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搁在架上,空青子转过身来,两手揣在袖里。我重新捡起笔往右手指间塞,用左手指头一根根掰着右指,扭出个握笔的姿势来。也像个松散的架子似的,勉强袈住了那笔。
只是不过一瞬的工夫,笔杆又从指间滑落,甩出的墨汁溅在衣襟上,乌了一片,像小孩儿时啼哭落下的泪。
“我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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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提。”他道。
我搓搓手,索性不再管笔,“都不许提。”
“凭空和他置气呢。”空青子走过来,自桌上拣了二三张纸端详。其上歪歪扭扭的万明文字如蚂蚁爬般七零八落地散在纸上,却已经是我用尽法子才写下的几个字。
那些更加不堪入目的,已经全然被我用墨抹黑了。
这样一双连笔都握不住的手,哪里还能抚琴作画?就连去鸡窝捡个鸡蛋都艰难得很。
“怕腌臢了这难得的清净地。”我越发觉得索然无味,起身就站到了窗前。窗外已不见寒气,地上冒出了青青的草芽儿,转眼间春日就要到了。
城里的少男少女们又要结伴出游了罢?不知还戴不戴渊宫里传出的绢花呢?戴也好,不戴也罢,这是他们的春天,已经与我无关了。
闻言,空青子若有所思。未几,他开口道:“既如此,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若是宫里的事,先生就不必说与我听了。”我耷拉着唇角。不知为何,空青子对宫中事总报以宽容的看法。他并不如徐财那般十分地厌恶宫里人,甚至连伽萨……他明知道是伽萨伤我至此,却总是闪烁其词,似乎有意为其开脱。
一时间,他那清风霁月的身影在我心中也庸俗了几分,时而还不如徐财爱憎分明的好。
人非圣贤,我在心里劝自己。他救过我的命,两次,不论如何我都应敬重他。
想罢,我转过身,“先生想说给我的,必然是要紧事。先生请讲。”
空青子打量了我片刻,缓缓启唇:“前两日至山下采买药材,听到一则消息。先王爱女伽殷公主有一位心上人,同样是渊国来万明的使臣……”
“长砚?”我惊呼出声,又连忙垂下头去,生怕他告知我什么噩耗,“他……他如何了?”
“这也是宫中事。”他故作玄虚。
我上前两步,急切地哀求道:“先生,告诉我罢。我自幼视他为兄长,却不想他因我受灾遭难、了无踪迹。先生,他、他如今可还好?”
空青子点了点头。
我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那他可有受伤?可还能治愈?”我又问。
“他已到达边陲之地,”他道,“一路顺风,并未受到任何阻碍。”
我张了张口,心中又惊又喜,却也蒙上一层迷雾。沈宝璎那日说他滚落山崖、生死未卜,邹吕也认下是自己在暗中作乱,怎么到他口中就成了一路顺风呢?
“先生,你是哄我。”我当即灰了心,重新转过身去。窗外振翅飞过几只鸟,我噙着哀伤抬眼,“别哄我了。”
“我知道你不肯信。”空青子道,“如今是二月末,等开了春,你跟着小五小六下山时一问便知。”
下山?我也要下山么?可我什么也不会呀。
“狐医……下山行医济世,我一个伤患跟着下去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拖了后腿,败坏了狐医的名声。”我低声道。何况那山下在我眼里就跟妖洞似的,指不定就碰见不想见的人了。
再指不定,空青子与宫中人有来往,把我供出去可怎么办呢?
“我只问,你想不想下山?”他问。
我心里甫地想起温辰,老老实实道:“想。”
“可先生为何非要我下山呢?”我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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