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到储物柜前,翻动着茶叶罐,背对着他问:“你想喝什么,我来泡。”
“君山银针。”
她看着最高层的白色罐子,语气颓靡:“太高了,我拿不到。”
就像他一样。
邵易之觉得好笑,几片茶叶,拿不到也就算了,怎么还跟丧家之犬一样。他抬头,却不想瞥见她纤瘦的背影,以及她迟迟不肯回头的姿态。
他好像终于知道了她想说的话。
他恍惚想起新年钟声,想起二氧化碳,被折磨他已久的不安再次折磨。
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
温存、欢愉、刺激、美好,他尽收囊中,怎可再惹她背对哭泣。
这不公平。
邵易之走到江风身边,把那个白罐子从最高处拿下,停在她掌心上方。
“江导演,你知道有个词叫瓜熟蒂落吗?”
他轻轻松手,小罐子掉进她的掌心,瓜熟蒂落,有惊无险。不过一点儿哐当响,像落入水中的石子,仅仅荡出几丝水波罢了。
她怔怔地握着那个小罐子,将手心瓷器捂得温润。
——就这样,得到了吗?
轻拿轻放,像是梦。
原以为的镜花水月居然也似探囊取物,该说上天慈悲,还是她太幸运。
终是要再三确认,呐呐问他:“所以、所以瓜是我的了吗?”
“是啊。”
“以后都是吗?”
他答得自然无比,“是啊。”
“那……甜吗?”
他忍不住笑道:“你想要的瓜,必须甜 ”
她抬头看他,仔仔细细地探寻着他面容里的每一个秘密。她终于确认,是她想要的、认真的邵先生。
那、那可太好了。
想起往日这人过分拿乔,实在可恶,不免埋怨道:“邵易之,你这个大混蛋……”
却还是一把抱满怀,不过抱怨几句,今后便不会再提——过往已成旧台历,而未来尚需翻新页。
江风把邵先生箍得紧紧的,通过他胸膛起伏的幅度,她知道,他笑得很得意——将她吃得死死的那种得意。
她有些不忿,不过转念一想:得到他整个人,送他几分得意,还是自己更划算。
她忽地笑起来,决定给他奖励。
——邵先生,明天我带你去吃早茶哦。
——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