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是这间医院经手的，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警方竟然也没有联系自己……

顾小夕正想着的时候，身上微微的种，然后那种冰冷的空气似乎被隔离开来。

他抬起头看到魏笑语在他身边，走廊那么静，他居然没有听到他走过来的声音。

“怎么样了？”魏笑语递给顾小夕杯奶茶，顾小夕说了声谢，拿在手里暖手。

“这里条件真差，只有次性的奶茶，”魏笑语抱怨着，企图引起顾小夕的注意。

因为顾小夕现在的脸色太难看了，他本来就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皮肤有些苍白，现在是像张白纸。

他探过身体，将顾小夕轻轻地搂在怀里，怀里的身体纤细又柔软，却冷的令人担心。

顾小夕直没说话，只是握着杯子，直到魏笑语试探着叫他的名字：“小夕？”

顾小夕轻轻的抬起头来，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该买份保险？”

“……呃，也许吧？”魏笑语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钱也不用担心……”

顾小夕轻轻摇摇头，然后问：“魏七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魏笑语说，“我昨天晚上有单生意出去了下，没想到……”

“没想到你撞了我阿姨？”顾小夕接上去问。

“对啊……”魏笑语顺着顾小夕的话说，猛然感觉不对，“什么呀！我昨天晚上又没开车！”

“……噢，”顾小夕明显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是魏笑语的话，顾小夕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幸好不是。

“我有驾驶证好不好，我也不会总是酒后驾车啊……不要什么交通事故都联想到我身上啊！”魏笑语委屈的嚷嚷。

顾小夕在魏笑语怀里蹭了蹭，魏笑语就安静下来，他感到手指上有液体的热度，他以为是奶茶，低头的时候，才发现是顾小夕的眼泪。

顾小夕第次掉眼泪，魏笑语惊讶的发现，他并不常看到顾小夕这样的样子。

即使上次在教堂里身上中了两枪的时候，眼睛依然是片清明，没有落下滴眼泪。

魏笑语不太拿顾小夕当孩子，他没有那个年纪该有的青涩，也没有那个年纪的脆弱和张狂。

他就是个安安静静的人，调酒的时候动作很优雅，在五色的灯光下，笑起来很平淡。

魏笑语觉得顾小夕很性感，在现代的社会上，不漂亮可以变的漂亮，没有钱也能变地有钱。但是顾小夕不样，他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性感，别人也学不来。

只是这样着，拿着酒杯就是种诱惑。他看起来冷冷地，无论谁来都拒绝，偏偏只是看你眼，就留在了你的眼里。

他看起来直不开心，但是没有流过眼泪。以至于魏笑语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

又是滴眼泪落下来，魏笑语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抬起顾小夕的头，轻吻他的眼睛，里面是苦涩的眼泪。

“别担心，没事的，”魏笑语笨拙地安慰，对于这种情况，他点也不擅长，“你阿姨很好……所以没事的。”

顾小夕的身体和灵魂是不样的，尽管灵魂已经在社会中历练地坚强，身体依然是软弱的。

血脉的牵绊依然存在，不管那里面是死去的顾小夕还是依然活着的叶秋生。

顾小夕想起自己的母亲，母亲没有死，用了最好的药，从国外请来最好的医生，不停地尝试各种方法，她还是那么安静地躺着。

有呼吸，有心跳，头发会长，指甲也会长，但是……也只是那样而已。

顾小夕想，阿姨是不是也会这样……他记得那天，母亲也是抢救了那么久的……

第二十七章

1.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顾小夕下子从魏笑语怀里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手术室的门，最先走出来的是医生。

那个医生，看到顾小夕楞了楞，问：“……你是里面的人的家人吗？”

“……是的。”顾小夕紧张的说。

“……我对这件事情感到很抱歉，”医生用种官方式的语气，缓缓地说，“但是……我们已经尽力了……”

魏笑语也惊讶地从椅子上起来，连忙伸手扶住顾小夕。

这种情况下，人是最容易脱力的——果然，魏笑语满意地感觉到顾小夕把全部重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当然，从另个角度上来说，顾小夕也十分的伤心。

对于这件事情，商人式的魏笑语能从里面看到另个机会。

阿姨是顾小夕唯的亲人，现在她死了——对于死亡，魏笑语同样感到难过，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接下去的计划。

想想吧，魏笑语，魏笑语对自己说，这样的打击可不是个孩子能接受的，生活刚有些起色，唯的亲人就这样去世了，他们曾经在起十八年，而死亡就是那么残忍。

所以当顾小夕绝望和悲痛的时候，定要有个人来安慰他——

而那个人就是我！魏笑语志在必得地想。

顾小夕自然没有想到魏笑语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有些艰难地去看医生那双沉静的眼睛：“我的阿姨，真的……”

“阿姨？”医生惊讶地看着他。

顾小夕不知所以地看着这个医生。

医生回头看了看手术室，然后摘下口罩，看着顾小夕说：“你说里面的是你的阿姨？”

顾小夕迟疑的点点头，有些奇怪医生的反应。

医生又不确定地回头看了看，虽然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仪器的角，但是这好像又确定了他的信心，“可是孩子，虽然里面的人被撞的塌糊涂，但是我能告诉你，里面的那位，是位男性……”

“什么！真的吗！”顾小夕把抓住医生，“你说，里面的是个男的？”

“……呃，从人类生理特征上来说，是的……”医生讷讷地说。

×××

“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死了没有？”顾小夕冷冷地看着边开车，边笑到快要断气的魏笑语。

“还差点……”魏笑语继续笑，“你听医生说里面的那个人是男的的时候，你的表情……”

“我表情怎么样？”顾小夕瞪着他说。

魏笑语终于止住笑声，深深地呼吸了口空气说：“太值得我放下单生意，赶过来看你了。”

顾小夕侧过头不说话，高速公路上的景物飞快的掠过。从车窗的玻璃上，能看到魏笑语上扬的嘴角，看起来他心情真的不错。

顾小夕看到玻璃窗上的自己，同样的，嘴角也是噙着笑容。

这样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尽管黑色的眼睛依然如此的沉寂，但是……

竟然笑的如此花痴，顾小夕挑剔地看着玻璃上的自己。

不过……阿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刚才找原来的那家医院确认过了，原来是他们弄错了，顾小夕匆忙中也没有确认。

从本市转移到邻市的病患的确非常严重，不过阿姨只是轻微的撞伤而已，据说并不严重。

虽然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顾小夕点也不着急。

交通事故是很让人担心和紧张，但是刚从死亡的打击上下来，心境要平和很。所以大部分事情，是通过比较才会有效果。

所以当顾小夕踏进病房的时候，并不显得很紧张。

这是全市最好的医院，不过并不是特别为交通事故服务的。

每间医院的性质不同，国家设立和私人设立的有区别，而有些医院则是专门接受交通事故的病患。城市中，旦有发生交通事故，通常会送到某间特定的医院。

而这间医院虽然是最好的，但是却向很少接受因交通事故而受伤的病患。

所以顾小夕觉得有些奇怪。

即使是双人的病房，在这里也贵的离谱，何况阿姨住的是单间。

宾馆般的陈设，点也感觉不到消毒水和医院特有的冰冷气息。

床上躺着阿姨，正在挂盐水，桌子上是些水果，还有吃了半的粥。

窗帘被体贴地拉起半，阳光落在房间的另侧。

这时候魏七开门走进来：“是搞错了吗？”他轻声问。

魏笑语回头笑着点点头——顾小夕都怀疑他的脸已经笑的僵硬了。

阿姨正在睡午觉，腿上绑着石膏，看起来应该只是轻微骨折而已，并不太严重，顾小夕才放下了心。

他侧过头：“帮我查下，是不是肇事司机定的房间？”

魏笑语对魏七吩咐了几句，和魏七起走了出去。

顾小夕走过来，在病床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轻微的举动也让阿姨睁开了眼睛，除了脸上有些小的擦伤，脸上并没有严重的外伤。

“小夕？”阿姨的声音有些沙哑，顾小夕轻轻抚上她的手背——因为挂点滴而冰凉的皮肤，直冷到心里去。

顾小夕低着头，眼泪很快掉下来，他马上用另只手擦掉。低头靠在阿姨的手上，并且小心翼翼地不碰到输液的管子：“……还好没事。”

“嗯……”阿姨轻轻地应了声，虽然脸色苍白的可怕，但是——还活着。

那实在太好了。

2.

顾小夕安慰了下阿姨就从病房里出去了，现在阿姨需要好好休息，并不应该由她来转述事情的经过。

他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转头看到魏笑语和魏七从走廊的另边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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