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霖拿湿毛巾给季司擦了擦脸，想问他究竟是做了什么梦，但话到嘴边，硬生生地换了说辞：“好点了吗？”

季司点了点头，但精神有点恹恹的。

“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我在门口守着你，有事叫我就好。”路霖说完这些就要走。

季司却抓住了路霖的手，用哭红的眼睛无声地看着他，那眼神里带着点挽留，但最终也没说出让他别走这样的话，慢慢地松开了路霖的手。

路霖走了出去，季司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微微发怔，像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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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从生命中抽离了一样。

梦境一再割据着他的神经，令他恐慌，他闭上眼睛，暗暗下定了决心，他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成真。

第66章身为ga，本来就是一种罪

等路霖离开之后，季司偷偷从床上起来，起来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拉扯到伤口，使他皱紧了眉。

因为二次伤害，伤口比第一次更加严重，即使不动，大半个腹部都是痛的，更别说直接拉扯到伤口了。

季司咬着牙硬生生忍下疼，等到撕裂感稍稍褪去些，他才扶着床头慢慢站了起来，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疼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季司现在身上穿的是不知道谁给他换的睡衣，而他自己的衣服因为沾满了血，已经不能穿了，情急之下，只好借用了衣柜里路霖的衣服。

在翻动衣柜的时候，有个小东西不小心从衣柜里掉了出来，落到地上，传来清脆的响声，季司闻声看了过去，地上躺着个小小的吊坠。

季司觉得这个小吊坠有点眼熟，他艰难地弯下身把小吊坠捡了起来，是一只雕工拙劣的小狐狸，半点狐狸的狡猾都没显示出来，反而有点傻傻的。

季司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小狐狸的脑袋，眼神中透出温柔的笑意，这只丑丑的小狐狸是他小时候亲手刻的，还因此使得手上没完全愈合的伤口撕裂了，流了一手的血。

这上面有他的血，承载着他全部的不舍与祝福。

“谢谢你一直陪着他。”季司喃喃地说着，然后把它放回了原位。

天边渐渐亮起了天光，季司不敢再磨蹭，他赶紧穿好了衣服，轻声打开了门。

然而一开门，路霖的脸却猝不及防地闯进他眼帘，让他的心脏一下子揪紧，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计划暴露了。

定下神来一看，发现路霖背靠在门边的墙上已经睡着了，只是眉头微微皱着，睡得很不安稳。

季司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从他身边走过，但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路霖叫了他的名字，吓得他一个激灵，一动都不敢动。

只是一直过了很久都没有别的动静，季司这才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发现路霖依旧以那样的姿势睡着，刚才似乎只是他的梦呓。

直到走出别墅的大门，季司悬在心口的那块石头才终于落了地，脊背上附着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了个干净，冻得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天气很冷，一呼吸就是白蒙蒙的雾气，因为还早，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季司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一片雪花缓缓从他眼前落下，他仰起头，看到雾蒙蒙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在冷冽的寒风中旋转着飞舞，像是唱着一首欢快的颂歌。

雪越下越大，一大片雪白从天际落下，像是天空赠与大地的一个柔软的怀抱。

看起来温暖的东西，其实却冷得彻骨。

季司看着满天纷纷扬扬飘落的白雪，感到一股巨大的孤独感朝他涌来，将他包裹，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有一片雪花落到了他眼角，晶莹的雪花碰到温热的皮肤，开始慢慢消融，最后化成了一点小小的水珠，像极了渗出的泪花。

季司开始想路霖了，明明才离开了几个小时，他就已经想他想得全身泛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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