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心理(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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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弧度,薄薄的镜片之后,眸光灵动。他的身后,是水城霞红的夕阳,夕阳的光晕笼罩在他的身周,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堕落人间的黑发天使。
艾瑞斯只犹豫了秒,便飞快地跨过了栏杆,扑进简行的怀抱嚎啕大哭起来。
在四人的身后,握着枪的本终于松了口气。
兵荒马乱之后,麦迪将哭累了的母亲抱回了房间,顺便收走了她房间里所有有可能作为武器的装饰品——金属、陶瓷、玻璃,这切她能够运用自如的小件。艾瑞斯也许真的是累了,她趴伏在床上动不动,目光呆滞,威尔坐在她的床边,下下地抚摸着她红棕色的头发,嘴里喃喃地念着:“妈妈。”
当麦迪收拾完艾瑞斯的房间的时候,威尔已经抱着母亲的脖子睡着了。
麦迪笑着将威尔抱起来,然后亲吻了下母亲的额头。就在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听到她唤自己的名字“麦迪。”很轻很轻的声。
麦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酸,他直是个坚强的男孩,他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简行和本都在楼,家庭医生迈蒙先生来了,他也是朱利斯顿家的成员,麦迪的远亲,是家族里少数知道麦迪家三人在威尼斯的人之,个喜好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总是把头发疏理的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麦迪看到简行坐在远离两人的沙发的另头,偶尔投向迈蒙的眼神毫无好感。麦迪不禁莞尔笑,他知道简行是个完全不会掩饰自己好恶的男人,如果他对你的第印象不好,他绝对不会给好脸色,正如同他会软声细语的教导威尔如何如何做题,而留给自己和本的永远只有冷硬的语句。
直到他走近了才发现简行坐在那里做什么,他的袖子挽在了胳膊的关节以上,从他堆叠在大臂上的衬衫袖子里隐隐可以看到红色的血迹,他的关节勉强地向内弯着,正在自己给自己上药。
那就是原因了,简行之所以还愿意和两个自己毫无兴趣的成年男人离得如此之近的原因。
麦迪这才想起简行护着威尔摔倒时的情形,他定压在了花瓶的碎片上,刚才自己的注意力太过集中在母亲身上,完全没有发现到这点。他又想到自己刚才对简行的态度,知道自己错怪了他,有些内疚。
他走过去抢过简行手中的酒精棉球“我来吧!”
屋子里的三人齐将视线转向了他,其中两个是因为刚才简行坚决的拒绝了迈蒙给他上药的动作,并且态度明确的挪动到了远离两人的沙发另头。所以他们很想知道现在简行会有什么反应。而简行仅仅是淡淡地看了麦迪眼,言不发地将手臂伸了出去。
迈蒙张口结舌地看着两人,麦迪家好歹也搬到威尼斯来好几年了,他和他接触的时间并不算少,他从来不知道麦迪有如此温柔的面。那个孩子总是带着刺和别人相处。
简行闭上眼睛仰靠在沙发上。伤口处原本火辣辣地疼,棉球碰过的地方却凉凉的很是舒服,不知怎的他竟然想到了左岩,那个男人打伤了自己之后又给自己上药,然后在第二次,也是最后次给自己上药的时候,他们做了,他利用了他的感情,抚慰了自己的寂寞,然而那个冲动的夜晚所发生的切是对是错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不会再见,他永远只能是他生命中的个过客,即使他们曾经有过这世界上最为紧密的联系。
□很近,心却很远!
然而连简行自己也没有想明白的是,只要左岩的名字还在他的记忆里,他就注定不可能从他的生命里被驱逐。
第三章
第三章
3.1
人活在世界上,就如同在冰上行走。
你踩在上面,永远不知道下脚是薄是厚,然而即使步步危险,你也只能坚定地向前。
旦熟悉了朱利斯顿家的生活模式,简行发现这其实点也不难。
两个少爷到底都是孩子,自从艾瑞斯的事之后麦迪的态度明显转变很,虽然大数时候还是别扭的竖起身上的毛,不过对于简行来说,无论么面目狰狞的猫,他的本质都还是只猫。
简行最为享受的是和他的意大利小天使威尔相处的时光,威尔真的是个非常纯真可爱的孩子,当然那要忽略掉麦迪和本投射过来的如利剑般的冰冷目光。
每周大约有这么到两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本会陪着他们到后面的私人球场去。大部分时间是本和麦迪在打网球或者篮球,威尔还不能参加这些剧烈的运动,即使勉强上场也半是捣乱拖后腿,所以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和在场边四处转悠的运动无能的简行玩儿,起拍拍皮球或者枕在简行的腿上午睡,后者显然不会拒绝,若不是麦迪时不时的以球砸之,怕是不安分的手爪不知道要伸到哪里去了。
在麦迪提出给简行加薪的条件之后,简行开始了本不是他份内的工作,偶尔去陪艾瑞斯说说话,她的状况说不上好,但也没有坏,至少没再出现过暴力举动,偶尔也会疯下,自己跳跳奇怪的舞或者唱唱歌,她的歌声非常好听,虽然简行完全听不懂。
“我妈她,真的不可能痊愈了吗?”艾瑞斯的意识非常错乱,极少的时候会知道麦迪是自己的儿子,却完全认不出威尔,大约是因为威尔在她的印象里还是小小的,所以她即使稍微清醒些也分辨不出来了。她清醒的时候,麦迪总是会觉得她有天还是能好起来的。
然而简行还是残酷的摇头“如果结合药物,再加上悉心的照料,当然,最好是有家人的陪伴她的病情会好转,想要恢复到完全和正常人样也是有很低的可能的,但是精神分裂症是没有痊愈说的,谁也不能保证它会不会复发,什么时候复发。”
麦迪将母亲抱在怀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突然抬头问简行:“你有想过,要去陪陪你的养父吗?”
他这样问,简行倒愣住了,续而笑反问道:“你觉得你母亲现在的状况很痛苦吗?”
麦迪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反射性地回答:“当然啊,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举个例子”简行说:“牛只吃草,因为它们是牛,所以吃草是正常的,如果人也像牛样趴在草地上吃草,那么吃草的人就是不正常的。那是因为世界在人和牛的眼睛里是不样的,同样的道理在人与人之间,恋物癖者觉得他恋物的举动是正常的,恋尸癖者也会觉得恋尸本身没有什么过错,因为那就是他们的世界,你会觉得你的母亲痛苦,是因为你和你母亲处在不同的世界,你用自己的世界来衡量你母亲的世界,你又如何知道她就觉得自己不幸呢?”
他顿了下又继续道:“你见过她跳舞,听过她唱歌,那个时候你心里想的定是,她不正常,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心情?你有没有注意过,她的表情,那个时候,她都在笑不是吗?”
“她是在和…….爸爸跳舞?在唱歌,给我们听?”麦迪颤抖地问。
简行点头“如果她想逃避,那么,你又为什么非要将她拉回这个痛苦的世界?永远也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然后你会发现,她其实比你想象的要幸福得。”
简行离开的时候,麦迪勾起了嘴角,他想,他永远也不会告诉简行,他是个么好的老师。
“这是什么?”
晚上脸不满地被威尔拖下楼来的简行看着客厅里散布满地的奇装异服问。他原本正在房间里猥琐地浏览着儿童相关的黄色网页。
麦迪难得的脸和年龄相符的兴奋表情,从地上拣起套衣服丢给简行“换上它,我们要去圣马可广场参加嘉年华!”
简行拎起手上的衣服,嘴角不自觉地抽。中世纪欧洲的宫廷繁杂服饰,胸前带有大百褶的衬衫,宝蓝色的外套,青蛙腿形状的裤子还有,他的视线瞄到沙发边排整齐的小马靴。
“我不要……”
最后还有个“去”字还没出口,是被本拉动保险栓的声音堵在了嗓子眼,只能乖乖拿着衣服回到房里换上。这衣服实在复杂的可以,他穿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到麦迪大着嗓门在门外喊“生孩子都比你快!”才犹犹豫豫地推开门走了出来反驳了句“你见过生孩子这么快的吗?”
却意外地没有接到小家伙的反击,他疑惑着转头,发现麦迪正盯着自己看得出神。
“很抱歉,我已心有所属!”
麦迪呆了下才反应过来简行指的是什么,他微恼,刚刚看到简行时候的惊艳被冲得干二净,沉下脸来反讽道:“如果你的所属指的是我弟弟,那么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们之间没有那个可能!”
简行捂着胸口做伤心状,麦迪理也没理他。
“简行,你好漂亮!”威尔扑了上来,他也换上了宫廷装,小巧而又可人。
简行心情大悦,也没忘记纠正“是帅气,威尔!”
“是帅气,威尔!”威尔认真地重复,连刚才还崩着脸的麦迪也被逗笑了。
今夜的威尼斯无人入眠,游客也好,本地人也好,大家从四面八方涌向圣马克广场,很人都盛装出席,带着各色的面具,当然也有人临时加入,穿着格格不入的衬衫t血在人群中也甚是自得其乐,他们在那儿喝酒、跳舞、高歌……
“你母亲呢?个人没关系?”简行说话几乎要用吼的。这里实在太过吵闹。
“给她吃了药,睡着了已经!”麦迪也吼着回答。
沉默着走了几步,麦迪又抬起头来对着简行的耳朵吼:“你救了我妈妈,谢谢你!”
简行看了他眼,吼回来:“说什么?我听不见!”
麦迪嘴角猛地上抽,这次,他的嘴离简行的耳朵近,他吼道:“简行!你是笨蛋!”
简行翻了个白眼。
简行牵着麦迪,麦迪牵着威尔,本则跟在三人身后。
刚进入广场中心,就不由分说的被陌生人拉进去跳舞,有热情奔放的意大利姑娘凑了过来拉住麦迪,麦迪似乎不太习惯和女孩子们的接触,起初有些羞涩,然而终是敌不过她们的热情,被拉了进去,当然没忘记紧紧抓着威尔。也有漂亮的金发女郎过来拉简行,穿着裹胸的束腰长裙,酥软白皙的胸脯随着节奏左右摆动,晃得简行阵眼花,避之唯恐不及。
简行惊退数步,手上已经失去了本应握着的温度,再抬起头的时候,视线被片黑色取代。
那是个黑色的斗篷,视线上移,停留在张金色的面具上。
“你是?”
拦在简行面前的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捉住简行的手,将他拉入了乱舞的人群之中,片混乱之中简行只注意到男人嘴角上扬的弧度,陌生而又熟悉。
3.2
威尼斯的嘉年华永远也离不开两样东西,面具和华服。
在样式精致的而又妖异的面具背后,是老是少,是美是丑,是贫是富,是陌生是熟悉,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男人的双手绕到简行的脑后,将个精巧的面具戴在他的面上。面具的下半部分是诡谲的白,鼻子以上镶满了粉蓝色和空缺蓝色的钻,在面具的上部,插满了蓝绿色的羽毛,个冷艳的面具,和简行身上宝石蓝色的宫廷服非常相配,当然简行自己是看不见的。
简行不习惯从面具的两个孔里看世界,他的视线被很大程度的限制了。他也不习惯被人牵着走,加不喜欢吵杂而又人的地方,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他全身上下都不对劲,他呼吸困难,难以思考,明确的说,是很难按照大脑的思维来控制自己的肢体动作,这种症状就类似于痫癫发作,强烈的失控感,当然实际上要比那个好很。
简行在跳舞,然而却不是根据自己的意愿。他感觉到只有力的手臂环在他的腰上,他当然知道那个谁的手,但是他无法抗拒,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浮在空中,对了,就好似是在云层上行走般,而那只手臂,是他唯的凭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