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样!京城没有吴小虎他们陪他玩,没有高高的大树,没有随时可以摸鱼捉虾的小溪,也没有……没有张佳琪那个大混蛋……张大宝哇地声哭了出来,摇头呜呜咽咽道:“爹我不要走,能不能不走。”
张阿牛扶了扶额头,他也不想走,可是他不是也没办法麽?把儿子抱在怀里撸了撸他的小脑袋:“你不走,爹爹和先生走了,你个人呆在这儿?”
“呜呜……不行,要跟先生和爹爹起。”
“那不就是了。爹保证,在京城大宝也会有书读,也会有小朋友陪你玩,你有时间在这儿哭,不如去跟小朋友好好道别呢。”不久,至少大宝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那是先生给他生的孩子,大宝是不会寂寞的。
“呜呜……”张大宝又哭了几声,仔细地想了想,张佳琪他们,怎麽也没有先生和爹爹重要,用胖乎乎的小黑手把眼泪擦掉,变成张花猫脸了,道:“那大宝去找小朋友去了。呜呜,爹爹我今天能不能睡村长家……”
知道儿子是有许话和他的死对头张佳琪说,张阿牛也没反对,帮他把小脸擦了擦,便让他去了。
搬迁对於谁而言,都不是天就能面面俱到,把切都准备好的事,张阿牛看著这个他住了几十年的屋子,叹了口气,幸好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屋子家具什麽的就放著,托邻居不时照看打扫打扫,带不走的可以拜托村长帮他处理了,那些没卖掉的肉,给邻居村民送去,张阿牛趁著天色没黑,挨家挨户地走访,又跟村长交代了自己要带大宝进城考秀才,可能时半会回不来。
“嘿,我才奇怪大宝怎麽哭成个小泪人了,原来是要进城啊,好事好事,我们这些乡野村夫,连京城什麽模样都没见过呢。”村长豪迈地拍了拍张阿牛的肩膀:“我等著大宝过几年高中,咱们张家村能又出个状元,这里的事交给我和你阿姐,你就放心去吧!”
“对了村长,萧先生也跟我块儿走,所以……”
“哦,你来之前他同我说了,说是徐州城那会再来个先生,没事没事,不行的话让我家儿子先代个几天课,他好歹是个秀才,哈哈。”
62
事情都处理完毕,等张阿牛和萧凌远打包完了行李,外面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先生抱上床,牢牢地搂在怀里,张阿牛亲了亲他的眼睛道:“不该累著你的,睡吧,以後有什麽事,阿牛哥都给你担著,你好好的养身子。”
萧凌远的手绞了下被子,心里对自己撒的这谎越来越不安,可他已经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告诉张阿牛真相了。搂住他壮实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除了鸵鸟般地自欺欺人,安慰自己孩子总会有的,萧凌远也不知道还有什麽办法可想了。
另厢,张大宝已经在张佳琪的屋子里哭了小半夜了。他也不说话,也不听劝,用糖果来塞他的嘴,他边舔著吃著,边还能接著哭。
张佳琪已经白眼都翻不动了,只能趴在桌子上看他哭,等他哭得稍微缓和点了,打了个哈欠,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走了。走就走呗,又不是这辈子见不著了。”
张大宝忽然下坐到张佳琪怀里,含著糖,边哭边口齿不清道:“呜呜呜呜,不想狗。”(不想走)
他胖墩墩的身子坐在自己怀里有够沈的,张佳琪却没把他推走,反而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捏了捏他满是泪痕的脸蛋:“不想狗,想不想猫啊?”
“呜呜呜,你现呆还欺无我……”(你现在还欺负我)
“不欺负你不欺负你,好了好了,擦擦脸,咱们睡觉吧,大不了让你抱晚上咯。”
“呜呜呜,嘿要傲里……”(谁要抱你)
然後抬起小胳膊,紧紧地抱住了张佳琪。
“最我答应你,以後去看你嘛,我好歹是个秀才,过两年要去京城赶考的。”
“呜呜呜呜……两连好狗……”(两年好久)
“再不把糖吞下去好好说话,我让你现在就变小狗!”
这夜,两个孩子都没睡,张大宝细数著从小到大被张佳琪欺负的光荣事迹,张佳琪嗯嗯啊啊地应著,就这般,天慢慢地亮了,分离的那刻也到了。
萧凌孤依照约定,第二日正午,由萧三和萧四两兄弟各驱了辆马车,出现在了张家村村口,萧凌远和张阿牛,带著脸不情不愿的张大宝已经在村口等著他了。
“大哥!这儿!”萧凌远挥了挥手,嘴角扬了起来。
“吁”声,马车停了下来,萧凌孤掀开帘子朝外望来,看见自家弟弟身边有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还带著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娃,心下了然。
“大哥,这个是张阿牛,阿牛,叫人。”萧凌远紧张兮兮地为他们彼此介绍著,把自己的男人带给大哥看,总是件让人尴尬的事情,何况他大哥已经清楚了他们是什麽关系。
“萧大哥……”萧凌远紧张,张阿牛比他紧张。从萧家大哥马车驶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心就直在出汗。俗话说长兄如父,他就像是头回见丈人般的心情,生怕萧家大哥会看不上他,不让先生跟他在块儿,纵然萧凌远再保证他大哥虽然看著冷,但心很好,不会看不上他,也停止不了那种紧张。
话说回来,这萧家大哥长得也比他家先生还要好看上几分,他原本以为自家先生已经是这世上最美的人了,原来他大哥还要好看。这萧家人莫非各个那麽好看?只是萧大哥的气质太过冷,离得好远,被他看眼,自己就感觉到那浓浓的寒意。哎呦,想当年他还觉得他的先生冷冰冰,现在这比较,先生简直是温暖得像个太阳,柔情似水得塌糊涂啊!
“张公子。”萧凌孤冲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我不是什麽公子,萧大哥叫我阿牛就是了……”张阿牛头回被人叫公子,受宠若惊,忙摆手说道。
“你儿子?”萧凌孤低头看了看还嘟著嘴的张大宝,问。
“是啊,我儿子张大宝,快叫伯伯。”张阿牛拍了下张大宝的脑袋,张大宝抬起头这才叫了声:“伯伯……”
萧凌孤没有做声,冲张大宝招了招手,张大宝望了眼他爹爹,张阿牛点了点头,他走近马车,只见萧凌孤从腰带上解下另个球形的香囊,放到他手上,道:“拿著,防晕车。”
“还不说谢谢!”张阿牛道。
张大宝从来没收到过那麽精致贵重的礼物,楞了下神,这伯伯看上去不苟言笑,竟然会送他礼物,他都不敢细看手上的银色小球,忙道:“谢谢伯伯。”
萧凌孤点了点头,对萧凌远说:“时候不早了,小远同我辆车,阿牛和大宝另辆车。”
嗯?要和先生分开坐?张阿牛心里百个不愿意。可他也不能刚见面就反驳人家大哥的提议,而且萧家大哥说话,就有种他的所有话都是命令,都需要遵守的感觉……
和先生对望了眼,看出先生眼里水盈盈的,也有不愿意跟他分开的意思。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用眼神示意萧凌远去吧,萧凌远咬了咬唇,轻声道:“那你,你路小心。”便跨上了他萧凌孤的马车,而张阿牛带著张大宝,进入了另辆。
“怎麽,不愿意和大哥同坐?”萧凌孤看著弟弟心思都跑到另外辆车上去了,问道。
“大哥……”萧凌远不好意思地唤了他声,自己确实原本想著,他大哥喜欢清净,如非必要,肯定个人辆马车,张阿牛没出过远门,他同他们辆车,路上说说话,也好照顾著大小。冷不防地被他大哥叫上了自己的车,萧凌远有些意外罢了。
“人看著还挺老实的。放那儿吧,就算两口子也别那麽黏糊。”萧凌孤随手拿起放在边上的书册,翻开看了起来,不再说话了。
萧凌远知道这是他不想说话的征兆,也不做声,心里则暗暗地郁闷起来。
他大哥这人惜字如金是出了名的,平日里除了必要的,都不会说个字,如果这路自己都要和大哥块儿,那不是无聊死了?无聊他也不怕,只是心里挂念著张阿牛父子两个,难免有些坐立不安。
萧凌孤抬头望了他眼,了然地从边上拿了本书册给他。
他不想看书啊,他想跟他的阿牛哥说话……
不过萧凌远可没有勇气反抗他大哥,只能接过,不知所云地看著,从没有觉得书是那麽乏味的存在。
63
另个车厢里,张大宝生平第次拿到那么贵重的礼物,简直爱不释手了,连离开村子的小小伤心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小球是漂亮的银色,外面有好看的花纹,中间镂空著,看来是存了些香料,放在鼻子前闻,那种幽香是张大宝从没闻过的,只觉得闻下都心旷神怡。
“爹爹,你也闻闻,好香哦。”
张阿牛接过闻了下,这香料肯定十分贵重,不提这种精致的小球,他们这种农村人是看都没有看到过的,那个萧家能用得起这样好的香料,那么精致的玩意儿,想来真的是比他想像中还不知要富贵少。
把香球还给张大宝,张阿牛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先生的马车在他的前面几丈远的地方,两辆马车前後地跑著。不知道先生的身子受不受得了马车的颠簸,不过他大哥应该会照顾他的吧……自己怎么才离了他这点时间就想他了,这萧家大哥为何要棒打鸳鸯,他很想亲自照顾他家先生啊!
郁闷地把头探了回来,张阿牛愤愤地挠了挠脑袋,和他的先生起品尝著相思之苦。
从徐州到京城,骑马约莫要走上半个月。幸好路都是官道,除了片需要走日夜的林子外,沿途都有补给,这路也算得上好走。
张阿牛和张大宝都是第次乘著马车出远门,张大宝昨夜没睡,马车才驶了半个时辰,便抱著他的新玩具在张阿牛腿上打起了瞌睡。而张阿牛也没心情看外边的景色,先生不在,他什么心思都没有。
马车走走停停,天快黑下来的时候,便停在了个小镇上,萧家大哥决定在小镇上投宿。
小镇人人口不,客栈也十分简陋,见到有著华丽马车和看著身价不凡的公子来投诉,小老板简直是把他们当财神爷了。
“老板,我们要四间上房。”萧三拿著银子跟老板说著。
“哎呦公子,我们小小地方,共才三间单间,剩下的都是通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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