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科幻。”奥利弗说,“意味着你可以自己打扫瑞兹的大便。”
“哦,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奥利弗看了眼瑞兹,他思考了下,说:“管理员哈森太太说,明天确认程序就能够完成,明天早上我们就能够来通过抽签决定谁可以领养瑞兹。”
“明天上午?我以为是后天。”
“现在改到明天,早晨八点。”奥利弗非常奇怪他为什么要告诉丹尼这个事实,或许是为了公平竞争?
他下面说的话加令他自己纳闷。
“明天是工作日,路上会很堵,如果你要转乘公共交通可能会非常麻烦。我可以去你家门口接你。”。
“谢,伙计。”丹尼说,他笑起来,他给了坐在他身边的奥利弗个拥抱,拍拍奥利弗的背。
奥利弗睁大眼睛,抿着嘴,看着天花板。
这感觉好极了——就像是被瑞兹这种温暖又可爱小狗抱住。丹尼比奥利弗矮上点(就他们这种坐在地上的姿势来说,这点看不出来),丹尼今天只穿了件简单的绿色t恤和件衬衫,所以奥利弗在抱住他的时候能明显感到丹尼比他瘦上圈。他抱起来的感觉好极了,让人想吻他并且吮吸他的舌头,直到他呻吟出声,直到他打开身体。
“你赢不了瑞兹。”奥利弗说,他拍拍丹尼的背,放开丹尼——他只能这么说,只能这么做,因为他非常不幸地意识到,如果再五秒钟,他就会因为某个部位出现变化而不得不用手捂着裤子出门。
“我们等着看。”丹尼说,他笑得非常快乐,就像瑞兹马上会和他回家。
奥利弗凝视丹尼的眼睛,他在脑海中把这种蓝色转化成了rgb和cmyk的数值——该死的职业病。
般他的职业病发作,不是加班过头,就是他正处于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中。他简直可以把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词都拿来形容丹尼的眼睛。
这位和平主义者如今甚至认为他可以为了丹尼去和别人发生争吵(至于打架还是算了,奥利弗令人堪忧的运动细胞表明他只有被揍的份)。
奥利弗感到他自己现在说的每句话听起来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他因此拧了拧自己的耳朵。
“丹尼,你准备尝尝我给哈森太太买的那种咖啡吗?那是家不错的咖啡馆,如果你傍晚没有事,我们可以过去喝杯咖啡。”
丹尼转向奥利弗,眯起眼睛,裂开嘴露出笑容:“听起来不错。”
奥利弗的脑海真的快只剩下那些数字了。
丹尼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奥利弗把车开得非常稳,他的目的是不希望丹尼受伤,就好像只要他开快了点、踩了线、超了几个车,就会弄伤丹尼那样。
到达目的地时,奥利弗迅速从车上下来,去另边给丹尼开门。他希望自己看起来像个绅士——就算明天丹尼得到瑞兹,他也希望自己表现得稍微绅士那么点儿(如果他能够做得到的话)。
咖啡馆有个小小的院子,里面种着各种香草。刚进院子,丹尼的腿就碰到的匍匐迷迭香的枝条。奥利弗走到丹尼前面,移动了几个花盆的位置。随后,他直起身体,让丹尼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们走进咖啡馆,熟悉奥利弗的店员立刻和他打了招呼。
奥利弗领着丹尼在靠窗的座位坐下,他们身边的墙上挂着些18世纪到20世纪初期的自然科学画作,下面写着它们来自亨利·沃尔特·贝茨的亚马逊笔记和苏里南昆虫变态图谱。些鲜艳的虫子和鲜艳的植物。
丹尼要了杯美式咖啡,奥利弗要了杯热巧克力。
“手术什么时候开始?”奥利弗问,虽然有点不合适,但他想知道这个,在脑袋里放个东西听起来很危险,而他不希望丹尼受伤。
“大约个月左右。帕金斯医生说,这个手术最终成功与否,并不是单纯建立在眼科的基础上,它很可能取决于个体应对手术成功或失败的能力。”丹尼喝了口咖啡,皱皱眉头。
“你要加糖吗?”奥利弗问。
“是的。”丹尼说。
奥利弗把糖罐递给丹尼,说:“我没有听懂,关于手术的理论。”
“那是指……”丹尼又喝了口咖啡,他依旧皱起了眉头。
“你还是觉得它太苦了?”奥利弗问。
“我想是的,我不常喝咖啡。”
奥利弗突然觉得来到咖啡馆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们是两个不喜欢喝咖啡的人。
“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喝我的热巧克力。我还没有开始喝它。”奥利弗说,这个天生体贴的男人将热巧克力推到丹尼的面前,“我不介意喝你的咖啡。”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因紧张而僵硬了三秒钟,他抿了抿嘴,微微低下点头,看着对面的丹尼。
直到丹尼决定交换,奥利弗才松了口气——他感觉他的做法看起来像个变态。
“手术成功与否取决于我是否能适应假体和这种模式。安放假体的手术有5%的风险会让我失去两条腿的行动能力。”
奥利弗喝了口咖啡,苦的里面添了糖让人感觉很诡异,他皱着眉头,问:“你不会担心那5%的可能性吗?”
“我的父母并不支持我参加这个实验性的手术,如果我还表现得担心它,定会被劝说放弃。我要学会不去想那些风险,我自己要先做到这点。我希望能够看得见,哪怕只有点。我从没看过东西,我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可以用手指摸我自己的脸,但那没有告诉我任何事。”
“你有蓝眼睛和棕色的头发。”奥利弗说,他没办法再继续形容,他并不善于形容别人的长相,他只善于形容颜色。他感到很难过,因为他无法做任何事,因为他也不希望看到丹尼受伤。
丹尼露出了个笑容:“结束这个话题,告诉我你长什么样。”
“棕眼睛和棕色头发。”奥利弗说。
丹尼笑了笑:“我从没看过这个世界,我不知道怎么想象东西和人。如果你能够看到我脑中的世界,你可能会看到乱七八糟的颜色。”
“我觉得那会很不错。我的工作就是使用颜色。”奥利弗说,“你没有先入为主的概念,所以我想那是艺术品。”
“黑色、棕色对我来说很温暖,穿这样的t恤总是热。对你们来说所有冷色调的深色,在我的脑中都是温暖的颜色。蓝色应该是不断变化的种颜色,因为海水是蓝色。至于黄色,它没有形态,因为它是阳光。”
奥利弗垂下眉毛,转了转眼睛——他觉得难过极了:“我想给你个拥抱,丹尼。”
“你不用觉得抱歉。”丹尼笑了起来。
“不,我是觉得它们很美那我永远都没法看见它们。”奥利弗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蠢极了,像那种被欺负了的小学生。
“好吧,男孩,”丹尼说,“到这儿来。”他张开双臂。
奥利弗走过去,弯下腰,抱住坐在椅子上的丹尼。他吻了吻丹尼的脸颊:“我觉得那美极了,丹尼。”
“可能还需要些排序,因为它们在我的脑中乱七八糟。”丹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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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收养瑞兹的当天,天气如既往的晴好。
奥利弗用混合草香味的剃须液将胡子刮好(他必须保证自己摸上去好极了),他穿上他最喜欢的外套、最喜欢的绒线背心和最喜欢的衬衫(为了让自己感觉好极了),最后,他用了些周末男香(他得确保自己闻上去好极了,这非常重要)。
奥利弗开车到约好的地方,丹尼正在街旁等他。
丹尼在阳光中,或许他就是阳光本身,他有种无法言喻的温暖,他像山谷里跳跃的浅蓝溪流,像枝头上晶莹剔透的橙黄忍冬果实,像繁茂的枚红高山杜鹃,像弯下脖子吃草的马驹脖子上羊毛白的鬃毛,像沙漠里绛紫色的翠雀……
奥利弗已经把他这辈子所有情书上句子集体背诵了遍,当然还添上了新词。
丹尼正穿着海军蓝的衬衫,外面套了件深蓝色的薄线衫外套,这两种蓝与他孟买蓝宝石般的蓝眼睛相得益彰,奥利弗觉得他只有在充满精灵和魔法的大陆上,只有在信仰古神的森林中才能看到这种男人。
他想捧起丹尼的脸,给他个属于早晨的吻,他会碰到他的舌头,但并不会刻意去吮吸它,但如果丹尼主动,他不介意将这个吻变得加深入。他能够想象丹尼薄薄的胡子摩擦他稍微有些胡渣的脸颊时的触感……
“早上好,奥利弗。”丹尼说
他把奥利弗从无尽的想象中拽了出来。
“早上好,丹尼。”奥利弗说,“今天的天气非常好,你看起来也好极了。每个女孩都会爱上你。”
奥利弗尽量让这种句子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以提醒自己丹尼是个直男,他知道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个直男。
丹尼坐进车里,绑上安全带,笑了起来:“在女孩爱上我之前我得先爱上女孩。我很少和年纪相仿的女孩接触,我见到的大部分女孩都是我妹妹玛瑞的朋友,她们只有14岁。”
奥利弗满意这个回答——丹尼并未爱上过女孩或者至少他现在并未爱上别人。
很快,奥利弗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满意”糟糕透了,为了掩饰紧张,他抿了抿嘴,小小地停顿了下,问:“哦,那你的衣服都是玛瑞搭配的?”
“大部分。”丹尼说,“玛瑞还陪我买过适合去热带穿的衬衫,最终它们在约会前都被劳瑞驳回。”
“我很好奇有哪些衣服是劳瑞搭配的。”
“我们第次起吃晚餐的那次。”
奥利弗想起丹尼那天穿的黑色西装、亮蓝色的衬衫和宝蓝色的领带——糟糕的配色。
“你今天的颜色非常好。”奥利弗说,他压抑着剧烈的心跳,“你迷人到我几乎要爱上你了。”他知道这句话听起来奇怪极了,于是他立马补救道,“不过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虽然是个同性恋,但你无须担心。”
丹尼很快接话:“我虽然是个盲人,但你也无须担心。”
奥利弗因这样的回答感到轻松:“谢,丹尼。”
奥利弗遇到个红灯,他转过头凝视丹尼。
丹尼的笑容让他感到什么都不重要,即使他们只是好朋友那也没什么大不了。那是丹尼,那是丹尼不是?
奥利弗喜欢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笑起来眼角边的皱纹,他有点乱糟糟的褐色头发,他甚至还喜欢他的导盲杖。
“你单身吗?”丹尼问。
“是的,因为我直在想着养小狗。”
“所以那天你说整天被追问‘你是爱狗还是爱我’的事,你是在说你自己?”
“是的。”奥利弗承认了。他无法不承认,对方是丹尼,他无法隐瞒任何事——除了他觉得他离爱上他还有步之遥这点。
丹尼笑出了声,他眼角让奥利弗觉得很性感,就像世界上没有第二件东西比丹尼的眼角还要性感那样。
“在瑞兹之前我没有养过狗,我念书时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公寓不允许饲养宠物。工作之后,我花了段时间稳定下来,现在准备领养条小狗。”
“说不定那是我的小狗。”丹尼说。
“好吧,没错。”奥利弗垂下眉毛,“如果你领养到了瑞兹,我就太难过了。”
“你可以去谈个恋爱,忘掉瑞兹。你不可能和小狗生活辈子。”
“为什么不?”
“因为你可以去恋爱和结婚,上个月底《联邦婚姻保护法》被判违宪了不是。”
“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我喜欢小狗。它们不会问‘你是爱狗还是爱我’。”
“那当然,它们就是小狗。”
“你也能够去恋爱和结婚,你不知道你有迷人。”
丹尼笑了起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我10岁的时候和劳瑞还有他的朋友躲在家里看黄片,我根本没听懂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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