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狂潮（NP）作者:俞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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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在睡梦中无知无觉地翻了个身。
路边的流浪汉打着喷嚏醒过来,迷瞪着眼望着卡车从面前经过，有个垃圾桶似乎被堆得太满了,随着车辕的再次震动,从垃圾堆的最上面骨碌碌滚下了只易拉罐,流浪汉面上喜，刚要走过去捡,卡车的后轮便碾上了那只镀锡的钢罐子。
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起来，路边只被遗弃的破沙发中倏然亮起双充满野性的眼,道黑影像是离弦之箭般窜了出来，陡然掠过流浪汉的脚边，把人吓得哆嗦，屁股着地摔在地上。
那道敏捷的身影几个借力便跳上了围墙，高高的尾巴翘着，声轻小的“喵”，米粒大的尖牙反射着月光，弓起身子，直接跳到了户尚还亮着灯的窗台下。
“……这么晚了，肚子饿吗？学姐煮面条给你吃？”
“不用了，谢谢学姐……”
“绿豆汤呢？”
“我不饿……”
“……那好吧，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虽然是国庆假期，但也不要玩得太疯了……”
“嗯……”
目送着女子走出房间，子昕收敛起笑脸，将视线重新转到电脑上，面对着屏幕的参数和代码，庞大的数据组织成套系统内核，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暗藏杀机。
他的表情终于还是垮下来，副无比头疼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还吃得下东西啊……”
octo：什么时候开始打这个主意的？
israel：开始就留意了啊，否则你干什么帮他们写系统？
octo：……写系统是为了让的人用上系统啊！现在的计算机核心软件被大型开发公司垄断，系统随便坏掉个小地方，就只能让他们狮子大开口我们却点办法都没有，不但是金钱问题，还造成了很大的不方便，发布的系统也比他们实际拥有的要落后许，这让人太被动了，不是吗？但是有了自由软件就不会再任由别人摆布，我相信，只要我们软件的传播足够规范化，越来越的高手会加入进来，集思广益，就像滚雪球样，到时候linux比起unix之流的商业化产品绝对会强！
israel：嗯，我知道linux将来会很强，所以现在你有了这些漏洞，就等于掌握了支强大的兵团。
octo：……为什么你会这样想？你知不知道系统漏洞潜在的危险，有漏洞难道不该是修补好它们吗……兵团？我要什么兵团干嘛？
israel：黑客利用潜在的漏洞实现入侵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什么问题吗？
octo：问题大了！我们要做的不是入侵，而是保证不被入侵！
另头的郑修也开始莫名其妙了，israel：不能理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变得强啊，有错么？
octo：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的想法很奇怪……不行，我得尽快补好这些漏洞，万让人乘隙而入，到时候切都晚了……郑修，你不该这么做的，和我起把问题改正回来吧。
israel：你想了，我给你的漏洞是独无二的，别人找不出来，也不配用。不需要修正，它只属于你。说实话吧，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去修补它们，所以我也不知道修补这个漏洞的算法，这才是最高明的漏洞，不是吗？
octo：是漏洞早晚都会被发现的，的确，你设计的漏洞非常高明，不过要是让人发现了也会危险！……修补算法你不知道不代表不会有，帮我起寻找，好不好？
israel：连我都不知道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
octo：……你太自大了。
israel：有资本，为什么不能自大些？
郑修的回话让子昕感觉噎，这就像是个人用求表扬的语气把人肉包子捧到你面前，满脸期待地让你吃样，时间他只觉得又生气又无奈，简直是鸡同鸭讲，完全解释不通。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另边，郑修皱着眉拿起旁边的打火机“噌”地点亮。另只手中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稿，他将写满函数式的稿纸点燃，明灭的火光映照着张表情严肃的正太脸。纸张被烧毁的黑烟冒了出来，随即在房间里消散无踪，只留下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
“明明以前直说想要的……”
要是放在以前，子昕肯定不会想就把漏洞的事情告诉linux他们，把决策权交给别人，让大家起帮忙补救。但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没有主见和防备心的孩子了，想到要是别人都知道了这事系郑修所为……即便不说是郑修干的，他样难辞其咎，这样来恐怕那家伙就再没好日子过了……唉，点黑客技术都没有的人啊，到时候不知道会惨……
算了，趁现在问题还没爆发，赶紧暗地里帮他补救掉，这或许才是比较好的处理方法吧。
男孩关掉电脑，起身揉了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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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结束后，便去学校办毕业证和转学籍。
到的时候是上课时间，直接去的校长办公室，姓张的胖校长得知子昕将要去京大念少年班，微微愣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笑着连声道了恭喜。切手续都办得很顺利，子昕离开的时候，张校长对他道：“有空了可以回来看看。”
男孩手臂下夹着档案袋，回头向他笑笑。这笑，除了贯有的害羞腼腆，还带着丝过去从未见过的少年意气，两种似乎截然不同的气质，很奇异地融合在了起。
已经不再年轻的胖校长在原地呆了呆，直到男孩的身影已经走出了教学楼，校长走到窗户旁向下望去，老师们讲解题目的嗓音从下面的教室里抑抑扬扬地传出来，名叫罗子昕的学生在间教室外稍稍顿了顿，便再次举步向校门走去。
“……校长先生？”他的秘书小王走到身旁，疑惑地问：“您在看什么？”
“我在看世事变幻啊……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越拉越远了……”
突然教学楼下爆发出阵喧哗，两人闻声向下望去，只见间教室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好几个身穿相同校服的学生跑出来，身后是老师无奈的叫喊声，那几个男孩身手利落地翻过教室外的护栏，追上那个就要走出校门的身影，狠狠地抱在了起，余势不减地把那人冲撞得倒退几步才堪堪稳。
剩下的几个学生也相继赶到，几个年轻的大男孩相拥在起，其中有几个嗓门比较大，说话声连处于三楼的校长室也能听到二。
“兄弟……”
“辈子……”
“咔。”胖校长关上了窗户。
“……但是有些东西，从来就不是以差距来衡量的……”
“青春这种玩意儿，真是让人嫉妒得要疯掉啊……”
******
“这是银行卡，你定要好好保管，记住密码，每个月给你打零花钱，省着点用是不会拮据的……”
“有什么特别要花钱买的，打电话告诉我，我再给你汇钱……”
“到了那里不准捣蛋……好吧，我知道你很乖啦，但是总要嘱咐下的嘛……不准说我年期，我还年轻着呢，发福肚都没有……”
“我什么都还没说好吧……”
“要是遇到可爱的女孩子，谈个恋爱也不错啦，但是不要影响学习，大学里其他人谈恋爱就叫谈恋爱，你谈恋爱那叫早恋知道不……还有，定不准把人肚子搞大……”
“拜托！……”
“这是内衣裤，知道你不会洗，个月的量全给你装进去了，到了那里再囤货……记住要买纯棉的穿，不要赶时髦穿什么丁字裤，有弹性的那都是化纤，影响发育哦，小心长不大……”
“不要说了！别人都在听啦！”
“哟，还不好意思了，有本事自己洗去！”
子昕是手捂着脸，手拖着拉杆箱逃出家门的。老爹的声音还在后头响着，突然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中，他头昏脑涨地从地上爬起来，把东西捡起看，是根胡萝卜。
“去了京城少吃炸鸡，吃蔬菜！特别是不准不吃胡萝卜！”
大巴路开到市里，他拿着订好的火车票，瘦小的身影挤在群开学回校的大学生中间，坐上了离乡北上的火车。
列车员播报着台以及乘车注意事项，子昕把拉杆箱塞到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抱着自己的背包坐了下来，不久后身边的位子沉，他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见个二十j□j岁的男子，副旅人打扮，背着个大大的战术包，小麦色的皮肤，干练的板寸，意外的是睫毛很长。头上戴着副黑色的耳机，耳机线拖到侧的口袋里。
那人从口袋里拿出只黑色的walkman拨了两下，见子昕眨着眼睛在旁边看着，便笑眯眯地摘下耳机，戴在了面前这位长相可爱的旅伴头上。
“……当离别拉开窗帘，
当回忆睡在胸前，
要说再见真的很伤感，
只有梦依旧香甜……”
属于少年特有的阳光嗓音从耳机中传来，子昕收回分析对方手里那只walkman工作原理的视线，面上呆，想要把它摘下来还给对方，那人却摆摆手：“给你听，作为我们同行程的小礼物。”
“……请相信我们明天定会再见，
就像白云离不开蓝天，
请相信欢笑泪水所有的约定，
都是忘不掉的日记……”
台响起悠扬的哨声，火车隆隆隆地发动起来，窗外送行的家属们哭着、跑着、笑着、挥手着，众生百态随着火车的离去迅速退却，抽离成个个渺小的黑点，大片大片的白云被抛在身后，远处的山脉在淡淡的雾霾中时隐时现，山顶的电变幻着角度，切的切，就像冥冥中的只手，将不可抗拒的生灵们拨弄来去。
“……请相信我会再次回到你面前，
唱起我们无悔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