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皇子闯江湖作者:倾城日光薇娜
第十一章杀海盗
“好大的船舰呀。”登上大舰，冯厉便有此感觉，王豹便说：“此舰，乃我朝最大，最坚固，最华丽之龙凤大舰，也是皇上的心爱之物，现属于我们少主的了。
来来，我带你转转，熟悉下。”冯厉忙说：“这样甚好，那就有劳王大人了。”王豹边走边介绍起龙凤大舰来。“此船全长四百八十英尺，宽有百二十英尺，双层船壳，四层铁甲板，三杆皮大帆，船头装有龙头铁甲，船尾又有凤尾后舵，船沿有垛，船身包有铁皮，既平稳坚固，又能抗风浪，还不怕水鬼在船底作崇。船上还配有航行用的罗盘，浅水用的三艘双桅大船，和八只龙舟，也方便登岛之用。瞧，冯将军。”俩人下了船舱，进入过道，王豹又说：“这两侧共有二十八间密封舱，间便厕，间库房，就给你们使用了。”说着从另侧上了甲板。“你看呀，华丽的三层楼阁。这挑檐，这花栏，这长廊，还有顶上的赏景平台，均是上乘能工巧匠之杰出佳作也。”
说罢来到甲板层。“这里有四间厢房，我们仨占了两间，另两间你们仨用罢。这便是后堂，另间是前堂。这间是膳房，边上的那间是伙房。瞧，这是沐浴房，后面是便厕。”俩人刚踏上楼梯前往二层，恰巧天啸牵着丹莹的手出来，看见王豹俩，慌忙退了huíqù。“看来主公，还蛮有意思的。”冯厉说笑了句，王豹便道：“冯将军，你别瞧少主人小，可机敏着呢，功夫也好，你往后便知道了。”怕会打扰天啸，王豹俩回到甲板上，见群兵丁正在呕吐，móyàng好是痛苦，钟磊带着德喜和东野索正挨个在给兵丁服晕船丸。“没事，明rì便不吐了。”王豹说了句，又介绍起龙凤大舰来。“这楼阁二层是龙凤大舰的核心，也是最为华贵的所在。有金殿，寝宫，**，和戏台，是少主的住所，关照你的部下，切莫闯入或窥视。”
冯厉应了声，王豹又说：“顶层平台较大，既可赏景，如遇战时，又可用于督战指挥，我已让头目东野在上面搁了只大鼓。”说话间，天sè已渐渐转暗，海风呼啸，波涛拍浪，北方兵将不习水xìng，船晕得厉害，将肚里所物全吐了出来，随后便东摇西晃地钻入了船舱上铺，早早地睡了。好在不rì便可离海入江，回到浦口城，这群北方兵也可免了这晕船之苦。而天啸回到舱内问丹莹：“你喜欢功夫吗？”见丹莹象是听不懂，忙出式打了套拳路笑着说：“这jiùshì功夫，我还会许呢，是个老爷爷教我的。这老爷爷说了，只要我好好练，用心练，再过十年就没人能打得过我。
郡主，你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好朋友，若你喜欢功夫，我就教你怎么练。”丹莹拍着手乐道：“能不被人欺负，这太好了。这太好了。我练我练。那你快教我呀，我都等不急了。”
天啸点头笑笑，牵着丹莹到了德喜如意他们面前说了句：“郡主，你看好了。”便突然出手点了德喜的穴位，说：“瞧，郡主，这奴才动不了了，已让我点了穴。”话音刚落，舱门开了，钟磊走了进来，见少主与郡主没晕船的迹象，再看德喜象是让人点了穴道，便知是天啸所为，就出手解了德喜的穴位，手个抱起少主与郡主笑笑说：“厨房做了少主最爱吃的酱鸭，郡主最爱吃的叫化鸡。吃完后，我也授些功夫给你们，怎么样？”丹莹拍手叫“好”，天啸点头说：“钟伯，从今rì起，你们挨个传授我和郡主功夫。
等我长大了，就带着郡主去报仇，杀了那些大恶人。”钟磊点头笑道：“少主，你有这心，自然好。走，先吃饭去。”便出了舱。到了前堂坐下后，自有吉祥，如意去厨房取来佳肴放了桌，德喜将赵虎俩请来。五人围桌坐下，如意斟酒，开始吃喝。钟磊道：“老大，老二，少主刚才发了话，说从今rì起，让我们挨个传授他和郡主功夫。今rì是我，明rì老大，后天是你老二，再后是冯将军。我们就这么轮，等到了天波府，那人就了，我们再安排。”王豹点头说“好”，赵虎笑hēhē地问天啸。“少主，那你是想学yīn的呢，还是阳的，或是硬的，软的也行？”不料天啸却说：“老爷爷说过，江湖险恶，要想在功夫上拔尖，yīn阳都要俱全，刚柔必须相济，十八般武艺样样要懂，这样才不会吃亏。你有甚么招，到时并授我与郡主。”
龙凤大舰上的那个水军头目白自宗，也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此人出身书香门弟，虽高不到七尺，又眼小眉稀，鼻塌嘴大，身长腿短，但nǎodài灵敏，还使得两口好刀。他原本是个做丝绸生意的掌柜，在闽浙海域上让海寇劫了货物，还被扔进海里险些淹死。结果，他让海南股小海盗给救了。
因他脑子活，功夫好，最后被逼良为盗，还成了他们的海盗头。没想到他还真会经营，干了三四年，硬是由条破船变成了四条双桅大船，人也从原来的二十人扩充到百八十余人。
去年从海南来到辽东至江苏沿海，吞吃了两股小海盗五十七人后，便开始在耽罗岛海域与朝鲜海盗争饭吃，有时也会去偷袭倭寇的平底船，但很少去招惹琉球海盗的快船。他为人仗义，常将抢回的财物分半给登州沿海的渔民和bǎixìng，故在那带极有号召力，只因缺少快船和火炮，故也不敢去舟山群岛那片海域混饭吃。上回因看上了龙凤大舰企图劫持，结果让钟磊诱入深海撞翻，让海盗在海里泡了三个时辰后，才被龙舰水手头目东野索他们救起。可他诈降，企图寻得机会后再杀了钟磊，和东野索他们这些人，劫走这龙凤大舰，那就谁也不惧了。
且说钟磊自见了这海盗头目白自宗后，并没因他相貌丑陋而嫌弃，相反没事就找他喝茶闲聊，扯东拉西的很有谈头。这白自宗想博取钟磊的信任，自然将沿海上百年有关海寇，倭寇，海盗，土贼的兴起，以及攻掠沿海乡镇城邑的所见所闻说得有节有章，上文下文地分析了遍，听得钟磊很有滋味，也有意想给白自宗谋个好前程，便考问他。“你说说看，这海寇的重巢以何处为主？”白自宗的肚子里还是有些学问的，听了这话就咧嘴笑笑说：“天朝海岸颇长，北起辽东，鲁苏，浙闽；南至广东，雷州，海南海域。在这海岸上有大小海盗几百股，小股二三十人，大股千余人都有。我认为，海寇重要大巢，应该是在舟山的双屿港。”
钟磊满意地点头又问：“你是否知道，这都是些甚么来路的海寇？”白自宗很是投入，分析着说：“这我说不全，但肯定很复杂，大体有这么几大类人。是元朝起义队伍，以张士诚，方国珍为主，朱姓夺取万里江山后，他们的旧部也就入海成寇，代代地传了下来。二是由商变寇，象吴美干，陈思盼，林碧川，萧显，徐海，王直，陈东，叶麻，邓文俊，沈南山，萧显，邓獠，李光头，许栋，闽人金子老这些人的旧部或后人，他们是海寇中的强者，有实力，人数也最。
三是外来海寇，有rì本倭酋组织的武士与浪人，九州北部穷倭，琉球群岛，朝鲜，小琉球，彭享，暹罗，佛朗机，吕宋等国。这些外来的海寇最坏最毒最kěè，时常对我天朝沿海进行抢劫sāo扰，或攻掠沿海乡镇城邑，抢完了便走，都让你无处抓捕。四是张经，周琉，杨宜，胡宗宪从各地调来的客兵，有京营神枪手，涿州铁棍手，保定箭手，辽东虎头枪手，德州乡勇，河南毛葫芦兵，睢陈团cāo马军，汉中矿徒兵，保定二司兵，容美土司兵，广西狼土兵，湖广土司兵，还有四川羌土兵，和山东箭手。这些客兵三教九流都有，虽然强悍，清剿海寇拚杀骁勇，但却毫无纪律，又难于驾驭，常为争功而自相仇杀，sāo扰bǎixìng比海寇甚，到了昼剽掠，夜污妇，不从者杀无忌。为气愤的是，有不少客兵还下海做了贼寇，反过来来害bǎixìng。
五是严嵩那老贼掌握朝政大权期间，宠赂公行，官邪政乱，bǎixìng迫于贪酷，苦于役赋，困于饥寒，而相率入海为盗，为寇，为贼。六是沿海乡镇城邑里的凶徒。逆贼，罢吏，黠僧，野道，无懒，或不得志者，还有农民，手工业者，商人，以及在政治上经济上受压迫的各阶层，为各自目的成了土贼或海寇。七是天朝在遣散海寇和清剿盘据双屿港的盗船时，因扣克和不支粮饷，而导致大半兵船背道成了海寇。我粗略了下，这七部分贼寇，陆上，岛上，海上加在处，少说也有二十来万。那这沿海不乱，这才怪呢。”钟磊没想到白自宗竟然能将海寇分类得如此透切，这心里极是欢喜，又问：“听说戚继光和俞大猷将军，在剿寇中连连大捷，灭寇不少。”
白自宗听罢摇头轻叹声，说：“戚俞两位将军，确实先后平定了侵扰江浙，福建，广东沿海的倭寇。倭患是平息了，那海寇呢？唉！二十万中，倭寇也就十中二，那么戚俞两位将军辛苦了场，结果还是治表不治本。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钟磊非常欣赏白自宗的见解，觉得如lìyòng得当，他应该是个智勇双全的好将领，为少主将来与太子争位所用。“那么，为何舟山会成为海寇的重巢呢？”白自宗忙说：“那是独特的地理wèizhì所致。东海是天朝三大边缘海之，地理环境十分突出，北抵朝鲜半岛，东环rì本的五岛列岛、九州西岸，琉球群岛，以至小琉球。西从济州岛，直达长江口北岸。
南又连接杭州湾，舟山群岛，浙东沿岸，福建沿岸等广泛海域。舟山有百余座大小岛屿，地势险要，易攻易守，退又可至rì本九州，琉球群岛，朝鲜，小琉球，彭享，暹罗，吕宋等大片海域，故，这些海寇割据这些群岛为他们的巢穴，四出流劫，势盛猖獗，逐渐形成了股新的wēihài沿海城镇的寇患。”钟磊笑了，自这天后，便对白自宗另眼看待，也让伙房善待他的那些xiōngdì。
龙凤大舰到了天津卫码头，钟磊便独自上岸，用银票兑换来了五千两白银搁在了甲板上，打开箱盖，用试探的口吻对白自宗说：“你们下海做贼，想必也是生活所迫，这是白银五千两，你和你的xiōngdì分了各自回家吧，往后就别再做贼了。”听罢这话，白自宗顿觉渐愧，当即跪地对钟磊说：“大人，自宗也是个识得好歹之人，愿意诚投，发誓从此决无二心。今rì之言，天地可鉴，有违必遭雷打。”然后对自己的xiōngdì们说：“我今rì投了官府，从此洗心革面，但决不为难大家。若想走的，每人拿二十两银子作为路费，但别再入海做海寇了。”谁料这二百三十七个xiōngdì都愿追随白自宗，就这么换上兵服成了龙舰上的护船队。而白自宗也由原本的商人成为海盗，今rì又成了个带兵的校官。
龙凤大舰在海上缓缓地行了两rì后，在威海卫补了给养与淡水。因天啸与丹莹闹着要上岸游玩，钟磊;，只得再带上王豹，赵虎，冯厉登岸逛街，让他俩尽情地玩了两rì，这才回到龙舰上jìxù南行，也好在路风顺。这rì黄昏，王豹，赵虎，钟磊，冯厉，孙立棠，方世川，白自宗七人正在前堂喝茶聊天，东野索笑脸来报，说龙舰三天便能由壶口入淮河，明rì拂晓可到淮安府。
众人听了大悦，钟磊便吩咐东野索。“快去告诉伙房，今晚加菜，将库房内所有牛羊猪肉如数取出，再将鸡鸭肥鹅也全宰了。告诉xiōngdì们，今晚每五人瓮酒，畅开肚皮，尽情吃喝。”东野索应允去了，逢人便说，总管想到大伙辛苦了rì，来次狂饮大醉。听说今晚能畅怀狂饮，众人兴奋无比，笑声呼声传入前堂，孙立棠长叹声，感慨地说：“我们右营守了长城六年，还从没见过xiōngdì们如此欢跃过。”冯厉也说：“是啊，xiōngdì们苦了这么年，现在总算是熬出头了。”
赵虎朝冯厉笑笑说：“冯将军，告诉xiōngdì们，只要好好忠于少主，天波府亏不了他们，那也jiùshì苦尽甘来了。”王豹补了句：“我们都是少主的人，如谁对少主不诚不忠，背叛天波府，王豹我第个不饶他。”钟磊对大明军的伙食与饷银还算了解些，当兵每月三钱饷银，便是省着不用，三年下来能捎回家的也就十两银子。他清楚兵是天波府将来的屏障，是往后duìfù太子的血本，既然万岁爷把这些兵马给了少主，作为天波府总管就要留住冯厉他们这些人的心，便对冯厉说：“告诉你的xiōngdì，待回到天波府后，当兵的饷银每月六钱，半月吃喝次。”方世川忙将这话去对手下说：“大总管发话了，往后饷银翻番，美不。”当兵的听了全乐翻了，当即就举臂欢呼了起来。
这晚，除了天啸丹莹与德喜，谁都在豪吃狂饮，就连吉祥如意都喝得酩酊大醉，直到三，如数醉倒，横七竖八地躺了地，这龙舰自然也没人管了，随它自行飘泊。可谁料三过后，洋面上忽然狂风大作，掀起巨浪，倾盆大雨随着而下，龙凤大舰也在zuǒyòu颠簸中随着风向朝东南方向路急驰狂行。直到次rì中午，才风息雨停，yīn散云开，可龙凤大舰也已不知来到了何处。
最先酒醒的方世川还以为龙舰已到了自己的老家淮安府了，可来到甲板上往四处看，这四面环海，不禁忍住了。“这是哪呢？”他傻愣了会后，忽然想到了甚么，急忙狂奔上了平台，扶着栏杆朝四处遥望，乞盼着能发现片陆地。可看了许久，别说是陆地了，jiùshì岛屿也没有见着。他失望地回到甲板上，见白自宗和三个手下xiōngdì在船头指指点点，正在说着甚么，便凑过去问：“白兄，这是甚么鬼地方？”白自宗说：“应该是rì本岛海域。对了，方将军，这是个可怕的海域，倭寇成群，海盗诡秘，快去弄醒你的所有xiōngdì，加强jǐng戒，随时zhǔnbèi拒敌。”方世川这刚走，王豹，赵虎，钟磊，冯厉，孙立棠，东野索也相继过来，问得都是同句话。“这是甚么所在，茫茫大海，怎么会到了这里？”白自宗忙说：“应该是昨夜起了东南巨风，这才会来到这可怕的rì本岛海域。各位大人，这可是片海盗区域，最凶蛮的便是倭寇，最强悍的jiùshì琉球海盗，他们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呀。”
王豹听罢，当即便和钟磊他们商议了几句，对白自宗说：“自宗啊，除少主与郡主外，今rì全船上下均随你调度。”白自宗也不客气，点头笑笑，拱拱手说：“谢谢各位抬举，那小弟就调度了啊。东野兄，你速将三条双桅船放下海去，每条船配十名水手，带上长枪。再将八只龙舟搁在船尾，随时调用。”东野索领命去了，白自宗又说：“冯将军，每条双桅大船上配十个弓箭手，五十名步军。除弓箭大刀外，每人再配上杆抓钩。调配完后，你和我两个xiōngdì上平台，zhùshì四周海面，督战指挥。”冯厉去了，白自宗接着调度。“孙将军，方将军，你俩各带十个弓箭手，五十步军分守船头船尾，其余兵马在舱内待命。”
孙立棠也走了，王豹见白自宗瞧着他仨个不敢下令，便拳捶在他的胸口上，说：“不用婆婆妈妈的，钟总管说你行，那该让我仨做甚么，你尽管吩咐便是。”白自宗这才敢说：“少主，郡主就由德喜看着，千万别靠近窗户，不能将头伸出窗外。赵大人，有劳你带吉祥，如意，和伙房干人分在前后两堂内，zhǔnbèi好麻布与各类药物，再弄些棉被和药酒，随时救人。王大人与钟总管，你俩功夫高强，到时就带八只龙舟，听得我声令下，便先烧贼船，再擒贼首，此战可胜也。”这边刚调度完毕，平台上便已响起了冯厉的叫声：“快看，有三艘快船从这里驶来了。”王豹听了当即愣，伸手捶了白自宗拳说：“老夫服你了。这下看你的了。”白自宗点头“嗯”了声，快步向船头跑去。这时双桅大船已经下海，孙方两位将军也带人到了船头船尾，白自宗在龙舰上巡查了遍后，让双桅大船藏在龙舰后面，又让孙方两位将军的人伏在甲板上，随后仰首问平台上的人。“贼船还有远？”平台上的xiōngdì回答说：“快了，大哥。”王豹和钟磊也听不懂这“快了”到底还有远，只见白自宗已招手唤来了东野索。“快将龙舟放下去，带些引燃物。每条龙舟配六名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