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跟谁学得,比我这替人守灵可是赚钱多了!”陈汉彪叹了口气,有接着呼噜呼噜的吃着面,对于这憨货那些废话,我直接就给过滤了,没事儿的时候我还能陪他笑笑,可是现在,我心里可是烦着呢。
听陈汉彪这么一说,咱们村子里也就西边儿的老寡妇懂这招魂儿的手艺,可是从奶奶和老爷子嘴里,这招魂儿的手艺就给买菜似的,因为当初老瘸子的话,潜意识里我总感觉我这一家人没我看到的这么简单,小花旦儿也说过,我们陈家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可是我一个都不知道,再加上我一回到家里,晚上梦回老宅子的事儿也就莫名其妙的没了,我这心里就更别扭了。
要说这家里真藏着高人,这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儿,可是偏偏我就是个认死理儿,一根儿筋的人,有些事儿这么模模糊糊的,感觉心里别扭,总想看出点儿什么花儿来。
当天中午,李家的大儿子就赶过来了,穿的是衣着光鲜,进门还是西装革履的,一看和二儿子这乡巴佬就是两个层次的人,进屋换上了一身孝服,守在灵前就是一阵嚎啕的大哭啊,老远我瞅着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我总感觉他哭的有点儿假,没有表面上这么孝顺。
村里的人赶紧着就把他拉开了,一阵劝说才算是止住了泪,我也没心思在这看戏,就在一边儿跟陈汉彪唠着,不一会我瞅见一些人就朝着李家的大儿子过去了,一阵嘘寒问暖的,又是劝慰的,又是说节哀的,这一会儿工夫,一群人就说开了,到了后来,那李家大儿子居然还有说有笑的。
要说在哪都不缺乏那些热脸贴冷屁股跪舔的,看得出,这李家的大儿子在外面混得不错,这人们都是奔着这大儿子去的,反倒是灵前守着的二儿子被冷落在那。
没一会,我老远的听见了货车的声音,我听得出那是老爹来了,还没出门,老爹一身孝服就进来了,老远我就看见,老爹一双眼圈儿是红的,进门也没说话,一直走到灵前,俯在灵前那眼泪就下来了。
老爹一边儿哭着,一边说着李老太,说着她以前的好,说也没见上最后一面,一边儿的人赶紧过来拉老爹,我也过去帮着拉,劝了半天才把老爹给拉走了。
这村子里哭丧算是规矩,也算是儿孙给长辈敬的最后一份儿孝,有的人真心,有的人假意,这不能说什么,但规矩,你就得按着办。
等到老爹收了眼泪,一边儿的一些人也凑过去劝着老爹,寒暄着一些什么,说起来老爹这些年在外面虽然只能说是凑合,但在村子里也算是顶不错的了,九十年代,能有一辆车也是不简单了。
李家两个儿子过来也跟老爹说这些什么,我离着远,听不清楚,但我看的出,李家大儿子谈吐坦然,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在这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一点儿也没见外,反倒是二儿子说起话来就有点儿别扭,一直也就点头,说话不多。
有了老爹在这顶着,我的事儿就少了很多,到了傍晚的时候,奶奶忽然过来叫我回去,不说为啥我也知道,奶奶这是要带我....招魂儿!
奶奶带我回了家,李家媳妇就在我家里等着呢,怀里抱着孩子,一直是熟睡着,看着孩子小脸儿红润,我还真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劲儿来,但奶奶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儿,脸上就不怎么对了。
“陈奶奶..你说这...这该怎么办啊!”李家媳妇一说话,一溜的眼泪就给流下来了,因为李家还在办着丧事,这事儿也就李家媳妇在这等着,奶奶笑了笑,“没事儿,放心吧,孩子就是太小,身子还弱,没什么大事儿!”
可话虽这样说,奶奶一直好像皱着点儿眉头,一边儿收拾着东西,一边问我,“九斤儿,村子西边儿的那条漫水桥你还记得不!”
“漫水桥....”我听着这名字,脑子里恍然像是有点儿印象,在我们这,村东山,村西的桥,打小的时候我就有点儿印象,那桥在我们村子最西边,可以说是去西边儿那些村子和上山的唯一通路,这漫水桥年头不少了,当时修的时候修的比较矮,一碰见雨季下大雨涨水的时候,那条桥基本就被漫过去了,后来,这漫水桥的名字,也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