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觉得自己的胃在翻滚，他想呕吐。
浑浑噩噩的走到饭厅，李赫宰立即注意到东海的脸色有些苍白。
“病了？”伸手摸摸他额头，“昨晚上没休息好？”
东海下意识的闪过去，“没有……”
“不舒服就请假，漏天课没什么大不了的。”李赫宰有点担心了，东海的脸色看起来真的特别不好。
东海看着他，丝质的衬衫，金丝框的眼镜，尽管没有那天西服正装的看着气势，但也抹不去商业精英的印象，可谁能想到……
味同嚼蜡的匆匆吃完早餐，东海拿起书包逃似地出了家门。
李赫宰若有所思的目送东海离开，脸高深莫测把屠夫叫过来，“刚刚……都发生什么了？”
李东海整天上课都心不在焉，他看着自己的手机在挣扎。
从理智上讲，他知道那伙人自己绝对惹不起，明哲保身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从感情上和道德的角度讲，他没有办法当作今天那幕没看到，那可能是条人命！好吧，就算那是个陌生人，他根本不必在意那人是谁，但是他们是在他、家、里杀人，不仅玷污了他们家三口的宁静之地，而且也……东海很清楚，如果有朝日事发，这桩命案他自己就是百张嘴也摘不干净！
还有点……
东海不想否认，他厌恶这些人在他家逗留不去，恨他们在自己家做污糟的事，像他们这种社会败类根本不配踏进他的家门，他们用沾满了人血的脚无耻地在他妈妈亲自挑选的地毯上，擅自使用他爸爸的娱乐室并把里面变成了血腥屠宰场！
他想要他们滚得远远的！
下了课，李东海独自走到顶楼小天台，平日这里满是人，但修暑期课的人很少，现在这里片清静。东海握住电话，心跳快得甚至让他觉得有点恶心，他太紧张了。深深的呼吸了几次，东海觉得恶心好了点之后，飞快的拨了报警电话——他怕自己稍微迟疑，自己的勇气就会被耗光。
【xxx报警台为您服务，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接线的是位男警察。
“我……我……”太的事情，东海竟然时间不知道说哪样好，“我家……我家闯入了匪徒。”
【请问您现在是安全的么？】
“我……我还好。我不在家里。”
【请报告您的位置。】
“呃，xx音乐学院，笙楼。”
【好的，现在我们需要登记您的名字和出生日期。】
“我叫李东海……”
家规第条
【请问您家里的地址？】
【梧桐路1314号。】
【您能形容下擅闯者的相貌么？】
【三十岁左右，很高，大约米八五，戴眼镜……】
【他们是否对你进行人身伤害？】
【您可以具体描绘下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全过程么？】
【您是确定、还是猜想里面是个人？】
【晚上的时候，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响？】
……
李赫宰伸手咔塔声按下‘停止键’，看着脸上已经点血色都没有的东海，坐下来，语气甚至算得上轻柔，“现在，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李东海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沉浸在冰窟里。
今天白天的报警电话打了半个钟头，像录口供样，警察把能问的都问了，李东海把能说的都说了，然后警察就说这件事他们接管了，电话就此结束。
这是李东海第次报警，他不知道警察接了电话之后应该长时间能把这件事处理完毕。他在学校坐立不安了个下午，既想回家附近看看警察出动的进展如何，又担心自己贸然回家可能打草惊蛇，同时东海也承认他怕对方知道是他报的警，由此打击报复……总之，纠结了下午，图书馆看书的效率降到了历史新低，然后夜幕降临，他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回家。
李东海路设想了许结果，可全都没有猜中——家里的切都没变，是的，切未变——没有警察冲过来跟他说‘你已经安全了。’也没有凶人因为他报警而拿刀威胁他要把他而大卸八块，切平静的就像昨天之前的任何个夜晚。他到了家、上楼、换衣服、洗澡，然后走下楼来练琴，保镖们依然对他毕恭毕敬，那个匪头还像昨天样，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他弹琴，嘴边挂着抹微笑。
对方派安然的样子让李东海心里没谱了，他不会愚蠢到开口询问今天是否有警察上门，可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定力能如既往的沉浸在练习中，忐忑和烦乱让他的琴音明显不稳，东海怕自己的不稳琴音暴露他的心思，匆匆弹了几个练习曲，大面上伪装完毕就借口房间休息了。临上楼之前，东海还不忘给自己带了杯温牛奶，他这是希望让那匪头没有借口再进入他的房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心虚还是怎样，东海觉得今天那人的视线很强烈，这让他很紧张。
在熄灯就寝前，切看似无恙，正当李东海为逃过劫而微微松口气时，卧房的门还是被打开了，是那个匪头，明显沐浴完毕，手里还拿了样东西，不是牛奶，而是个便携播放机。
现在录音播放完了，房间里片静谧。
“我在等你的解释。”李赫宰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但东海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十二月严冬。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报警电话会被这些人拿到手？如果连警察都能被这伙黑社会收买的话……那他……那他……
“你白天跟警察说的挺，怎么这会儿反而没话了？”
他看到了他们杀人，而现在他们知道他知道他们杀人了，这伙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会怎么对他呢？
杀人灭口？
“说！”
“对……对不起……”东海低细的声音里夹着丝细微的哭腔，曾经白日里的勇气早在听到录音的那刻就飞灰湮灭了。
李赫宰欺身捏住李东海的下巴，软软的下颌触感极佳，“我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或者我可以自夸，我还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东海我想你应该对此有些体会。我那些手下也没对你做出什么无礼的事吧？”
东海只好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李赫宰的语气很平和，绝对没带质问的意思。“你看，考虑到你从来没见过血腥场面，他们甚至很小心的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不是你大早突然跑到那边让他们措手不及的话。”
东海没说话，理智上说，这土匪头子的说法纯粹是歪理，但感情上东海心里却难免后悔自己早上鲁莽的决定，如果他没有转去娱乐室，那如今他就不会……
“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个，”李赫宰又起了个话头，“但是那个被你猜测死了的人，就是那天莫名持刀行凶，捅了我下的匪徒，个在逃的□杀人犯，我们不管他是不是十恶不赦，我被他捅了刀是事实，我手下的人如果坐视自家老大被砍而无动于衷的话，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李赫宰低头看东海，东海却已经把头缩的低，“这种事情，既然他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没什么好讨论的。就算我不介意身上的伤，我的手下也不会放过他。明白么？”
东海点点头。早上涌来的那股正义感此时此刻早就烟消云散了，他管那个被拖出去的人到底干了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别提，那人听起来也不像好人。
“所以，你今天办了件着实称不上聪明的事。”李赫宰下定结论。
东海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鉴于，时半刻我也不会从这里离开，我想有必要说下咱们相处的规矩。”李赫宰抬起东海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自己，“我的要求很简单，只遵守点：乖乖的，听我话，便什么麻烦也不会有。明白么？”
被捏着下颌、无处躲避的东海点点头。
“那能保证以后都乖乖听话么？”
“嗯……”鼻音里夹着颤抖。
“很好。”李赫宰满意的点点头，低头亲了亲东海的头顶。他的钢琴王子像个小动物样在瑟瑟发抖，沐浴露的青苹果香味撩拨李赫宰很快就心猿意马，小王子此刻就像他身上的青苹果味道，稚嫩，清新，因为酸涩还不曾被人碰触，却已经初见诱人风姿，个即将被他采摘，拥有，就此成为他专属的宝。
“现在，我们谈谈犯错的惩罚问题。”李赫宰说，然后，分明感觉到怀里的身子猛然颤。
“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所以惩罚必须要罚。”李赫宰不容妥协地抬起东海的下颌，盯着那双惊惶害怕的眼，语气却不知不觉放柔放缓，“那你自己说，应该受什么罚，才能让你牢牢记住这个教训？”
东海忽然联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个满是血和碎肉的搪瓷托盘，顿时吓得唇都变色了。
但最终，李赫宰却抓他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老样子，没有东海臆想中的那个血淋淋的托盘，但同时，东海还是注意到了样东西立在马桶边，像医院用的点滴架，上面挂了袋不知道是什么液体，下面连接的是条盘起来的塑胶长管，和个很精致的鹤嘴口。
虽然东海没有明白这是什么，但是敏锐的他觉得那东西就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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