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财产当前市价四十亿,包括四亿八千万流动资产,信托人要保证此财富以不少于每年百分之八的速度增长。”
“包括梧桐路在内的三处房产,保持现有格局和装潢,信托人要保证最大限度的维持原样,不得擅动。”
“还有附加条件五……”
平心而论,金刚真的尽力了。至少这些条件写进合约里之后,白字黑字,任何人包括太子在内都不可能私吞这大笔财富。李莫间夫妇留下的房产、股权、权,将被完好的封存起来,那些流动资金和债券什么的也能有人好好的操作番,不会亏本。金刚心底里总有丝期待,如果有天东海可以把财产拿回来,得保证他不吃亏。
是真的不吃亏!
有哪家理财公司敢在合同上写:把钱放到我这里来吧,我保证赚了钱都是你的,赔钱都是我的。敢写的肯定都是骗子。但是对金刚提出的条件,李赫宰同意了。
有哪家理财公司敢说:我给你赚钱,保你每年赢利百分之八以上。但李赫宰也同意了,如果每年赚不到四千万,太子将自掏腰包把缺额补上。
就这样,保证此信托基金里年有四千万的净收益,保证李莫间夫妇留给东海的家底不会被有心人侵吞,保证李宅内切运行照旧,保证东海的生活质量与之前无异……金刚可谓功不可没。
可是,不管金刚做了少努力,不管这些条件是不是天花乱坠,眼下对东海来说,签了字,他父母留给他的东西就再也不属于他了。那个基金每年赚四千万又怎样,就算赚八千万,个子儿也不是他的。合约里说,李赫宰要负责养他,保证衣食无忧,可这加坐实了自己被李赫宰包养的身份……
就是这样的结果,金叔却个劲儿的怂恿他落笔签字。东海觉得冷,孤零零个人、无依无靠的那种悲凉。东海神情恍惚地看着合约里的条款,那第条‘李东海先生自愿捐赠以下资产给信托基金……’的字眼几乎晃得东海透不过气来。
捐赠……自愿……
东海知道金叔应该是李赫宰专门绑来的说客,为的就是让他搞定自己,让自己搞定这纸合约。东海理解金叔的难处,搁着自己也不会为外人强出头去得罪个黑社会,尤其这伙黑社会身上带着枪,连上门的警察都能收买,而且金叔也有家老小要顾及。
可是……能理解是回事,伤心是另回事。
在父母去世之后,东海就知道没有什么人可以靠辈子,最后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曾经险些发生的财产争夺战是东海明白利益驱动下,人心可以险恶到何种地步,如那些如今老死不相往来的亲戚。只是……次又次的……
他其实没那么坚强。东海觉得……觉得自己可能快撑不住了……
“想好了么?”李赫宰直在注意东海的动静。
东海茫然的转过来看李赫宰,他直很少敢看李赫宰的眼睛,太亮、太锐,眼扫过去好像把刀子从皮肉上刮过,现在望过去,东海想看看李赫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事到临头,他依然忍不住瑟缩下子,不!东海想把脸转开,那双眼睛太深邃,太复杂,直觉告诉他暗藏在那复杂的情绪下有丝他说不上来的光芒,那种光芒他不懂,但他知道很危险,非常危险。
李赫宰没让东海得逞,把人拉到腿上,捏着下巴把小脸定在身前,“考虑清楚了么?”当着金刚的面,李赫宰吻上东海的唇,好阵厮磨。同时只手摸到东海身下的那处,拨了拨,边亲着东海的耳垂,边低声逗他,“除了这个……我可还有别的手段呢……”
李赫宰本意指的是情趣玩具,可东海的脸色刷的下子白了,他想的是那天被装在黑袋子里被抬出去的人,还有那带血的托盘,和金属工具上面挂的碎肉……
东海看着那纸合约,最终颤抖的拿起笔,认清现实吧,李赫宰不是那些空有张嘴皮子的觊觎者,也不是法律可以约束的寻常小老百姓。他是真的无法无天什么都干得出来的黑社会。
今天下午这遭的这份罪,明显属于李赫宰的小手段,这都让东海无法招架,如果那天那个人身上的发生的事放在自己身上……东海根本想都不敢想。东海认了!李赫宰有百种方法等着迫他就范,就算今天下午这个扛过去了,明天呢,后天呢?如果李赫宰对自己用上那种方式……东海知道自己从来没有什么‘宁死不屈的气节’。他……他还能怎么办?
左右要的不过是钱财罢了……
他首先得让自己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谈希望。
落笔,签字。
然后东海就好像浑身力气突然被抽干了样。不过,没等他自己软下去,便被李赫宰接住了。
个长吻……
很好,经济后路旦切断,东海这辈子也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了。李赫宰的心情非常好,边挥挥手让属下请金刚回家,边把东海抱到贵妃椅上,直接压下来。
李赫宰说话算话,把折磨东海下午的按摩棒取下来了。可是取而代之的是另个大、热的家伙。
非常好,李赫宰抱着东海靠在自己身上,身下那处享受着比往日柔软润泽的包裹,高热的触感直让李赫宰身下那物兴奋得像条活龙。不知道是李赫宰错觉还是天边火烧云的映衬,东海全身都渲染了层淡金色的玫红,而且浑身香气四溢。
这次,李赫宰吃的相当尽兴。
但事实证明,什么金色的皮肤、什么玫红、香气……都是李赫宰兴奋下的臆想。真实的情况是,东海发烧了,烧得人事不醒。
退的那步
可能是下午那会儿着凉,也可能是被玩具弄伤了,有可能是心情因素的影响,其实,李赫宰心里门清儿——信托基金合约书对东海的打击太大了——但是他不想承认。于是,那套玩具成了替罪羊,所以,在其后相当长的段时间里,李赫宰都没再提玩具的事。
李东海的病来得凶猛,退烧针打上去,体温很快就能降下来,可惜治标不治本,等药效过,东海又重新烧起来了。然后想利用直肠吸收能力强,直接用中草药灌肠辅助退烧,可惜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清洗让东海起了心理排斥,人烧得迷迷糊糊的偏偏这个记得清,压根不让。好不容易硬给灌进去,便翻来覆去在床上打滚,里外就是两个字:难受。医疗人员想给病人用点强制手段吧,束缚带刚拿出来,太子爷先火了,眼神能杀人——谁敢绑东海,他能活剐了谁。
如此折腾了快个星期,琴姨也火了,率先撂挑子——她主修西医,她不得不!
“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不会再给东海用药了,”琴姨很坚决的跟李赫宰说,抗生素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药物滥用就把东海的身体搞垮了,“他身上没伤,不是炎症的问题,你用冰袋给他降温,酒精擦身!”琴姨收拾了自己的药箱,边往外走边建议,“自己作孽自己偿,东海这是心结,如果下跪磕头能让他降温的话,趁着没旁人,你试试吧……”
就算李赫宰心里百八十个不想承认东海这是心火引发的高烧,但事实摆在面前他也不得不正视。李赫宰后半宿直坐在东海床头,没用旁人伺候,就他自己直给东海换冰袋,也没忘用医用酒精棉球不断擦拭他的腋下……没人知道太子爷这晚都在想什么,不过这晚之后,明显有了结果:天蒙蒙亮的时候,李赫宰吩咐下面备车。
宿辛勤的物理降温,让东海的体温在清凉的清晨时分总算恢复点正常,至少在李赫宰抱他出门上车的时候,东海昏昏沉沉的罕有的醒过来次。
“东海,如果你保证不再昏睡下去的话,我可以考虑把梧桐路上的房子重新划归到你名下……”李赫宰说。
不过,以东海此刻的状态,连李赫宰自己都在怀疑这样的利诱是不是在鸡同鸭讲,东海只是把眼睁开了而已,清醒谈不上,因为整个表情都是木木呆呆的,连眨眼都很缓慢,也许是秋日清晨的风很凉,缓降下东海身体的高热,也许,仅仅因为这样的温度会让他感觉舒服。
车子从依山公馆里开出来,到梧桐路,将近个小时的车程,东海醒了十来分钟,然后又睡过去了,身体的温度复升至三十九度,李赫宰晚上的努力根本没有结果。
梧桐路上的房子被照料的很好,当初李赫宰的人从这里撤走的时候,把切都恢复成了原状,清洁、维护、花园打理都是按着以前的规矩办。大概是熟悉的环境影响了东海的身体,尽管人直在昏睡,但他身上的被子,枕头的味道,还有床的柔软度……都在无形中带给东海熟悉与安心。他的热度从中午达到顶峰,四十度,然后开始慢慢消退,半夜里,人又醒了次,并且思维明显不像早上醒的那次那么迟钝。
东海眨眨眼,慢慢聚焦,很快认出了自己的房间,落地窗前的纱帘被风吹得轻摆,带来院子里缅栀子的香味,就像两个月之前的任何个平凡的夏秋季,这切是那么的平常,又是那么的让他惊喜。
“醒了?”
东海顺着声音转过头,看到那个阴魂不散的人影,脸色的病态苍白苍白了点。
“你烧了快个星期。”李赫宰放下手里酒精棉,摸摸东海的额头,还是热,但似乎没有前几天那么夸张。“学校已经开学了,按照之前我们讲好的,你在文件上签字,我帮你把恢复学籍,允许你继续上课……还记得么?”
东海的呼吸开始急促。
“这是复课的通知,课表,还有这学期三门课的教学大纲。”李赫宰拿起手边上的文件夹,样样给东海看,证明自己说话算话,相关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东海看到了,试图伸手去拿,可是浑身好像没有骨头样,软绵绵的。
李赫宰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上,“文件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恢复上课……但是,”李赫宰的个语气转折,又让东海的脸色苍白分。“……如果你的病没好的话,我依然不会允许你去学校,明白么?”
东海慢慢的眨眨眼,没撑会儿,就又合上眼睡过去了。
但是这次不同,这次真的是睡着,而不是昏迷。
李赫宰坐在床边,轻轻摸着东海的头,天两宿没合眼,但他没有睡意。
然后,接下来的昼夜,东海恢复的进度让复诊的医生都有点目瞪口呆。
天之后,东海的烧完全退了,病情没有反复。
两天之后,他的饮食起居慢慢开始恢复正常。
东海拿着李赫宰交给他的复课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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