,这样便无人敢轻看了您。这师徒关系,最是寻常,混元宗每个客卿都牵扯着个门派,那些门派也半都参与了此次大宴,不独我个便不怕被怀疑徇私。而且,您若表露了我师父的身份,妹妹还能沾您的光凸显下她的修为素养。实在是有百利而无害啊。”
伊逝烟这些年来虽风光,却全是借着女儿的光,她自认为即使修为全无,内在也是修真界顶尖人才,奈何却没人鸟她。如今阮昧知这提议出,顿时挠到痒处,满心赞同地点点头道:“此办法甚好。”
“走吧,我们这便去收拾了那两个胆敢冒犯我师尊的蠢货。”阮昧知扶着伊逝烟上了飞剑,翘起的唇边,尽是蛊惑笑意。
“走吧。”伊逝烟满心筹划着要将人这样那样再这样,被雪耻的快,感占据了所有心神。根本没注意到,这抵达玄明殿的路上,居然半个人都没有。
说来也巧,两人登上玄明殿外台阶时,非宫与沧瀛就在殿外,有说有笑。
阮昧知也不客气,抬手便挥出两道真元,将人打倒在地。两人狼狈地跌倒在地,仓皇无措道:“阮仙君……您这是?”
“你们俩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师尊也敢冒犯,明日是不是还要将我丢在脚底肆意践踏?”阮昧知寒声道。
“属下不敢。”“婢子不敢。”两人连连磕头,显是怕极了。
“哼哼,之前不是还很得意么,如今摆出这副模样又要给谁看呐?”伊逝烟拖着声调,慢悠悠地走上前,用脚尖抵着非宫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面上尽是扬眉吐气之色。
“师父,您说要如何处理才好?”阮昧知乖巧请示道。
“人赏几个鞭子就是,不用……”伊逝烟翘起刻薄的唇,缓缓吐出后面的部分:“打死为止。”
“我将人绑了,由师父您亲自执鞭可好?”阮昧知笑嘻嘻地建议道。
“好。”伊逝烟颇觉有趣地点点头。
于是,很快,两人便绑着排排跪在的玄明殿前。
伊逝烟甩着鞭子毫不留情地开始了报复,满心痛快。完全忽略了——为何这两人叫得如此凄惨,殿中却没人出来看看——这诡异的状况。
阮昧知看着伊逝烟越发嚣张跋扈的态度,轻轻地眯起了眼。得意吧,得意吧,我会亲手将你捧上天,然后再将你恨恨踩进泥里。伤害少年儿童纯洁美好的心灵,罪孽可是很重的哟,蝼蚁。
134、悲催恋爱路
伊逝烟那甩鞭舞跳了约莫炷香,那充当挨打道具的两人终于伏倒在地,渐渐没了气息。
伊逝烟暂停了鞭打,揉着发酸的手道:“小知,去看看。”
阮昧知走上前,探了探两人鼻息,脉搏,随后对伊逝烟点点头,示意这俩人已经成功进化为了俩死人。
伊逝烟信手将鞭子丢在脚下,擦去额角的汗,意犹未尽道:“怎么这么不禁打,便宜他们了。”
阮昧知佯作翻看伤情,啧啧赞叹道:“居然每道鞭力都深入内腔,半分不泄。仅仅炷香的时间便五脏俱毁,这对力道的掌控实在是……这两人能死在您的手下,也算是种荣幸了。”
伊逝烟自得笑,道:“想当年,我好歹也是天仙门首席弟子,若连这两分本事都没有,又如何能坐上那个位置。不过你也不必哄我,这两人之所以这么快就受不住,半还要托了你禁了他们防御真元的福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阮昧知挠挠头,羞涩笑。
于是伊逝烟面色越加得意起来。
眼见伊逝烟就要被阮昧知哄得找不着北了,天边忽而传来飞剑的破空声,扭头看去,似乎有个身影正向玄明殿这边急速飞来。纵是觉得自己永远正确的伊逝烟,刚行凶完毕也不免有些小紧张,她死死地盯着那位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昧知境界摆在那里,在伊逝烟尚茫然的时候,早看清了来人是谁,自然点都不紧张。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人已是抵达玄明殿,下了飞剑。伊逝烟总算看清楚来人的相貌,顿时呼吸滞,定定地看着来人,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没了。
阮昧知注意到伊逝烟那傻样,顿时不爽了,这老太婆别是见我家小寻帅,准备踹了女儿自己上吧?老牛吃嫩草也不带这么没下限的!
来人自然是阮昧知他奸夫——殷寻问,从仙剑上下得地来,看了看眼前情景,殷寻问按照阮昧知之前给出的台本,微微蹙眉,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阮昧知配合介绍道:“少主,这是我师尊伊逝烟。师父,这是我们混元宗少主,殷寻问。”
伊逝烟这才回过神来,对殷寻问微微躬身,敛目道:“见过殷少主。”她之前走神,倒不是真如阮昧知所想那般不堪,见美而心羡,先强而心折本就是人之本能,伊逝烟不过是突然被殷寻问那自带的王霸气场给闪瞎了眼而已。殷寻问和阮昧知这毫无仙风道骨的挫货可不同,高人等的姿态与生俱来,实力低微些的,难免会被其气势所慑。
“不必礼。”殷寻问架子端得稳当,微微颔首示好。
伊逝烟不知不觉间已是敛了呼吸,偷瞄着殷寻问,心中满意道:如此仙君,除了我家慕芳还有谁堪配?
殷寻问扭头看向阮昧知:“这位老人家便是你师尊?”
老人家?老人家!殷寻问枪正中伊逝烟心口,伊逝烟捂着心默默内伤。难道日日服用丹药也敌不过岁月无情的摧残么?苍天啊,你对我何其残忍!女婿啊,你这话何其诛心!
少年,你怎么可以临场乱发挥呢,哥憋笑憋得好辛苦的你知不知道。阮昧知努力板起脸,郑重道:“这便是我授业恩师。”
殷寻问依旧是那张冰山脸,不过再对伊逝烟开口时,已了两分敬重之意:“没想到阮君便是您教出来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伊逝烟差点喷殷寻问脸凌霄血。人不可貌相什么的,略过分了吧女婿!
“嗯哼。”阮昧知小小声地咳嗽了下。少年,你够了,人生攻击要适可而止啊喂,把这小怪的血条打爆咱就没得玩了。
殷寻问临场发挥也不过是为替阮昧知小小出口恶气而已,戏肉自然还是不能耽搁的。当即不再寒暄,直奔主题道:“阮君,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阮昧知咬牙道:“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仗着玄明殿之名,欺侮我师尊,合该被打死。”
“此话当真?”殷寻问将视线转向伊逝烟。
伊逝烟点点头,面上浮现出丝羞恼。
“岂有此理,您是阮君的师尊,乃我混元宗贵客,岂容这等蝼蚁冒犯!如此死了未免太便宜这两人,本君这便叫人驱逐了这两人的宗族,再不许出现在我混元宗的地界内。”殷寻问寒声道。
“不必如此吧……”阮昧知弱弱劝道。
殷寻问言语铿锵:“阮君不必顾忌,你与我情同手足,你师尊便是我师尊,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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