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拄着拐杖的手一紧,失声道,“还不快派人去拦着?!”
小厮哭道:“已经入了宫门,那边府上才有人来报,王爷已经往这边赶了,公子……”
正说着,沈虎材已经大步迈了进来。我盯着他眼下浮起的一丝慌乱,无措地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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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见了太后,是一丝也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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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我。”沈虎材屏退众人,有些激动道,“太后若是追查下来,我必不能独善其身。”
“就算她不为我想,可我已经有了琅小子!”他在屋内来回地走,崩溃道,“他才满一岁啊!母亲她为何总是不顾及我,她!”
“她恨我,胜过一切。”我轻轻地,将一只茶盏握在手里。我只当她一向看不惯,没想到已疯魔成了这样,连自己亲儿子的安危都不顾。
可如今不是指责王妃的时候,早日想想如何应对才是要紧事。
“我现在就叫人送你去城外避一避,他们找不到人,也奈何不了你。”沈虎材道。
“太后见不到人,而王妃偏说我在府里,她必然要问罪大哥。”我放下茶盏,“若逼问不出,指不定要做些什么事。大哥不是说了,还有孩子么?就算真要做,也得想着他。”我看向立在一旁的嫂嫂,她点了点头,目光迫切。
“那你说如何?总不能真让他们把你带走罢?”沈虎材着急道。
“大哥救我一命,我不会连累大哥。”我道,“躲是躲不掉了,若想脱罪,大哥得亲自送我去宫里。”
沈虎材的眉毛拧得几乎要织起来,“什么?”
我将桌上厚厚一叠纸塞到他手里,是我这几日细细整理来的可用之人。自父亲从前的门客,至他生前在朝中交好之人,并上沈澜旧党与我在京中攒下的那些许人缘。若是能得他们相助,这事还算有半分赢法。
“这是我这几日整理下来的东西,大哥照着做便是。若有拿不准的……便与嫂嫂商议。此处我是留不得了,生死与否,都掌握在大哥手里。”
沈虎材翻看几页,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加兰因既知有我在府上,就是将整个院子翻个底朝天都要将我找出来。唯有我到了她手心里,大哥才能平安无事。贺加兰因因此松懈,后头的事才好做。”我站起身,从摆满兵器的架前走过去,挑挑拣拣选出一条长鞭来,银柄在手里颠了颠,递给了他。
“大哥,你缚我入宫,我教你怎样应对。后头的事,便全然托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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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虎材匆匆进宫,跪在了八宝殿里。我伏在地上,看着血顺着指尖往下淌,耳畔传来他重重的磕头声。
“臣有罪!”沈虎材大声道。
“这是怎么了?”贺加兰因慵懒的声音响起。她明知故问道,“大半夜里赶着进宫,弄了这么一个……”
她声音凉薄,像是刚从冰棱上滚下的水珠,“血人,呈在哀家面前,好吓人哟。”
我动弹两下,咳出了一口血。沈虎材偷偷瞄我一眼,道:“臣有事瞒了太后,还请太后责罚!”
“唔。”贺加兰因轻笑两声,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窸窸窣窣地响。她道,“说说罢,怎么回事儿。”
“臣……臣那日见这罪人,陡然想起母亲当日所受侮辱,气不打一处来。一时上了头,呃,就动了手。”沈虎材道,“本当入京既将他交于娘娘,可无奈下手太重,唯恐娘娘因臣私下用刑而责怪,便猪油蒙了心,将他藏在府中。臣有罪!”
他大喊一声,声音震得我头晕。
“这么说,你果真是糊涂了。”贺加兰因搭着侍女的臂起身,裙摆自我眼前扫过去。她绕着我踱了两步,抬脚在我的伤处踩了踩,“打得这样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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