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唤来门外的佳期。“你去问问,看爷现在得空与否。”
佳期应声离去,临走不忘奇怪地看了佳盈眼。
素来温顺娴静的她此时正跪在福晋面前,而福晋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九进来禀告的时候,胤禩正与胤禟二人说完,还来不及歇口气喝口茶,就听陆九在耳边说福晋有急事找他。
廷姝这几年将府里管得井井有条,下面还有高明帮忙打理,轻易不会拿小事来问他。
也就是说,她口中的急事,想必是真急。
胤禩望向二人,神色凝重:“方才的话,你们莫要忘了。”
胤禟满心不解,嘀咕道:“就算不成,也不至于连累八哥你,我们自个儿力承担了便是,届时皇阿玛面前,定不会让你难堪的。”
他自然不满,心想我们好心帮忙把,成则储位在望,自此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尊荣显贵,这位八哥却还偏偏还严辞拒绝,让他顿时有种好心成了驴肝肺的感觉。
“小九!”胤禩打断他的埋怨,揉揉眉心。“你和老十的好意,我都晓得,不过皇阿玛未必就是属意于我,若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推举我为太子,就是将我往火坑里推。”
“皇阿玛明明让众人推选的,就算不属意你,也不至于拿我们如何,又怎会将你往火坑里推!”胤禟嚷嚷起来。
胤禩苦笑了下,这老九在做生意上是好手,对于政事却实在是塌糊涂,上辈子跟着自己落得那个结局,也不算冤枉。
“老十,你与他说道说道,你们八嫂有事,我先过去看看。”他匆匆嘱咐声,便往后院走去。
那头胤俄把拽住气鼓鼓的胤禟,难得耐心地跟他解释起来。
廷姝要找他的事情,正是与佳盈从陈平手里拿走的那块玉佩有关。
宫廷御赐之物?
胤禩摩挲着上面精致的雕纹,淡淡笑。“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爷?”廷姝有点诧异,便连跪在地上的佳盈也抬起头惊愕地望着他。
这句话入耳,佳盈先是怔,随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自己日日提心吊胆,如今虽然不知后果如何,总比直揣在心里来得舒服。
“主子,奴婢弟弟罪不可赦,但奴婢斗胆,想求个恩典……”
“他既是你弟弟,我也不会作为难的,只不过这件事情,你也先不要告诉他。”
佳盈点点头:“奴婢晓得,只是奴婢担心与他接头的人……”
“只要他不知道我们知道,就不会露出马脚,你放心,保管还你个大活人。”胤禩嘴角噙笑,却也没有发怒的意思。
佳盈闻言也不敢再问,她在府中日久,对这主子的性子也摸清两分:不苛待下人,也不言而无信。他既是如此说了,想来陈平也应该能平安无恙。
“你先下去吧。”
佳盈听得这般吩咐,知道两位主子有话要商量,便应声退下。
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廷姝立时浮起丝忧色。
“爷是何时知道的?”
胤禩笑吟吟道:“个人心中有鬼,就算面上能够不露声色,
行径总是有些异于往常的,我曾让高明留意过他,但本以为是大哥或废太子那边派来的人,没想到与陈平接头的,居然是三哥的人,这倒有点出乎意料了。”
廷姝大吃惊:“怎么会是三爷?”——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俺不是现在字数缩水,而是周4要出差,现在要存稿,下章就有老4了o(╯□╰)o
俺出差带着电脑,但是不知道酒店能不能上网,所以还是提前写好发存稿箱,免得到时候有什么情况不了。
想不到吧,跟陈平接头的人是老3那边的……
103吃味
“大哥和废太子如今都被圈禁,哪里还有空顾得上这颗小棋子,但如今来找陈平的人,依旧三不五时喊他出去。”
廷姝微微拧眉,忽而想到另个可能,却欲言又止。
胤禩下便看出她的顾虑,微微笑:“你觉得是四哥?不会,若真是他,也不至于做得这么形迹毕露,只有三哥,贯来只在招徕文人墨客上下功夫,这种活计才会如此拙劣。”
廷姝听他语带调侃,并无怒色,不由也松了神色,道:“爷想来已经成竹在胸,只是陈平虽然可恶,他姐姐却还算忠心可嘉,爷看……?”
胤禩点头道:“陈平不过是个小卒子,于大局并无妨碍,原本事后处罚顿赶出府也就算了,不过佳盈既是他亲姐,免不了要留情几分,怎么说也是子青未来的小舅子。”
廷姝又是惊讶番:“怎么,沈先生他……”
“子青对佳盈有意,曾在私底下与我提过,你看何时得空,找个机会问问佳盈吧。”
廷姝嫣然笑:“说起来,沈先生人不错,佳盈蕙质兰心,也是我跟前极得力的,她若是愿意,倒是桩良缘。”
“正是如此,子青也在府里,所以即便两人成亲,佳盈也还能继续留在府里帮你的忙。”
二人又说了几句,胤禩念及胤禟胤俄还在前厅,也不好久待,便起身离开。
那头胤禟正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看模样已经被胤俄说服大半,瞥了胤禩眼,没有吱声。
胤禩笑:“最近府里厨子用些寻常材料琢磨出几道点心,我也尝了,味道还不赖,今日就留下来用个便饭吧。”
胤禟不出声,只是撇过头去,装作听不见。
胤俄也不理会他,爽快笑道:“八哥府里厨子的手艺自然是没得说的,想当年我和九哥还没分府的时候,也时常从宫里溜出来,跑到你这里玩,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还真不错。”
胤禟想是也勾起几分旧日回忆,又偷偷回转过头,看了看两人。
胤禩见状不由笑。
他虽然如今身边美人环绕,但在胤禩眼中,也不过还是个需要兄长照拂的弟弟而已。
兄弟三人起吃了顿饭,胤禟胤俄又磨蹭会,这才告辞离去。
他们走了之后,胤禩却望着自己手上的檀木佛珠发怔。
四哥那边,在想什么……
不仅他在想这个问题,也有个人,正想着与他样的问题。
任沈竹和戴铎在屋里讨论着如今情势局面,阿哥中哪些人有威胁,哪些人又可以笼络,胤禛自己坐在那里,神色淡淡,看似在聆听,实则心神飘忽,早就落在某人身上。
议立皇储,诸子夺嫡,他也有意吗?
若此时他在眼前,又会说什么?
还记得那夜,抱着那具温热身体的触感,那种入骨刻髓的销魂滋味,至今想起来,依旧会心跳加快。
不过才两天没见着,就有点不习惯了。
耳边传来沈竹疑惑的问询声,胤禛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继续说。”
隔日就是休沐,以胤禩的性子,自然不会留在衙门埋头公干,待胤禛过府时,已经被告知主子大早就出门了,身边只带了个陆九。
纵然是天子脚下,但难免会有些意外,孤身人在外,若是碰见不长眼色的人,要如何是好?
这般想着,眉头便微微蹙起。
有时候他看着胤禩,并不似年方弱冠的青年,倒像个暮气沉沉的老头子。
不说他们这些兄弟,便连宗室里年轻的贝勒贝子们,要么上秦楼楚馆抱美人,要么到梨园捧戏子,鲜少有像胤禩这样的,府里至今只有两个人。
不过,这样也好。
于是嘴角又微微翘起。
小勤跟在主子身后,从这个角度看去,还能窥见些许侧面,只见他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神色有些莫测,不由满肚子嘀咕。
胤禛也不会想到自己料得这么准,胤禩现在还真碰到了点小麻烦。
原本他看天气好,带上陆九,逛了圈琉璃厂,回头进了间茶馆。
这间茶馆是老字号了,掌柜祖上两辈就开了这间茶馆,铺子越开越大,如今已经是京城里数数二的酒楼,但掌柜也不改名,依旧用了茶馆的名号。
楼素来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二楼则是包厢,胤禩身边只有个陆九,在厢房里自斟自品也无趣,索性拣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角落里老少两名男子,箫笛,正吹着曲子,呜呜咽咽,只是很少有人去听,大堂里熙熙攘攘,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几个激烈争论的举人身上。
今年是会试,虽然早已结束将近半年,但许人因着考试的缘故,在京城里也互相结交了不少同年同乡,并不会那么快就回乡,身有余财的人半会选择留些时日,以便认识些朋友,也好为将来作些准备。
此时在高谈阔论的正是几个会试未中的举子,七八人明显分成两派,说的是太子废立的事情。
太子被废,布告天下,自然人人知晓,只是般人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议论,若是要安上个蔑视朝廷不守规矩的罪名,那是绰绰有余的。
这几个举人原本也不是要谈论这件事,只不过讨论今科会试的题目,说着说着就谈到这国事上去,旁人好心上前小声说了句莫谈国事,那帮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书生哪里还听得进去。
读书人分很种,其中种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像张英张
分节阅读49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