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保卫战(NP)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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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对吧。——
悠经常这般自言自语,仿佛早已看穿我的心事样,总是早步说出我心中所想。
我极少发言,我不喜欢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的个人的声音,当然,也不喜欢完全沉浸在黑暗当中的自己。
——就这样疲倦的活着,犹如疯子般的活着,真的可以吗。——
悠再次问话。
许久,我缓缓开口:“为什么不能活下去。”
——因为不被允许。——
“不被允许?”
——存在的理由,不被任何人允许,就算自己也不允许。——
双手合十,我盯着屏幕,好会儿回道:“你认为真的有这种人存在么。”
——有。——
“谁。”
——妈妈。——
“你的妈妈?”
记得之前听悠说过他妈妈的事情,好像因为被人强。暴了,所以弄得神志不清,而丽子也说过悠是“杂种”之
类的话,但是真相如何,我点都不知道。
——无论如何放抗都逃不开,想要接受但无人认可,活在什么人都不知道的世界,每天,每天,渐渐的徘徊在理智中间,得不到接纳,得不到承认,什么也得不到,可是也离不开,永远都离不开。——
——离不开被嘲笑,被鄙视,被人说三道四的世界,就这样活着,刻不停地活着,很累,很疲惫,疲惫之后越来越疲倦,然后越来越想死,可总有千万理由阻止着自己,最终只能逃避,逃到只属于自己的世界。——
——所以,那样就不寂寞了吧?——
“……”
——回答我。——
长长的两段字,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而没等我回应,悠已经离开了对话,望着灰蒙蒙的对话框,心里总有些不安的预感。
第二天,怀揣着犹豫,我回了趟旗本家。
死气沉沉的家里仍是没有少生气。
主人都不在,连悠也外出了,我只好假借回来拿东西去了趟房间,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拿的,我翻箱倒柜找了些衣服,却突然在衣柜下面找到个精美的木质盒子。
好奇拿出来,看上面的痕迹,大概有些年头了。
盒子很容易打开,里面没什么,只是些旧照片,有这个身体主人小时候的独照,也有跟父母以及亲戚起的全家照。不过,说来奇怪,这张全家照上,只有我个小孩子,并没有悠,而按理说,悠的父母也应该在里面。
怀揣着这个疑问,我没注意到旗本老太婆已经走到门口,她轻咳声,我闻声回过头,她示意我跟她起出去。
不明所以,但我也跟了出来,与她面对面,两个人跪坐在厅内。
“听说你来找悠?”她平静地开口。
“啊。”
“悠失踪了。”
“什么?”昨天还跟我在网上聊天,怎么可能失踪?
依旧平静如水,好似不会起波澜的她看了我几眼,幽幽地说:“虽然从前说过不会允许你回来的话,但是如今我收回成命,你,旗本尚也,依然是我旗本家族的继承人。”
怎么突然说这话?
我半天摸不着头脑,呆呆望着旗本老太婆,
问:“那么悠呢,你不是想培养他成为继承人的吗。”
她冷冷盯着我,垂眸说道:“我刚才说过,他失踪了。”
这跟失踪有什么关系吗?
少顷,她认认真真抬眸望我,说道:“他因为知道自己给旗本家族蒙羞,所以逃跑了。”
蒙羞?
“究竟是怎么回事,请告诉我。”不由想起近来悠跟我说的那些话。
“悠他,在老家跟他母亲乱。伦,然后杀死了怀有身孕的母亲才来到这边的。”旗本老太婆静静地说,“之前被前来调查的警察问过话,我替他摆平,但是这件事似乎被媒体知道了。”
“所以……”我蹙额。
“所以我让他离开。”
手指不由攥紧裤腿,我咽了咽口水,抬头问道:“为什么。”
冰冷的目光,像是冰冷的血液样,冷透了我的心脏,仿佛幻觉样,我听见旗本老太婆说:“因为,旗本悠,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你说什么?!”
身形晃悠地走在路上,就连什么时候到家都不清楚,开了门,屋子里依旧黑乎乎的,毫无人气,猛地坐在椅子上,脑袋依旧嗡嗡作响,不停的,萦绕着方才听到的话,么残酷的真相。
悠的妈妈以前是旗本家的仆人,有天被旗本尚也的父亲强。奸了,当时的旗本老太婆为了遮羞,于是草草将那个女人打发离开,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听说那个女人怀孕了,旗本尚也的父亲就找了几个男人去向那个女人施。暴,希望将那个孩子弄没了,只可惜那个孩子太坚强,而那个可怜的女人不知是不是出于报复心理,硬是生下了那个不被承认的孩子。
母子俩事后居住在乡下,乡下对那个女人未婚生子抱有异样目光,别人暗地里对她指指点点,并且又有好事之徒将事情大肆宣扬,女人大闹了场,但最后被全村人排挤,甚至故意逼迫她做些令人发指的事情,然后,这个可怜的女人就疯了。
疯掉的女人和她幼小的儿子,被关在了疯人院里面。
其实这切,是旗本家的意思。
而那个可怜的女人,如此憎恨着旗本家,她将切怨恨撒在悠身上,不停残害虐待悠,甚至……不停地强。暴自己的儿子,而疯人院的人从未关心过,直到那天,悠杀死了怀孕
的母亲。
这个巨大的丑闻逼迫旗本家不得不让悠离开那里,并以“堂哥”的身份来到旗本家。
怪不得全家福找不到悠,原来根本没有分家,旗本尚也的父亲是旗本家的独生子。
而后来我与绮蝶的事情令旗本家蒙羞,于是旗本家意欲栽培悠,可是没想到本该压下去的丑闻竟然被再次挖了出来,别有用心的人,其实不说也该想到是谁。但谁都没想到,这时绮蝶的身份得以恢复,北之园家的继承人,所么光鲜的身份,所以我的存在又次成为了旗本家不可或缺的,所以旗本老太婆让我重回旗本家,所以她抛弃了悠。
狠狠的抛弃了。
所以才那样无助么。
觉察到被所有人抛弃,所以才那样疯狂,就像他司空见惯的那样,痛苦、煎熬、不见天日。
那夜我独自想了很,而之后很天,我每天都等着那个对话框的另边会突然有人,可是没有,直没有消息。
我拒绝了旗本家的邀请,因为我不想留在这种毫无人情味的家里。也就是这天,我踏上了去悠从小生活的地方的旅途,心里很在意,所以不得不去,尽管摆在我面前的,是个四处被铁栏杆围住的,阴森恐怖的疯人院。
院长是有些神经质的中年男人,他说话的时候会抖动右手,听说我的来意,他面色沉,直接让我离开。
“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是旅游胜地,不能随便参观。”
“我只想去看看悠以前生活的地方!仅此而已!”我力图征求,“求你了,就算只看眼也可以!”
话说到这份上,院长才勉强同意由个壮硕的护士带我去看看。
经过连串发出诡异叫声的房间,最后,那个面无表情的护士才带我走到悠的房间,又黑又暗的狭小空间,有几本书,还有台老式的电脑,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床头。
“那孩子很害怕独处,尤其是黑暗的环境。”那名护士说,“所以他会整晚都守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
“他妈妈的情况时好时坏,谁也想不到最后会发生那种事。”护士叹了口气。
我回头看看她,轻声问:“请问,您知道悠的事情吗?”
那名护士点了点头,转过身来,脸上
的表情柔和了许,她说:“那孩子在进来之前直被他母亲虐待,身上都是被烫伤、小刀切割和捆绑的伤疤,惨不忍睹,明明才几岁的孩子,眼里竟然点神采都没有。”
“他很坚强,没有抛下他的妈妈,可是那个女人却直在伤害他。”
说着说着,护士望向房间的角落,那里的墙壁似乎被重新粉刷过,眼里流露出丝惋惜:“那个女人当时要生下那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坚持要生下来……后来,悲剧就发生了。”
因为憎恨,憎恨不让她生下孩子,同时又极度厌恶这个被她拼命生下的孩子,宛如噩梦般的轮回。
开始就没有得到过母亲丝毫的爱,只有恨,充满了无尽的,绝望的恨意,强加在他的身上,然后终于被罪恶缠了上身,下手的时候没有任何同情,也没有任何惋惜,但我猜想,那时候的悠,定在哭。
可是,谁又会去理会呢。
从疯人院出来,我的心情无比沉重。
我不会去原谅悠曾经对我做过的切,但是……我也不会对他袖手旁观,因为,我总感觉如果这次对他不闻不问,不施以援手的话,悠大概可能就真的会走上不归路。
没有爱的人生,只有疲惫的人生,厌倦了么,看不到希望了么。
切……都化为黑暗了么。
喂,不要放弃啊。
我突然在心中祈祷。
作者有话要说:这身世写得我自己都觉得好虐了……
☆、第六十五夜希望
悠已经几天没回旗本家了。
学校、咖啡厅,以及附近的地方我都问过,都没有人见过他的踪影。
他会去哪里呢?
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坐在脚踏车上的我突然被右边驶来的车吓了跳,猛地刹车停住,等着那辆车子呼啸而去,我重重喘了口气,重新踏上踏板,却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好像有人搂着我的腰,头紧紧埋在我背脊。
然而当我回头,身后并没有人,但却忽然想起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是那天去救悠的时候,那天他将脑袋路埋在我的后背,手臂紧紧搂着我的腰,可能是因为看不见,所以他怎么也没松手。
难道……
立即将车子掉头,我就着渐渐昏暗的天空,迅速地向背向城市的那条寂静的公路而去,路上几乎没有车辆,狭长的公路两旁长满了杂草,路灯因为年久失修而特别黯淡,昏黄的光线下是群欢乐的,不知疲倦的,不停向着光明扑去的愚蠢的蛾子。
“啪啪”的几声,又死了几只蛾子。
落在地上的尸体,被轮胎轻轻碾过,变得四分五裂,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但我并不害怕,而是感到悲哀,因为这样默默无闻而死的悲哀,因为希望本身就是绝望的悲哀,如果早点认识这层本质,那么人们还会不停地追求希望吗?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