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窥抓住元问渠手腕,拧眉看着佛珠下压着的一条黑色的线。
如同最浓稠的墨一般竖着画在元问渠白皙的皮肤上,诡异又安静。
戚月窥在上面揉了下,却发现这黑线早已经与皮肤融在一起,成为元问渠身体的一部分,他皱眉道:“这是什么?”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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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渠道:“招魂。”
“毒?”
元问渠点点头,道:“在你……在你去后,大梁忽然蔓延起一种毒,名叫招魂,为了灭它,我做了许多错事,最后就把皇位给元成青了。”
元问渠话说的简短,然而戚月窥已察觉到其中的艰辛,他抬眸看向元问渠,却发现他眸中什么都没有,淡淡的,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挫折而已。
“很严重?”戚月窥问。
元问渠点点头“嗯”了声,长睫微颤,垂眸轻声道:“朝霜,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招魂此毒阴邪,一般人不过半月便撑不住了,那时大梁深受其害,甚至不少地方的大臣也染上了这种毒,大梁四处都是焚烧尸体的黑烟,但我却没有办法。太医院的太医已经使遍了手段,皆束手无策,直到招魂开始在睢阳蔓延……”
元问渠语气从始至终都是冷静的,唯有被戚月窥握着的手,早已经悄悄握紧,但他还是说出来了。
沉寂在心底的沉疴和伤疤早已经鲜血淋漓过,伤口一直在暗处流血发脓,元问渠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从前是时重霜不知道,他便不晓得该如何开口诉说,待时重霜知道他的身份后,就不知从何说起了。
如今,戚月窥问起来,元问渠心想,该撕了这旧伤疤了。
元问渠坐起来,没有看戚月窥,只紧紧拽住他的手,道:“我之前告诉你,我病了。”
“是因为招魂?”
元问渠摇摇头,道:“积劳成疾,聚而不散……”
“朝霜,如果是你,若是朝廷的大臣已经身患招魂,该上朝的日子半数臣子都不能来,你那时当如何?”元问渠问。
戚月窥心中丝丝的疼已经泛上来,他看着元问渠,道:“……只能隔离。”
“若是已经到了连隔离都没有办法隔离的时候呢?”
戚月窥心一沉,看着元问渠没说话。
元问渠闭上眼,弯下身额头抵在戚月窥手上,道:
“……没有办法了,在他们出现传染之前,我只能下令杀了他们。”
“好了。”戚月窥忽然圈住元问渠肩膀搂紧他,“不说了,问渠,不用说了。”
元问渠指尖微颤,他被戚月窥抱在怀里,但依然继续道:“朝霜,我下令杀了上万人。”
戚月窥呼吸一滞,元问渠向来对百姓宽容,在他登基称皇的那些年,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
减免税负、重新丈量土地、诛杀奸臣宦官、整治地方官吏,哪一件都是为着百姓着想的。
甚至是为了以防万一,就算再不舍,也会派他亲自去地方处理事情,往往一别就是上月。
没有人比元问渠更希望百姓过得好。
但在他不在的时候,他却以病弱之身,亲自下令杀了他在位数十年最为之殚心竭虑的一群人。
元问渠撑着戚月窥坐直身子,眉眼微弯,轻声道:“朝霜,当年的招魂是元成青放的,如今西北再次出现招魂,定然有他的手笔,我会在一切发展起来之前,亲手杀了他的。”
戚月窥看着元问渠,良久,回道:“好。”
——
寒食寺边界。
这里是绵延千里的深山老林,千百年来都被浓重的毒障所包围,人迹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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