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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和我说,郊外宁留山风景很好,百年之后,希望可以埋在那里。”
——“郊外宁留山风景很好,还记得吗,前段时间我向你讨要的赏赐?里面就有这座山。”
——“百年之后,问渠,不要入皇陵,与我合葬。”
左不过物是人非,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才不过三年而已。
放眼周围人,元问渠竟一时间想不出还有谁可以不顾现在元成青的势力,将戚月窥带出去。
思虑良久,元问渠最终将这件事托付给这位来历成谜,已经在大梁当了上百年的国师孟瑶青。
并非孟瑶青有多么可值得信任。
反而正是因为孟瑶青不值得信任,让他多年来在朝堂上毫无亲信,且因为其本身诡异的年龄身世让众大臣避而远之,才能让国师真正地为帝王效力。
他已经是元问渠能想到的最适合去做这件事的人了。
嘉元十一年,仲夏,桃树枝叶葳蕤。
大梁国师带着谕旨出面,阻止了突然出现的五花八门的亲戚对戚家的觊觎,将戚月窥的棺椁正大光明地抬去了宁留山。
又将大部分仆人给钱散走,之后,永封将军府。
将军府门前的白绫也终于撤下。
解决完这件事后,元问渠了了一件心事,余下的事情,就任由造化了。
元问渠之后又病了一场,每天意识混沌,缠绵病榻。
他突然想起来最后一次见孟瑶青的情景。
那天的孟瑶青好似也如今天一样,青衣玉冠,竹扇带钩。
元问渠沉默地看着他,端坐廊下。
最终,孟瑶青先开口:“陛下,多年未见,身体安康?”
元问渠眉眼沉了沉,将手里的茶盏放在一边:“阁下找错了人,大梁的皇帝在京城,你该去喊他陛下。”
孟瑶青却笑笑,走进,直视元问渠道:“不,我没有找错,我找的就是大梁的皇帝……”
“他叫,元桢。”
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元问渠的眼神就冷了。
“这里没有什么元桢,只有元问渠。”
过去的一切,早就在他心里死去,他现在就只是寒食寺隐居的方丈,一辈子就在这里,直到老死。
“是吗?元桢也好,元问渠也罢……”孟瑶青再一次走进,距离元问渠两步远,“不都是陛下您吗?逃不开的。”
元问渠怒了,匕首架在孟瑶青脖颈间,冷声道:“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总之,别来打扰我的清净,不然。”
“我一定杀了你。”
孟瑶青:“陛下,你就不想知道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吗?”
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元问渠早在他活过来之前做的那一场大梦由那个叫系统444的告诉他了,也没有兴趣再让人念叨一遍。
系统444、住持、元成青、孟瑶青,甚至是他自己身上中的招魂,都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从前的事情还没完。
深夜里他辗转反侧时,耳边似乎都有一个声音在说,想要逃脱哪有那么容易?
但他偏偏要挣脱这枷锁。
是以元问渠不惜为自己画地为牢,偏居一隅,除去每月去摘星佛塔那里压制招魂的毒性,没有什么事情从不轻易离开莲花峰,甚至后来不再踏出吉祥居一步。
以为不过问世事,不听、不看、不想,就可以继续这样逃避下去。
然而他错了。
大概从莲花峰被人误闯,他一时心软救下时重霜开始,一切就已经不再按照他希望的那样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