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褀瑥眼睫微垂,不再理会他,只是凝看着盖在被他废掉的鱼尾上的遮布,面上透着克制的冷淡和疏离。
就算虞褀瑥不说,楚遇也清楚了栖夏的后果。
没了自保能力的栖夏,以及失去了虞褀瑥庇护的他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楚遇苍白着脸,发红的眼眶被发丝挡住大半,下唇也要咬得红艳艳的,一颗颗晶莹的泪水砸落。
良久,他舔了舔干涩的唇,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好,叔叔,我和你在一起,你放过栖夏吧。”
虞褀瑥笑了起来,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在他的眼角摩挲着,锋利深邃的眉眼里带上几丝诡谲和危险,贪婪地喟叹道:“好乖,这才是我的乖遇遇。”
原本打算关在禁闭室一年的栖夏只被关了一个星期就放出来了。
在他回牢房的路上,总有人鱼对他投来怜悯同情的目光,对同伴窃窃私语。
然而栖夏并没有关注到这些,他现在的状态很差。
禁闭室里的镇压石效果确实强,能把他的所有能力都压制下去,肩膀上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迅速恶化腐烂,此时已经开始流脓。
他的嘴唇起皮干裂,脑子里也因为高烧而晕晕沉沉的。
但只要一想到楚遇正在牢房里乖巧地等着他,说不定还会在看见这样的他之后心疼地掉眼泪,他压抑的心情就会瞬间变得明朗起来。
然而,当栖夏回到牢房里时,等待着他的只有空空荡荡的房间,以及狱警的通知。
“栖夏,楚遇已经搬去和他的叔叔一起住了,过几天监狱就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狱友,楚遇的这些东西你收起来自己用吧。”
栖夏盯着那个空床,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其中的荆棘毫不留情地搅烂,流血,成了一潭死水。
楚遇床上的那几个由海纤草编织而成的鲨鱼张着嘴,犹如在疯狂地嘲笑他。
看啊,看啊,这就是没有权利的下场,这就是没有力量的后果,这就是你心软的代价……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恨意,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想要杀人,铺天盖地的仇恨和绝望好似将他的理智席卷。
银色的鱼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深渊一般的黑色,周身的力量暴涨,实质化。
监狱的警报器检测到这一变化,立刻发出尖锐刺耳的轰鸣声。
然而还没等狱警有所行动,那股力量就忽然消失了,警报器也安静了下来。
狱警摸了摸警报器,不明所以,“难道是失灵了?”
而在另一边,栖夏的眼眸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他冷着脸把自己为楚遇编织的所有手工制品一个接着一个地捏碎,踩烂。
确实,这样的东西怎么能配得上楚遇呢?
楚遇需要的是珍贵的珠宝,也是权力的王冠,也是金制的囚笼……
栖夏的眼瞳中出现了一条细长的线,妖冶,冷酷,阴鸷,看上去居然与虞褀瑥长得极其相似。
几乎同一时刻,楚遇才刚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
【楚遇,你还好吗?任务三已经完成了。】
【这一个星期,我几乎都被关在小黑屋里,呜呜呜呜呜……】
楚遇无力地揉了揉酸疼的腰,脑子里空茫茫的一片,呆呆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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