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昕边操控着鸽子，边在行初严密的防御下收集句柄，只要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就能举攻破防火墙，他通过监控程序时刻观察着对方，见到行初突然不再追杀自己，心底里深感疑惑，紧紧盯着屏幕皱眉思索了片刻，突然脸色大变，失口叫道：
“不好！”
另边，戚行初张开双臂，亲手打开了防火墙的城门，而他，则是率先从里面冲了出去，罗子昕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仓促之下组织起的防御，都被对方轻易瓦解，或者直接绕开。
如果说行初是在守护市政|府，那么子昕可以说是在图书馆背后的，图书馆的防火墙在两人眼中几乎都不能算做成熟的防御系统，最只是草编的盾牌而已。
而行初此刻的目标，正是突破这道防火墙，从而拿下自己，以杀止杀！
子昕拼命回收战线，意图让自己的比特大军回到大本营抵御行初，他躲在图书馆的防火墙之后，把切能用到的东西都扛过来顶上，什么桌子、椅子、老鼠夹、易拉罐……他的额角流出汗来，直都是自己无意识之下给别人制造压力，而现在，他却深深地体会到种令人既心惊又兴奋的危机感，戚行初的气息似乎通过网络笼罩而来，天赋、预感、直觉、经验，这刻子昕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咬紧牙关，将自己的肩背狠狠地抵在防火墙上。
同时间，行初杀到。
他沿着网桥提步冲来，手握在腰际的刀柄上，待来到图书馆门前，拔剑出鞘，道半月形的雪亮剑光闪过，周遭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子昕屏住呼吸。
行初归剑入鞘。
良久，电脑数据流传达的信息中，仿佛响起声轻微的“咔”，过了没久，又是声，紧接着，咔咔咔的声音越发密集地响起来，最后像是爆豆子样喧嚣成片。
钢化玻璃非常坚固，可以抵御很高的应力冲击，常常被用来作为汽车或者大厦的防弹窗使用，但是它有个致命弱点，这种以内部稳定结构作为支撑的玻璃，旦当施加在上面的冲击应力突破所能承受的极限，即便只是在毫不起眼的角度打开直径几毫米的小孔，整块玻璃也将失去平衡，所造成的伤害，不是豁口，不是蛛网，而是完完全全，粉碎成渣。
而现在的防火墙，就是如此。
仅仅招，镇图书馆的防火墙就像纸样被切成碎片。
真正擅长防守的人，都精通于进攻。行初平日里总是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就连网络攻防直以来也只是扮演防御的角色，很容易就让人相信他是个不具备攻击性的人，但是事实证明，这个男人也有着锋芒毕露的面。
崩溃的内网使线路被强制掐断，图书馆的所有用电设施瞬间全部停止，无论是头顶上的日光灯，还是罗子昕手中的laser。周遭陷入了完全的黑暗，机器不再运作，使得图书馆里片寂静，落针可闻。
罗子昕失神地坐在那里，他知道，自己又次败在了戚行初手上。
在原地回味了遍方才的交锋，大大改变了对戚行初其人的认知后，他收敛心神，起身摸黑收拾laser，将所有零部件打包起来，图书馆的大门已经被锁了，子昕打开窗户刚要往外翻，面前却突然出现个人影，抬手就把男孩拍回了窗里，就像打篮球时常用的某个招式样。
子昕屁股着地，七荤八素地捂着脑袋抬起头，只见对方双手撑，自个儿翻进了房间里，正满脸怒意加上气喘吁吁地盯着自己，他直觉情况不妙，眼神四处乱瞟寻找逃遁路线。
“罗子昕啊，”来者咬牙切齿，边说话边卷袖子：“你的胆子可真肥。”
他拔腿就跑，但哪是手长腿长的行初对手，行初抬腿没几步就把人提溜在了手里，狰狞笑：“我以前真是对你太客气了，竟然给我偷用图书馆的网络，这么晚不回家睡觉，真是锲而不舍，勇气可嘉。”
顿了顿，某人看着手里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嘴里吐出三个字：“欠j□j。”
子昕用力挣扎，却突然感到下面凉，低头看去，竟然被扒了裤子。
“……戚行初你干什么！”
行初把将人摁在桌子上，二话不说对着某人白嫩的屁屁就是巴掌：“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子昕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就哭了出来：“你凭什么管我！”
“啪。”
“放开我！”
“啪。”
“住手，啊啊啊，你这个暴力狂！”
“啪。”戚行初面色淡淡：“说。”
“呜……”子昕满脸泪水，嘴硬道：“不要你管！”
“啪。”
“混蛋！”
“啪。”
“我，我讨厌你……”
男孩委委屈屈的呜咽钻入心扉，他在他身后，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放轻了声音。
“罗子昕，”他说：“你可能以为今天的行为只是偷偷留在图书馆里上个网，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将来呢？市政府、省政府、中央、亚洲、全世界？！……如果不在初露头角的时候遏制，尺度只会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无法收拾，终至万劫不复。”
“那些只是你的臆想而已……”
“是不是臆想，我可能比你清楚，”行初说：“小昕，答应我接下来说的话，我就背你回家。”
子昕看不到戚行初的表情，只是温和下来的声音让他的愤怒悄悄地消散，而委屈却成倍增长：“我不！……我讨厌你……混蛋……”
“小昕，乖，跟我发誓。”戚行初抬起之前打罗子昕的手，竖起三根手指放到耳侧：“我先来——第，我热爱计算机，我愿意为计算机倾尽所有。”
出乎预料的誓词让子昕愣了愣，本来打算唱反调，可自己却也无论如何不可能说出“不喜欢计算机”之类的话，所以过了会儿，他才抽泣着小声复述：“……我，我热爱计算机，我愿意……为计算机……倾尽所有……”
“第二，我绝不用自己的计算机技术作奸犯科谋取私利。”
“……我绝不用自己的计算机技术作奸犯科谋取私利。”
“第三，我将用计算机为他人带来便利、安全、幸福、和平。”
“……我将用计算机为他人带来便利、安全、幸福、和平。”
“第四，所以我要听戚行初的话。”
“所以……呃？啊……混蛋！”
“说啊，听戚行初的话。”
“想都别想！”
“那这样好不好，我可以发誓听你的话，你就也听我的。”
“……那我们在起的时候，到底听谁的？！”
“呵……”行初垂着头，终于还是闷闷地笑了：“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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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为毛个灰鸽子就能让行初焦头烂额？
1.因为病毒已经完全植入进去了，感染面和深度都很高，行初回来已经晚了。
2.子昕是通过内网映射植入的，有权限优势。
☆、第二十八章
“人生在世，有大的力量，就要胸怀大的道德。”行初道：“如果你只想当个不学无术的市井小民，我也没这闲工夫来管你，因为这样的人只能被称为杂碎，就是再坏，也干不出惊天动地的恶事……而你毕竟不是，你有惊人的电脑天赋，电脑呢……是在将来的年月里，足以改变世界的东西，如果你不能把握住自己的行为道德，那将是整个人类的不幸……”
“这么说，你拥有很高尚的品德？”
“嗯？”他愣了愣，随即失笑：“是在说我电脑水平很好么……”
“米国是计算机发源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和你样强吗？”
“……怎么可能。”他摇摇头，脱下外套披在子昕身上：“打定主意要和我深夜约战，结果却连件厚实外套都不准备。”
子昕裹着衣服侧靠在图书馆的桌子腿上，屁股火辣辣地疼：“你到底是怪我入侵市政府，还是怪我不回家啊……”
“……”行初顿，轻声说：“我希望你好好的，衣食无忧，能生活在阳光底下，但有时候，你因此不开心……说实话，我也觉得很过不去，但还是必须出来阻止。”
“……你到底对计算机，是怎么看的？”
“说来话长……”行初把人扶起来：“我的家庭是米籍华裔，很早之前就迁居米国，父母从商，合力经营家公司，不过生意并没有做得很大，在我年纪还小的时候，其实从未想过自己有朝日会踏入计算机的领域。我大学的时候……嗯，我是说，我大学原先准备念的也是工商管理，只以为将来会继承家里的产业，当个小公司的高官……没有什么挣扎或者不满的，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好，不像现在的些年轻人，总是不满于家里的安排……就在我以为我会沿着既定的轨迹直这样走下去时，有个黑客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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