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之上的唐绍和徐儒看起来还不错,不缺胳膊不少腿,还能有滋有味地对话,只是都上了手铐脚镣,不能起身活动。绑匪们还挺有良心地把二人的声音都通过扩音器放给了教主听。这两人声音中听得出,中气还足,武功未损,比教主当初设想的要好上不少,正讨论着吃什么的问题。
唐绍甚至还大胆提出:“等咱俩出去了,咱就跟教主请个年假回家。你要不要去我们家玩儿趟?我妈做菜可好吃了,还会做八宝酿鸭子。等回了北京,我好好请你顿,不,只要从这倒霉船上下去,我就请你吃涮羊肉。”
徐特助边听边咽口水,等他说完了也恨恨答道:“等下了船,我就求刘哥给咱做汽锅鸡和桃花虫吃。呸,这帮人居然虐待俘虏,等教主来把他们抓了,我回去天天就给他们吃韩国泡菜,上桌子白菜,口米饭都不给!”
两人并蜷缩在个昏暗的船舱角,看样子不像正经卧房,应当是库房之类改成,或是这帮劫匪特设的牢房。
教主正观察那牢中情形,推断其所在位置,头上突然传来那个机器般的声音:“轩辕先生,欢迎你来到格林号。直没能与你正式会面,我也感到相当遗憾,可是你从前的记录令我不得不对你加些戒备……”
那平板声音中竟听出了些欲言又止,教主直视装在屋内的针孔摄像镜头,目光温和平静,绝无杀气。就在此时,房间面墙壁忽然打开扇门,露出间同样密闭,装潢却单调得的小屋。那屋里桌上摆了套衣服和把与两位特助手上相似的手铐。
头顶的声音再度响起:“轩辕先生,为了保证我们谈话的安全性,请你换上那身衣服,并戴上手铐,可以吗?”
教主扯动嘴角,冷笑声:“我身在这船上,四处都是你的手下,竟还能让你吓成这样,看来我魔教这些日子发展的倒还有些模样。要我带上那手铐倒无妨,只是这身衣服是我魔教的正式装束,不能轻易留在他人手中。何况我要用什么手段,也不是套衣服就能防住的。你我各退步,咱们就见面相谈,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也就当两个特助已遭不幸,拿这条船替他们陪葬就是了。”
说罢,教主右手轻扬,装在天花板上的四个监视镜头齐齐变成了废品。
49
49、过堂
从墙上的通话器中传来片忙乱之声,那个机器声音也不复从前的平板节奏,而是带了几分激愤:“轩辕先生,这就是你的合作态度吗?你不在乎手下的安危,难道连自己的也不在乎吗?”
教主对那声音充耳不闻,闭目感觉着空中气息流转,又从腰间解下了枚仅有个指节长的口哨,长身立起,运足真气吹了起来。这哨也和前次替威廉弄午餐用的银笛样,并不发出任何声音,教主连运三口真气,将人耳无法听到的哨声遍传出去,这才又收起银哨,坐回椅上看唐绍和徐儒的影像。
那两人身边又了许外国人的身影,各各手里都举着枪,正对准二人,幕布上二人的影象几乎被黑色的高大身影完全遮住,只看得到几块黄色衬衣布料。监视器中传来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那个机器人又次指示教主,让他安份点。又过了不久,会议室门被人从外打开,个两米高的黑人保镖出现在他面前,冷冷看了眼教主拿在手中玩赏的高科技手铐,大声说道:“把手铐带上,跟我走!”
教主目光闪,轻舒手指,将手铐带到腕间,顺从地跟着那个黑人穿过船舱,到了间布置得同样繁杂的会议室。那里被玻璃隔成了两个小隔间,里间横放着张会议桌,四周约能容下二十余人同时就坐;外间则简单得,只有桌椅,倒像是审讯室之类的地方。
教主进去时,玻璃后的房间里正有五六个打扮得十分普通的中年人坐在其间等他。那些人脸上都蒙着层仿真人皮面具,在昏黄的灯光掩映之下仿若真容,几乎看不出和肌肤的接口。若非教主自幼就见惯了真正的人皮面具,教中历代朱雀法王也是专精此道,也几乎要被他们晃过了眼去。
教主看人时,绑匪们也在看他。见教主这身打扮,众人虽看似面无表情,眼中却各各流露出异样的目光,有轻视不屑的,有好奇的,有惊艳的,还有审视的。教主与他们目光相接,记下了其身形轮廓,以备日后再认。
那名黑人带着教主进来后,就默然走到门边,背手肃立,墙边还着不少与他样打扮的保镖,有黑人、白人和少数亚裔,都是高大威猛,肌肉虬结,凶恶之气流于身外。每人腰间都是鼓鼓囊囊,不知塞了什么武器。
教主心忧两位特助,此时也不与他们计较。该看的看过了,便也拉开了张椅子,翘起二郎腿坐下,向着坐在正中的个中年人问道:“就是你把本座的人掳来的?不必说废话,你们有什么要求就提吧。”
那人笑了声,这回再说话时,声音就变得正常了。他颇有些自得地望着教主腕间的手铐说道:“轩辕先生,看来你还是对自己的境地不太了解。这个手铐是我们为你特制的,里面装有高性能炸药,足够把佩带者周围平方米以内的东西炸成灰烬。当然,你那两位特助身上,也装了样的东西。而摇控……”他向着教主晃了晃手中的类似车钥匙的东西:“轩辕先生,我知道你们中国人都会工夫,但是人类的身体比起炸药,还是太脆弱了。”
他摇了摇头,仿佛相当遗憾似地撇着嘴角,虚情假意地夸教主年轻有为,人才出众,就这么死了真是道上最大的遗憾。教主有搭无搭地听着,倒也不着急说话,只是低头看看手上的铐子,翻来调去,仿佛这对能要了命的东西比什么玩具都新鲜,让他不忍释手。
那人说了半天,见教主点反应都不给,只好干咳声问道:“轩辕先生,魔教美国分坛的发展的确很迅速,但你发展的手段,也实在让我们这些老头子看得心惊肉跳。我们也是很愿意扶持新人的,只要轩辕先生你能拿出些诚意来,不要让我们太过为难……”
说到这里,外面又进来了个穿着性感的红衣美女,手里拿着个文件夹,送到了教主面前,人也立在桌边再不离开。教主翻开文件夹,略扫了几眼,见都是些城下之盟,也懒得再看,便从桌上端起了杯咖啡轻啜口。
本来就够难喝了,居然还是加了料的。教主嫌恶地皱了皱眉,叫那个送文件来的女人:“哪有签文件时不上酒的,送两瓶好酒过来。”
这话不知怎么就合了里面那些人的心意,众人胸间都溢出片安心的叹气声,吩咐人赶快给教主上酒。那女人开门出去之时,教主便顺手把咖啡洒到门外,还沾到她裙子和鞋跟上不少。内层屋里又传来了片轻蔑的哼声,教主却浑然不理,把桌上的文件当作阅读教材研究了起来。
看了不久,又换了个男侍带着酒和杯子进来,两瓶都是红酒,他亲自替教主打开倒了杯,之后也侍立在旁。教主虽不爱喝红酒,却也是聊胜于无,举杯饮而尽。那个侍从给他倒了几杯,教主喝得了,兴头上来,便直接扬起酒瓶灌了起来。绑匪们也不知什么时候上了酒,每人端着小杯,也轻松地喝了起来,眼睛却都粘在教主身上。
喝过酒后,教主摇着手里的文件,向屋内微微笑:“这些东西本座都看过了,要签也没什么,但本座要亲眼看到两个特助平安无恙才行。你之前放的那些影像,谁知道是录相还是现场?万他们都死了,魔教却为他们割让了这么地盘,岂不是吃了大亏?”
“这样也可以。”其中个老人点了点头,向着外面的保镖扬头,“带轩辕先生去见见他的特助们……路上小心,保护好轩辕先生。”
教主起身来,脚下却似有些不稳,把扶上了那个送酒进来的男侍,很快又直起身来,理了理身上叮当作响的银饰,看着绑匪说道:“本座不愿见那种黑丑之人,别让他们跟着。”
里面的人自然不会为这点小事争执,向着保镖们点了点头。会议室的门自动打开,那个送酒的侍者当先走了出去,引着教主下到最下层舱中,在间房门外停下了脚步。教主透过门上的小窗口望去,只见里面了圈保镖,自人缝中可见,唐特助和徐特助两人都缩手缩脚地坐在地上。
教主手扶门,面色显得有些苍白,连额上也闪出了几丝汗珠,叫引路的侍者替他开门。那人在门上个小键盘上按了几下,门就向外徐徐打开,露出了牢中成群的杀手。有几个正围着唐绍和徐儒的就转过身来面向教主,枪口微微抬起,却也没正对准他。
教主此时有些立身不稳,跌跌撞撞就往里走,路上扶过几个手执武器的杀手才立得稳知。却不知怎么回事,他这么扶来扶去,就扶到了看守圈内,离着两位特助不不过半个身子,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身上装的手铐脚镣。
唐绍和徐儒看着教主微微颤动的身体,听着银饰沙沙响动,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挣扎着起身来就要扶他。教主却退后步让开了他们,看向来处的铁门——门又被人从外面锁上,空中传来之前和他对话的那人声音:“轩辕先生,你已经看过这两个人了,现在可以答应我们提出的这些小要求了吧?”
教主身子晃得越发厉害,仰首望向天花板:“本座答不答应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连本座的性命也留在这里?”他脚下似乎没了准头,边说话边进趋后退,整个人摇摇欲坠,看得唐绍徐儒担心不已——他们被绑架了,还有教主来救;教主要真出了事,他们魔教可能就要完了。
他们俩想的倒和绑匪想得十分致,通话器里那人声音中也带了丝得意,把他之前如何教主酒里下了毒药,并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控制教主的计划娓娓讲了出来。直到他说完了,教主也不再摇晃,而是满面怒色,恨恨地对着摄像头说道:“简直无耻,你以为本座会因为这点毒性就屈服于你们吗?”
他手伸,又打坏了几个针孔摄影器。这么动弹时,腰身晃,身上挂的银器又响了起来。叮咚之声才起,室内便响起了片枪声,唐绍和徐儒身旁的面墙几乎都被打成了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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