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的句话是冲着天啸来的。“公子,来我李家吃喝。可要掏银子的。”听了这么句有xìng格的话。菲儿乐了,问天啸。“啸儿,是掏银子呢,还是白吃白喝?”天啸也不想凭白无故得罪人。就朝她笑笑没答话。而是将这难题扔给了奇枪镇漠北。朝他抱拳笑道:“既是前辈请我吃喝,那小辈也不能挑肥拣瘦。上哪家,就由你前辈来定。”
奇枪镇漠北是个老江湖。自然知晓天啸的心里在想甚么,觉得这公子蛮有趣的,有意要与他斗斗智,就hāhā笑道:“公子,李大锤与老夫有面之缘,那理该上李家去吃喝。
可今rì遇上了不巧,老夫出门忘带了银子,那这餐由你来请,下回我请,如何?”见天啸点头笑笑,便说:“既是公子你请客,那上谁家,就由你来定。”见这难题又回来了,天啸也不想再耗下去,就说:“谁都知道,我锦衣公子从不吃白食,今rì也不想坏了这规矩,那就上李家去。”客栈里的人听了,忙闪出条道来迎客家,马匹骆驼也自有伙计出来牵走。这下石家看不懂了,有人还叹了句:“这天底下竟然有不爱吃白食的傻瓜。”
且说这座小镇有个与众不同的怪名,那jiùshì鬼不入。这鬼便是鬼机灵,凡武林世家和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均知晓这座鬼不入小镇的道道。这小镇已有四五百年,但只有两个姓氏,个石姓,另个便是李姓了。小镇以碎石街为界,街北是李家的,街南属石家。
而不巧的是,这石李两姓均是武林世家,虽在上几辈人中不曾有过称霸江湖的大人物,但在武林中还是有声望的,故谁也没服过谁。每隔十六年,石李两家就会比武次,而擂台是用十五副棺木搭成,死了也不用往下抬,掀开棺盖直接扔进去,谁见了都觉心惊。
上回擂台比武,石家三女婿彭越,仅用三刀就杀了李姓当家李大锤,可说是战成名。彭越由此受江湖人敬重,人送浑号彭三刀,还与聚雄山庄庄主东方烈做了结义xiōngdì,石家也是脸上有光。明天是擂台比武的rì子,也是李大锤夫妇十六周年忌rì,李氏家族和江湖上的朋友均会来这鬼不入为李家助威,祭拜李大锤夫妇。石家怕李家在忌rì这天会寻仇,故也来了不少帮手,地狱三鬼jiùshì其中拔,不想刚入镇就死在了锦衣公子手上。石家人清楚,奇枪镇漠北只是明rì比武的个看客,即便是两家开打,这老头也不会对石家有甚么威胁。但zhègè长得既象十三少天雨,又象小魔君天雷的锦衣公子就不同了,和四川唐门小辈摧心掌菲儿在起,还会三界魔神的绝招,那便是甚么不凡的人,如能成为石家的座上客,那李家也就彻底没戏了。
谁料这锦衣公子是个不吃豹排熊掌,不喝百年透里香,宁可掏银子的怪物。此时见奇枪镇漠北和锦衣公子这老小进了对门李家的客栈,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请坐,前辈。”天啸打了手式,请奇枪镇漠北先入座。可
奇枪镇漠北却打手式让天啸先坐,菲儿见了便道:“都谦让甚么嘛,我肚子早饿了,快坐下点吃喝。”言罢当先坐下,奇枪镇漠北和天啸见了只能摇头笑,同时入座。云姨俩坐下后,李大八个才坐下,看来还懂些规矩。
兰姨举手叫道:“掌柜,上两桌贵店最好最棒的佳肴。酒嘛,透里香,女儿红各两瓮,也要最好的。”只听人堆里有人应了声:“好嘞。”随即就有伙计端上了牛肉羊肉各五斤,肥鸭嫩鸡各只,还有四瓮酒,道了句:“慢用,炒菜马上去做。”这伙计刚走,又来了个伙计对天啸道:“公子,我家小姐说了,请你家女眷上小姐闺房换衣去。”
天啸道了句:“谢你家小姐。”便对菲儿说:“那快去,别冻出病来。我真会心疼的。”菲儿听了很是暖心,甜柔柔地“嗯”了声,与云姨俩起身随伙计去了。天啸给奇枪镇漠北斟了碗透里香,递上筷子笑道:“前辈,我们边吃边聊。”奇枪镇漠北也说:“来来,吃。”这酒入口,筷子动,话也就上来了。彼此客套了几句后,奇枪镇漠北便说:“公子,云南府百rì擂台比武还剩最后三天。我想邀公子同去。夺了武状元和榜眼,如何?”天啸觉得这老头是个爽直人,而他原本就要去云南府看比武,就应道:“好啊。不过。小辈觉得这座镇有些古怪。象有甚么事要发生。”
奇枪镇漠北点头笑道:“公子。这鬼不入仅有两姓,对面是石姓,这里是李姓。相互较劲了四百年,也没打出个名堂来。十六年前,石家女婿彭三刀杀了这里的老掌柜李大锤,李妻殉情而死,女儿小昭那时出生才四天。公子,明天是比武rì,后天是李大锤夫妇十六周年忌rì。公子,你也见了,石李两家都来了不少帮手,明早必然还会来不少人。唉,真是怨怨相报。”
听是这事,天啸便问:“前辈,若开打,你会助李家吗?”奇枪镇漠北当即愣。“公子,你怎么会这么问?”天啸道:“前辈,小辈既不认识李家人,也与石家没瓜葛。只是途经这鬼不入,知道有这么回事,小辈不能假装不知,吃了走人。前辈,不论这两家谁的势大,我都觉得前辈都该出手相助李家。”奇枪镇漠北又是愣。“这又为何?”天啸叹道:“前辈,不为甚么,就凭感觉。凭石家凭白无故请吃豹排熊掌,喝百年极品透里香。凭李家光明磊落,不用请吃来与石家争江湖朋友。凭李夫人扔下仅有四天的女儿,为夫殉情,这让小辈感慨。”
客栈里的人都是李家在江湖上的朋友,此时听了天啸这番话,都觉得这锦衣公子是个不同寻常的人,无不为此钦佩。“好,我应了。”奇枪镇漠北也被天啸的刚直不阿所折服,应了声,问:“公子,你我若管了鬼不入的闲事,那必然错过云南府的擂台比武,你看咋办?”天啸双手端起酒碗朝奇枪镇漠北敬了敬,口喝干后,道:“前辈,小辈不打诓语,你入宫做大内副统领的事就落在小辈身上。
待了结了鬼不入的事,前辈就随小辈去大理府,怎么样?”奇枪镇漠北能瞧出天啸没在说笑,只是猜想这公子是隆庆哪位重臣家的小辈,就点头笑道:“不瞒公子说,我这人很重功名的。三十年前,我想入宫去谋个差使,可世宗那皇帝小儿的眼里只有七大门派,好让人生气不忿。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若是单打独斗,七大门派里都没人是老夫的对手。没想到人快死了,这机会却来了。
公子,你不知道,隆庆皇帝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听说前些rì子,皇帝还在微服私访,体恤民情,这可是个好皇帝呀。”他喝了口酒,往嘴里塞了几块羊肉,jìxù说:“前几rì,我那婆娘死了。
她临死前拉着我的手,硬让我去云南府比武,夺了武状元,入宫去保护隆庆皇帝。”这话让天啸有些感动,又往他碗里斟了酒后,笑笑说:“小辈只听说前辈是个人物,却不想还是个忠义之士,真让小辈敬佩。来来,喝酒,吃菜。不醉不tòngkuài。”说着话,热菜也就来了,摆了满满桌。
这时,菲儿仨换了衣服也来了,还伴着个貌美姑娘。“啸儿,她便是这客栈掌柜的妹子叫小昭。”随即坐下,斟酒取筷吃喝。小昭说:“锦衣公子,你的衣服也全湿了,快去我哥的房里换身衣服再来说话,别冻出病来。”菲儿也说:“去,李掌柜还在房里等你呢。”
天啸这才点头起身,招呼了奇枪镇漠北句:“前辈,你独自慢用,小辈换了衣服去去就来。”天啸走后,奇枪镇漠北还真独自吃喝,也不与同桌人闲谈。菲儿与小昭也不知在轻聊嬉笑些什么,兰姨俩还真有些饿了,自顾喝酒吃菜也不说话。不会,天啸换了衣服与掌柜李俊同来,大家挤了张桌子,说来也热闹。
见来了聊伴,奇枪镇漠北又说了云南府比武之事,恨不得现在就上擂台去,用手中这杆金钩梅花枪将所有对手撂下擂台,不想李俊却说:“前辈,甚么擂台比武,公平比试,择优入宫,这都是官府的谎言,为己谋私利罢了。哼,这些官僚早已在台后做好了手脚,让自家亲朋入宫,岂不害了隆庆的当今皇上。”奇枪镇漠北听了这话惊。“当真有这事?不会是谣传。”无风不起浪,天啸也觉得其中必有原诿,就问:“李兄,当官的在擂台比武中徇私舞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信你,但想知道这其中的道道,也好查除。”
这李俊二十七八年纪,长得腰圆膀阔,爱使对九十六斤重的大铁锤,前些rì刚到过云南府打擂,因受了知府的气,故而怨恨。“不瞒两位,前些rì我刚去云南府打过擂……不说也罢。
来来,喝酒。”招手唤来伙计说:“快,将仓库那三瓮美酿取来。”伙计愣在那不动,却说:“三公子,那是老夫人留给小姐出阁时用的,喝不得。”李俊听了便怒。“你这奴才,我妹子都不吱声,你瞎噜嗦甚么,快。快去取来。”小昭也说:“快去取来,别惹怒了三当家。”伙计这才走了,天啸问李俊:“兄台,听你刚才怨言,想必是在擂台上受了谁的气,能否告知小弟二,小弟自有道理。”李俊轻叹声没吭声。
小昭却气道:“公子你给评个理,我三哥连胜四场,到了第五场,就因为对手是云南知府的侄子张云,判官竟然睁眼说瞎话,判我三哥输了。”天啸不听则罢,听了怒火顿起。“李兄,可知晓这云南知府是哪位?”李俊摇头,奇枪镇漠北却说:“这人叫张朝云。”天啸点头,刚要说话,见三个伙计捧来了酒,主桌两瓮,李大那瓮。随即,客栈里的人也同入座,原来是天黒了,必是肚子也饿了,伙计们勤快上菜,每桌还摆上了三瓮酒。
掌灯后,天啸对李俊说:“李兄,你也不用泄气,我还你个公道便是。”谁料李俊摆手笑道:“算了,公子,愚兄原本就对官场不感兴趣,只是气不过那种做法。但今rì能结识公子你,还与前辈这样的人物同桌喝酒,也是幸事件,别无所求。
来来,这是百年佳酿,每人瓮,醉了楼上去睡。”天啸却认真了起来,摇头气道:“李兄,隆庆jiùshì不许有徇私舞弊的官。如你这般凭白了结此事,jiùshì助长这些徇私官员的私yù,那小bǎixìng怎么办?这事,必要追究,不能姑息养jiān,败坏隆庆官风。”
这话顿时引来赞赏声,有人插话道:“锦衣公子,我这也有事,你听了生气。朝廷奖励bǎixìng拓荒,还买来壮牛租于bǎixìng耕种,原本是让bǎixìng丰衣足食,过上安稳rì子。可公子你不知,如此来,当官的油水足了,苦的还是老bǎixìng。”天啸听了愣,回过头问:“大叔,你此话怎么讲?”那人道:“锦衣公子,也许你不知,朝廷颁过拓三荒纳荒税之法,jiùshì鼓励bǎixìng拓荒,而劳有所获。
可当官的却不这么做,硬是要bǎixìng拓三荒纳二荒的税,其中税嘛,也就肥了他们的口袋。”天啸还真没想到地方官竟然敢如此目无王法,欺诈bǎixìng,当即拍桌怒道:“此等狗官,只会坑害bǎixìng,还要他做甚。尔等都说说,还有些甚么需要朝廷整治的?等我回京后,必下重碘。”
小昭笑了,嘻嘻道:“公子,若你是隆庆当今皇上,那bǎixìng就有福了。可惜,皇上在深宫里,却不知bǎixìng的疾苦凄凉。”天啸点头笑道:“妺妹真是聪明人。不过,皇上会知道的,因为我会告诉他的。好了,大家有啥说啥,我必为bǎixìng作主,惩治恶官。”如此来,说官府不是的也就了,还真有些怨声载道……)
第四十章惩治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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