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初芷跨进房门时,便望见元央坐在床榻上,不满地瞪着边上手里端着补品的水天零,似乎极力忍耐着不翻出白眼来。那耳廓却反常地有些微红。而水天零神色间却十分从从容容地在碗沿刮了刮汤匙,悠悠递到元央唇边。
只见元央低声嘀咕了句含糊的话语,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口,将那勺补品吞咽了下去,表情看起来却好似苦大仇深般,像是吃的不是补品,而是毒药。
听到门口脚步声,元央偏头望过来,正瞧见炎初芷的身影。嘴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下咽,眉间喜,已经话语含糊地招呼道:“嗯?初芷姑娘来了。”
炎初芷点点头,视线在元央身上含有深意地转了圈,唇边有了笑容:“小央姑娘看起来精神恢复得不错,看来阿零姑娘照顾得很好,我也放心了。”
元央闻言,脸不由自主地红了红,口中还是客气道:“谢初芷姑娘挂心。”
“应该是我过来谢两位姑娘才是。”炎初芷说着,在桌旁坐了下来,“姐姐的事,带来了很麻烦。”顿了顿,她望向水天零手里的碗,“这补药里有几味珍稀药材,十分补血益气,不知可还有效?”
“呃……”元央话语滞,神色有些迟疑道,“初芷姑娘有心了,这补品……还不错。”说着,闷着声音嘀咕了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简直太不错了。”
炎初芷闻言,忍不住笑起来。连旁的水天零,眉眼也有些舒展模样,睨着元央,唇角有些微勾,没有说话。
“小央姑娘真是可爱,”炎初芷笑着,指了指门外,“我方才在门外便听到小央姑娘抱怨肚子胀,是我疏忽了,等会便让下人弄些消食的过来。”
元央闻言,眼睛亮,也不客气地点下了头:“有劳了,我正需要。”
炎初芷颔首应了,稍稍正了神色:“我过来,是想与两位说说关于昨日的事。”言罢,她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掩了好。这才重新回到了桌旁,望向两人。
元央早知炎初芷要过来,整理了下语言,大致将去炎初寒房间的前因后果说了,又提到了白日闯月老庙的事。末,才疑惑道:“那湖底凶兽以女子血肉为食,不知是为何物,不过我和阿零都猜测与你们朱雀家族也脱不了干系。加上这次对方又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布了障,怕是比预料里的还要棘手。”
炎初芷没想到昨天晚上水天零竟然也在现场,忍不住望了她眼。然而对方并无甚神色起伏,看起来像是池深潭,连炎初芷也看不出对方所思所想。不过此刻,她也顾不得追究这些。炎初芷在听到元央提起月老庙所历经的事后,神色已经凝重万分。待对方说完,才沉吟着开了口:“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倘若那凶兽当真以女子血肉为食,想来失踪的女子应不止那个才是,只是竟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看来有厉害的人在后面控制着。”顿了顿,炎初芷抬起头,“不知两位提到的那个名叫夏行的男子是在何处?我派人去接他过来,有些事想问清楚。”
元央正要开口指明对方的藏身位置,水天零已经插了话进来:“他如今被人盯上,要取他性命,若是派人接过来,怕途中难免出了差错。”
“这……”
“不如我午后亲自去趟罢。”
“也好。”炎初芷知晓对方顾虑,应了下来,口中道,“可需我派几个人协助阿零姑娘走趟?”
水天零摇了摇头:“不用,我个人便好。”
炎初芷也不勉强:“那就麻烦阿零姑娘亲自去趟了。”
“不过……”水天零忽然目光扫了元央眼,“我离开会有段时间。炎初寒的情况,我不想看到再次发生在她身上。”
“自然,姐姐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遍。”
元央见话题绕到了她身上,两人神色严肃,忍不住缓和气氛道:“杀了我也没甚好处,能有什么事?”
闻言,水天零的视线扫过来,字句道:“你什么事都不能有。”
那话语虽淡,其间意思,却不言而喻。
果然,元央的目光在水天零的话语里晃了晃,像是心湖起了涟漪,没有再接话,胸口却暖暖的。
倒是炎初芷,神色轻松地笑了笑,道:“阿零姑娘行事谨慎,这般安排并无不妥。”
“嗯,”水天零极轻地应了声,视线依旧停留在元央身上,正色道,“此次我们既蹚了这浑水,屡次扰乱对方的计划,又知晓他们的些隐秘,必定已经触怒对方,被视作敌人,因此你莫要大意。”
“我知道了。”
水天零见元央应得乖巧,这才松了松神色,眸色流动,似乎漾漾地会荡开波痕。她又转向炎初芷,淡道:“炎初寒房间里的障,可有什么眉目?”
炎初芷见水天零问起,也不隐瞒,实言道:“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手头有些线索,应该今晚之前便有消息。”顿了顿,“只是这幕后到底是谁在控制,我也只是有几个怀疑对象,还不知究竟。这次对方的触手之深,的确让我有些惊讶。”
“这些你自己处理便好,”水天零看起来并不感兴趣,只敛着神色道,“不过有事,倒也许能得个线索。那步障之人当时应该也在这朱雀山庄。虎鹫因是随着障同消失,必定对施术者和契约者两方都有定影响,他怕是时离不开,还在山庄里养伤。你不如去暗中探查下此事。”
“嗯,我记得了。”炎初芷点头应了。
这般又谈了片刻,炎初芷心里清楚自己如今也不宜在此处呆,因此很快就离了去。
67家族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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