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屋子夷为平地,哪里还有完好的地方,当时惠善与高明已经傻了,高明不由分说扑上去就想把砖石挪开,还是惠善尚存丝理智,死拖活拽将他拉走,两人飞快赶回平阳府衙禀告马齐。
马齐听就愣了,过了会儿,才将平阳知府喊来,命他马上找来人手,帮忙将下面的人救出来。
上面是大块砖石,还有几根硕大梁柱横在上面,旁边的房屋也俱都倒塌了,压在起,无疑是雪上加霜。
此刻马齐想哭的心都有了。
若下面的人有个万,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平阳知府王辅,如今也是着急上火,还有丝疑惑。
那边调粮的旨意还没下来,数以万计的百姓等着救命粮活命,这边又来了次地动,连钦差大人的侄子也给埋了进去。
只是看马齐以及他带来的众人皆副心急火燎的模样,王辅心觉有异,却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被埋在下面的,不像钦差的侄子,倒像他的主子。
这次地动,死伤又是不少,知府衙门的官兵,方面要去维持秩序,帮忙救济灾民,王辅也调不出的人手了,十几名官兵吃力地搬开那些石块,进度其实十分缓慢。
高明在旁边,遍遍地喊胤禩。
惠善与马齐带来的两个侍卫,早就挽起袖子跟着搬运。
和胤禩起被压在下面的,还有沈辙与厉清和。
厉清和是最早被救出来的。
因为被沈辙紧紧护在怀里,他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惊吓过度,神色还有点木讷。
随后是沈辙,他的腿被压断了,整个人晕死过去,但性命也无大碍。
高明看着个个被救出来的人,都没有胤禩,已经吓坏了,趴在边上哭喊着。
“爷,您倒是应奴才声啊,爷!……”
马齐也白着张脸,紧紧盯着每块搬起来的砖石。
“大人,令侄福大命大,定会无事的,但此番地动,事关重大,是否应立即上报朝廷?”王辅斟酌着言辞对马齐低声道,他忧心民众会因无粮而饿死,担心因此引发民变,内心焦急程度,不亚于马齐。
王辅的话提醒了马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无论八阿哥是生是死,都要第时间告诉皇上,也可趁机催粮。
“我这便去写奏折,这边就劳烦王大人了。”
王辅抹汗点头。“大人放心便是,下官会在这里盯着。”
“爷,您想想良……想想您额娘,想想四爷,快答奴才声……”高明抽噎着边道,他伺候胤禩年,胤禩对他也很好,两人主仆之情,自然非同般。
“催魂似的……爷听了心烦……”
从瓦砾废墟之下,忽地传来句话,声音微弱,听在高明耳中,却如响雷般。
惊闻
胤禩受伤的消息传至京城,正是晚霞斜挂,家家炊烟的时候。
“你说什么?”胤禛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素来冷静内敛的他,此刻竟有点反应不过来。
传话的侍卫满头大汗。“四阿哥,皇上传您立即进宫。”
“胤禩他怎么样了?”胤禛腾地声起来,连手里饭碗都忘了放下。
“奴才也不大清楚,还请四阿哥赶紧同奴才走趟吧!”
“备马,进宫。”胤禛随手将饭碗搁下,话都没说句,苏培盛早已机灵地跑出去准备。
“爷!”乌喇那拉氏突然出声,胤禛本已踏出门槛的脚步顿了顿,转头望向他。
“万事冷静。”她说这句话,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胤禛点点头,抬脚便走。
胤禛进了宫,二话不说,跪在康熙面前。
“请皇阿玛恩准,让儿臣前往山西,接回八弟。”
康熙将份奏折递给他。
胤禛接过打开,飞快地扫了遍,心中是焦急。
“皇阿玛……”
康熙摆手。“你又不是太医,去了能顶什么事,朕已从太医院调了个医术最好的太医跟着侍卫前往,你就不必去了,好好办朕交给你的差事。”
胤禛有心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闻言只能跪在那里,脸微微垂下。
太子侍立旁,见状嘴角微微勾起,随即敛容,出声道:“皇阿玛,不若让四弟去瞧瞧,马齐信上说得语焉不详,儿臣心中也十分担忧。”
康熙二十九年亲征噶尔丹,途中被索额图暗中克扣粮草,如果他不是因病中途折返,想必已经被活活饿死。
自那之后,康熙就对底下的人有了防范之心,索额图名列榜首,但是内心深处,他依旧觉得太子是他从小手教导起来的,品性不差,那次意外,不过是索额图自己做的手脚,加上那次之后,索额图似乎偃旗息鼓,连带围聚在太子周围的人,时也十分低调,康熙与胤礽父子俩的关系,似乎又慢慢地弥合起来,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此时听了太子的话,康熙沉吟片刻,便点头道:“也罢,良嫔被此事吓得不轻,已经晕过去两回,你也当代他额娘去看看他。”
胤禛大喜,忙磕头谢恩。
康熙又留下他说了会,这才让他跪安。
胤禛心事重重,出了养心殿,却见太子正在外面。
太子似笑非笑道:“老四,你这么急做什么,再急也不可能天之内就到山西。”
胤禛苦笑了下,恭恭敬敬行礼:“方才皇阿玛面前,谢太子殿下美言,才让臣弟得以成行。”
此时的胤禛,性情再沉稳内敛,毕竟也才十七,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兄弟们大还小,大阿哥与太子之间那点波涛汹涌,暂时还没波及到其他人身上,康熙没有露出半点废太子的意思。
太子殿下的位置,在许人看来,是名正言顺,根基稳固,胤禛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的道谢,带了十足的真心,如果刚才不是太子出声,康熙想必还没有那么快同意。
太子拍拍他的肩。“行了,兄弟之间,就不用这么客套了,今个儿我让你二嫂做点菜,你来毓庆宫用膳吧。”
胤禛愣了下,张口就想拒绝,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胤禛看着毓庆宫里摆了满满桌菜,甚至比康熙御膳都还要丰盛,他却点胃口也没有。
太子的嫡福晋石氏,现在还没有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妃,所以也只是嫡福晋而已。石氏性情温良,待人谦和,宫中上下人缘都不错,此时见胤禛迟迟不动筷,便道:“四弟,可是这饭菜不合胃口?”
胤禛强笑声:“哪里,二嫂的手艺极好,我看着这满桌饭菜,都食指大动了。”
石氏温柔地笑了笑,又帮两人盛了碗汤,便带着人退下了。
余下太子与胤禛二人。
太子夹了筷子菜递到胤禛碗中,修长手指衬着银筷,愈显白皙优雅。
“老四,你可明白,这次你去山西,为的是什么?”
胤禛道:“回太子殿下,自然是去看八弟。”
原本真正的历史上,早年太子地位稳固,四阿哥胤禛,也是人人皆知的太子党,拥护正统,理所当然,也无人疑他。但这辈子因当初胤禩得罪了太子,又不明不白落水等事情,胤禛对太子,直有种内心深处的抗拒,尽管这种芥蒂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是你二哥,叫二哥即可。”太子白了他眼,嗔道:“平时没事,就该来毓庆宫走走,难道二哥我会亏待你不成?”
见胤禛放下筷子,低头聆听他的话,胤礽又道:“皇阿玛留你下来,可是跟你说山西赈灾的事情。”
胤禛点点头。“皇阿玛说,马齐办差年,又熟悉山西事务,让臣弟去了之后,与马齐会合。”
太子笑,从袖中摸出封信,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这封信,是我写给山西巡抚噶尔图的,你带着,有什么难处,只管去找他。”
胤禛心头跳,不动声色地道谢,收下信。
回到家,胤禛马上拆开了那封信。
信中内容很简单,寥寥数语,让噶尔图尽力协助胤禛办差。
但胤禛却看出很问题来。
第,皇阿玛已有交代,他此去,既是去看八弟,也自然身负皇命,那么太子为何还要单独写信?
第二,这封信里的用词遣句,都很随意,说明噶尔图跟太子的关系并不般。
第三,太子用这封信告诉胤禛,他卖给胤禛个天大的人情。
胤禛面无表情,静默片刻,将灯罩拿去,又把信放在火上,点点地燃尽。
翌日天才蒙蒙亮,胤禛匹快马,疾驰出京,后面只带了太医和两个得力的侍卫。
他心中焦急,生怕胤禩出了什么差池,心只想早点到平阳。
胯下的马是康熙所赐的上等好马,能日行六百里,饶是如此他还嫌慢,每天天不亮就开始赶路,直到太阳下山才随意找了个驿歇息,直把老太医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没到目的地就先断了气。
沈辙拄着拐杖,瘸拐地走至平阳府衙后院,眼就看见正在花丛中的人。
“八爷。”他轻轻喊了声。
那人回过头,准确无误地对着他的方向,笑道:“子青来了,去我房里说吧。”
沈辙迟疑道:“您的眼睛……?”
“大夫说每日坚持敷药即可,纱布可以卸了,就是现在看东西有些许模糊,过些日子便好了。”胤禩道,转身走回厢房,沈辙忙跟上去。
那日房屋倒塌,将三人压在上面,沈辙断腿,而胤禩则被梁柱伤及后脑,昏迷了两天醒过来,开始连光线也无法分辨,马齐惊慌失措,随即给京城传了消息,又逼着平阳知府找来最好的大夫诊断用药。
平阳知府王辅,即便不知道胤禩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见了马齐反应,也晓得此人对他意义甚重,又哪里敢怠慢。
只是胤禩伤得不轻,连着吃药,敷药,针灸,也不过是恢复了五六成的视力,大夫还再三嘱咐,以后不可累着,如果仔细休养,也许能慢慢好起来。
“前两日看不见东西,我就直没去找你,眼瞅着旨意还没下来,听说洪洞那边灾民哗变了,借粮事刻不容缓,你有什么法子?”胤禩
分节阅读15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