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哼了声,他转过脸去,张三丰叹口气,柔声道,“无忌,你体寒,再吃些吧!”张无忌看张三丰眼,又看看低头吃饭的宋青书,摇了摇头。周芷若冰雪聪明,见张无忌直瞅着宋青书,心里激灵,伸手接过碗筷,道:“道长,你先吃饭罢,我来喂这位小相公。”
张无忌死死的盯着她,就是不说话。周芷若道:“小相公,你若不吃,老道长和宋少侠心里不快,他们也吃不下饭,岂不是害得他们肚饿了?”
张无忌闻言看向宋青书,果见他虽然直低着头,碗里的饭却没动少,心里动,难道师兄仍是担心着他的?但看向周芷若的眼光仍是不善,“你走开,我才不要吃你喂的饭!”
周芷若知道自己生得好看,平时和小伙伴们玩耍,大家也都让着她,碰到什么难题,由她出面,别人般都会给她面子。像张无忌这样直言拒绝,还是第次,脸下子有些发红,碗筷举在半空,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神情十分尴尬。
宋青书轻叹口气,接过了碗筷,“周姑娘自己吃吧,我来喂师弟吃饭!”
张无忌有意为难周芷若,见师兄居然替她解了围,虽然是给自己喂饭,心里也不舒服,别扭的扭过了头。宋青书夹了个鱼块,和着米饭,放在了无忌的嘴边,“无忌,你这是和谁怄气呢?你身体伤重,怎么能动不动不吃饭?”
“我……”张无忌想到师兄的冷情,心里的悲伤止也止不住,下子又要红了眼圈,又想到师兄不喜欢自己这样,赶紧忍住了,涩声道,“反正师兄都不关心我了,我吃不吃饭又有什么要紧?”
他这话出口,张三丰好笑的看了他眼,没想到无忌平时看着成熟坚强,居然会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那边周芷若抿着嘴唇不说话,周文熙却是笑出了声。常遇春性格豪爽,大声笑道,“这个小兄弟委实奇怪,大男子汉,怎么像个小姑娘家家的?你师兄不管你,你就不活了么?”
这话确实说中了无忌的心事,他紧抿了嘴唇,也不说话。宋青书想到他此时以为自己已经活不成了,正是心伤之时,心里软,也不再故意疏离他,柔声劝道,“师兄怎么不关心你了?只是看你哭哭啼啼,恨铁不成钢,想要你学的坚强些罢了。来,快把这口饭吃了!”
无忌惊诧地抬起头,口将饭咽下去,犹自难以置信,“真的?师兄不是讨厌无忌?”
“自然不是,你已经长大了,以后要承担好责任,不能再像个小孩子,让太师傅都为你担心了。”宋青书将鱼骨鸡骨细心剔除干净,每口饭中再加上肉汁,张无忌吃得十分香甜,将大碗饭都吃光了。张三丰心中稍慰,又想:“无忌这孩子命苦,自幼死了父母,最是和他师兄亲近,让青书劝劝他,比别人说上百句都有用!”常遇春不动鱼肉,只是将碗青菜吃了个精光,虽在重伤之下,兀自吃了四大碗白米饭。
张无忌吃过饭,想到师兄对自己说的话,知道师兄对自己寄望很深,他心中也高兴得很。可忽然又想到自己的寒毒怕是解不了了,连太师傅都没有办法,万哪天发作,就不会醒过来了。刚才因师兄而提起的点精神,又马上焉了下去,低声道,“无忌也很想长大,很想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无忌已经吃不了几天饭了……”
常遇春奇道:“你为什么说这样的丧气话?张真人,你老人家功行深厚,神通广大,这位小爷虽然中毒不浅,总能化解罢?”张三丰道:“是!”可是伸在张无忌身下的左手却轻轻摇了两摇,意思是说他毒重难愈,只是不让他自己知道。
常遇春见他摇手,吃了惊,说道:“小人内伤不轻,正要去求位神医疗治,何不便和这位小爷同去?”张三丰摇头道:“他寒毒散入脏腑,非寻常药物可治,只能……只能慢慢化解。”
常遇春道:“可是那位神医却当真有起死回生的能耐。”张三丰怔之下,猛地里想起了人,问道:“你说的莫非是‘蝶谷医仙’?”常遇春道:“正是他,原来老道长也知道我胡师伯的名头。”
张三丰心下好生踌躇:“素闻这‘蝶谷医仙’胡青牛虽然医道高明之极,却是魔教中人,向为武林人士所不齿,何况他脾气怪僻无比,只要魔教中人患病,他尽心竭力的医治,分文不收,教外之人求他,便是黄金万两堆在面前,他也不屑顾。因此又有个外号叫作‘见死不救’。既是此人,宁可让无忌毒发身亡,也决不容他陷身魔教。”
常遇春见他皱眉沉吟,明白他的心意,说道:“张真人,胡师伯虽然从来不给教外人治病,但张真人和宋少侠相救小人,护得了小主公的性命,对本教大恩深重,胡师伯非破例不可。他若当真不肯动手,小人决不和他干休。”张三丰道:“这位胡先生医术如神,我是听到过的,可是无忌身上的寒毒,实非寻常……”
常遇春大声道:“这位小爷反正不成了,最治不好,左右也是个死,又有甚么可担心的?”他性子爽直之极,心中想到甚么,便说了出来。张三丰听到“左右也是个死”六个字,心头震,暗想:“这莽汉子的话倒也不错,眼看无忌最不过月之命,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他生和人相交,肝胆相照,自来信人不疑,这常遇春显然是个重义汉子,可是张无忌是他爱徒唯的骨血,要将他交在向来以诡怪邪恶出名的魔教弟子手中,确是万分的放心不下,时拿不定主意。
张无忌忽然道,“我不去,我不要离开太师傅和师兄!”张三丰看张无忌小脸上满是不愿,叹口气,正要拒绝,却听宋青书开口道,“无忌,你不是要长大了学好武功给爹娘报仇么?现在难得有个治伤之法,你怎么会不想去?还是说,你那些将来要成大志的话都是说着玩的,你不想担责任,所以现在才躲在太师傅的羽翼下,不想出去?”
张无忌咬着牙,心里犹豫不定。好容易见到师兄,他只是不想离开,那个什么蝶谷医仙又不能保证治好他的病,这次他和师兄分开了,说不定死了都不能再见师兄面。可是,听师兄如此说,他心里也有些活动,万,万治好了病,他就能学习武功,保护师兄了。只要想到将来再也不用师兄,太师傅为他担心,而是能保护师兄不受欺负,心里就激动不已,这对他,吸引力是那么的大。
宋青书见张无忌面上有些松动,知道他已经不抵触了,握紧了他的手,又对张三丰道,“太师傅,常兄弟既然提了出来,想必真能治了无忌的病,何不让他去试试?”
常遇春也道:“张真人不愿去见我胡师伯,这个我是明白的。自来邪正不并立,张真人是当今大宗师,如何能去相求邪魔外道?我胡师伯脾气古怪,见到张真人后说不定礼貌不周,双方反而弄僵。这位张兄弟只好由我带去,但张真人又未免不放心。这样罢,我送了张兄弟去胡师伯那里,请他慢慢医治,小人便上武当山来,作个抵押。张兄弟若有甚么失闪,张真人掌把我打死便了。”
张三丰哑然失笑,心想无忌若有差池,我打死你又有何用?你若不上武当山来,我却又到何处去找你?但眼下无忌毒入膏肓,当真“左右也是个死”,生死之际,须得当机立断,便道:“如此便拜托你了。可是咱们话说明在先,胡先生决不能勉强无忌入教,我武当派也不领贵教之情。”
他知魔教中人行事诡秘,若是给纠缠上身,阴魂不散,不知将有少后患,张翠山弄到身死名裂,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常遇春昂然道:“张真人可把我明教中人瞧得忒也小了。切遵照吩咐便是。”张三丰道:“你替我好好照顾无忌,倘若他体内阴毒终于得能除去,请你同他上武当山来。你自己先来抵押,却是不必了。”常遇春道:“小人必当尽力而为。”
张无忌看着宋青书,“师兄,你也和无忌起去吧!让,让那个胡前辈看看,把你身上的伤也治好!”
常遇春大惊,“宋兄弟身上有什么伤?”随即脸上有些为难,“我那师叔脾气十分怪异,张兄弟的母亲是天鹰教的,与我明教尚有些关系,师叔或会医治,但宋少侠……”
宋青书本就没想过要去蝴蝶谷,那胡青牛的脾气,他可受不住。再说,这个世界那么奇门功夫,他身上的伤,不定治不好,便道,“常兄弟不必为难,你只要劝你师叔把无忌身上的伤治好就是了,必要时,你也可对你师叔说,金毛狮王谢逊,乃无忌的义父!”
张三丰怪异的看了他眼,不过什么话都没说。常遇春道:“小人必当尽力而为。”张三丰道:“那么这个小姑娘,便由我带上武当山去,另行设法安置。”
常遇春上岸在棵大树下用刀掘了个土坑,将周公子尸身上的衣服除得□,这才埋葬,跪在坟前,拜了几拜。宋青书也帮着周芷若,把他的父亲葬了。
次日天明,张三丰携同周芷若,与常遇春、张无忌和周文熙分手。张无忌自父母死后,视张三丰如亲祖父般,对师兄,那是刻也不愿离开他身边。见他们忽然离去,不由得泪如泉涌。张三丰温言道:“无忌,你病好之后,常大哥便带你回武当山,乖孩子,分别数月,不用悲伤。”
张无忌手足动弹不得,眼泪仍是不断的流将下来。宋青书拿起袖子替他擦擦眼泪,“无忌,你定要坚强活着,把病治好,到时,咱们就又能见面了。”张无忌点点头,宋青书微微笑,目送他们三人同走远,才转身对张三丰道,“太师傅,我在武当也不能练功,想出去游历番,或能找到治伤的灵药,”说着又从怀中掏出那个玉盒,“这里面是黑玉断续膏,能把三师叔的断骨接上,请太师傅拿回武当,我就不回去了。”
“你有心了,”张三丰接过那药,知道青书回了武当心里也不会高兴,叹道,“你切小心就行,到了哪里,书信告诉我们,就算找不到治伤之法,也不可强求!”
青书点头受教,正要离去,周芷若却忽然喊住了他,“青书哥哥,你等等!”说着转身回上船去,从怀中取出块小手帕,递给了宋青书,流泪道,“青书
75、治伤...
哥哥,此去小心,芷若会很听话,跟张真人回武当山,听从张真人的安排。这手帕你收着,我,我会想你的!”
宋青书有点瞠目结舌,这不该是张无忌的东西吗?怎么给了他了?不过想想那两人自见面起好像就互看对方不顺眼,也释然了。拿起那条手帕,将这个坚强的小姑娘脸上的泪水擦干,又将手帕递了回去,“大哥哥也会想着你的,以后有什么难题,都可以来找大哥哥,大哥哥会直把你当成亲妹妹看待的。”
周芷若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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