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珐琅手炉抱在怀里,宋令枝却仍觉周身冷冽。
沈砚就坐在马车对侧,宋令枝抬首便能望见对方。
落在自己脸上的那道视线灼灼,半刻也不曾松开。
良久,方听得沈砚唇齿间溢出一声笑:“宋令枝,你还真是好本事。”
不过半日功夫,便让云黎说出那样的话。
宋令枝乍然抬首,脱口而出:“是她误会了!我并未、并未……和她提起过你。”
丝帕揉在手心,皱巴巴的一团。
她对云黎的敌意不过是为着前世秋雁的惨死,怎么可能是为着沈砚。
只如今她说再多,沈砚也不会相信。
他向来都不曾将宋令枝放在眼中。
青玉扳指轻轻拨动,沈砚视线无声落在宋令枝脸上。
他轻轻一哂。
“长长久久,也不是不行。”
宋令枝后脊僵直,气息稍顿。
沈砚俯身凑近,手中青竹折扇轻而易举挑起宋令枝的下颌。
“宋令枝,你求她,倒不如来求我。”
“……你求求我,我让你住芙蓉院,如何?”
作者有话说:
枝枝:爬!
卡文卡文卡文,我一整日抓耳挠腮上蹿下跳,怎么会有人一个小时写一百个字啊(我是废物我先说
感谢在2023-10-0523:31:01~2023-10-0622:3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咪娜2瓶;45578648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还是得再教教
日光拂地,马车内光影晦暗,只余斑驳日光落在沈砚眉眼。那双漆眸子幽深平静,笑意浅浅,不达眼底。
宋令枝怔怔望着人,思绪飘远之际,终想起她何时见过沈砚有这种眼神。
在飞雀园,在乌木长廊下,在那只听话的黄鹂前。
光影绰约婆娑,芙蓉院为正院,历来只有府上夫人才能入住,沈砚此话,不言而喻。
为宋令枝换院,于沈砚而言,和为那黄鹂寻个更大的笼子并无两样。
博人乐子的玩意,能讨得主子欢心,自然能得到嘉奖。
指尖沁冷,暖手炉燃着滚烫的金丝炭,宋令枝却半点也觉不出暖意。
寒气遍及四肢,侵肌入骨。
是恐慌,亦是担忧。
沈砚这话,似在试探。那双墨色眸子近在咫尺,深不可测。
他向来阴晴不定,若是回的不好……
宋令枝心思千回百转,须臾,她眼眸低垂,纤长睫毛如烟雾轻拢。
“不了。”
芙蓉院只有夫人才能入住,她还……不够格。
长久的沉默。
马车外喧嚣依旧,小贩的吆喝声不绝,衬得车内越发的沉寂冷清。
沈砚那双黑眸定定,似是在打量宋令枝。青竹折扇还抵在宋令枝下颌,手上凸出的腕骨白净。
良久,马车内落得轻轻的一声笑,青竹折扇收回。
沈砚倚在青缎靠背上,修长身影似青松翠柏:”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赌对了。
紧绷的肩颈舒展,宋令枝长松口气,忽听沈砚又道:“今日去百草阁了?”
……
长街熙攘,红玉梳着双螺髻,低垂着脑袋走在青石板路上,身子贴着墙根,远远避开行人。
自幼落在身上的嘲笑和石头如阴霾笼罩在她头顶,挥之不去。她害怕他人落在自己身上嘲讽讥诮、不怀好意的视线,害怕他人和自己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