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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故事今人人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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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去世时,我正在跟前。恰好信陵君亦赶来了云蒙山,他叫我先去寻月儿,后事都是他在处理。”王恪黯然道。

靳韦直冷笑听着,这时低声说:“我直以为自己是孤儿。直到那年靳蘣在云蒙山下寻到我,我才晓得自己竟然是中山王后裔,而靳蘣本是我国的个臣子。”

“你是晓得了自己的身世,才决意弃医学武?”月夕扫了眼茶楼的另边。茶楼小二和茶客们仍在那里高谈阔论义渠之事,言语中甚是猥琐,王恪听得忍无可忍,起来朝小二走去。

“我陡然晓得自己的身世,实在有些不堪重负。脑子热,想着若能速成功夫,去杀了赵王,便可了百了,这才铤而走险偷学玄鉴功。可还是被师父发现了,我心中怕师父责罚,便五十什么都对师父说了。”靳韦声音微颤,“师父没责罚我,只说叫我放下恩怨,将我逐出了太门……”

“师父告诉我你的身世,也只是怕你行差踏错,要我力所能及,好护得住你点。”月夕垂下了头。她个小女子,能有大的本事,越御风也不过是晓得她身后有秦国王室,才会做如此安排。

靳韦听,握住碗的手不住地颤抖,忽听“咔嚓”声,那碗竟被捏出了两道细纹。

那飘然出尘的老人,他们已不能再见了;云蒙山的旧日天真时光,他们也终究是回不去了。他们与这世上的每个人样,背负着命运的摆布,即便伤痕累累,即便心不甘情不愿,仍只能步履蹒跚朝前走着。

他低下头,大声地喘着气。月夕伸手握住了他,柔声道:“小师兄,你还有我,有小恪,还有吕盈……”

靳韦呆了呆,轻轻将手合上月夕的手掌,哂笑道:“吕盈在宣华宫,不曾给你惹麻烦罢?她这样个无用之人,真不晓得你怎么想的,非要事事护着她。”

“若挂心她,便去见她。宣华宫不拦着你,只是莫再让她吃苦受伤。”月夕淡笑道。靳韦讪讪笑,未及说话,却听见茶楼另端传来王恪与众人的争论声。

“你尽是胡说八道,趁早别说了,免得玷污月……那位和亲公主的名声……,否则我早晚教训你。”王恪指着小二大声道。

小二哪肯示弱,立刻尖声回嘴道:“我这故事是从宫内听来的,千真万确。你说我说的不对,你且说说看,是如何回事?”

“诸位,诸位,在下听说是这样的,”另位茶客扬手叫道,“听说和亲的公主千娇百媚,把须卜迷的晕头转向。公主又假意奉承,趁着须卜在婚宴上得意忘形之际,毫无防备之际,名小将带兵直杀宴席,将义渠的反贼杀了个干干净净。”

“公主身边哪来的小将?”

“公主出嫁时,身边都有送嫁将军,他们两人早已私通款曲……”这故事越编越离谱。王恪听得火冒三丈,本就黝黑的面上显得比黑炭还要黑三重。小二没注意,仍是滔滔不绝:“对,对对,那小将正是左庶长王龁帐下员,名叫……名叫王恪……”他搔头弄耳半天,终于想出了这送嫁将军的名字。不料加激怒了王恪,他伸手便揪住了小二的衣襟。

“你要打人?”小二叫道。

“就要打你怎么了?”王恪怒道。

他坏了众茶客的兴致,茶楼里顿时聒噪起来,人人愤愤不平,有人意图拉开两人,有人指着他叫骂。

“这傻小子,真是蠢……”靳韦面上副鄙夷之色,他起来,叫道,“诸位,诸位,义渠的事情,有什么意思?在下这里有个西海国的故事,各位可想要听呢?”

他将王恪拉,自己上前,高声道:“你们只晓得义渠国,可晓得这世上还有个西海国么?”

“西海国?没听过,没听过……”茶客立刻围了上去。靳韦朝着月夕和王恪眨了眨眼,高声说道:“这个西海国处在匈奴西境,民弱兵寡,又有匈奴虎视眈眈,本该心自强。可西海国的国王,仗着自己有无数宝藏,根本不顾国家的安危,只是恣意行欢作乐,大修宫殿。却因此引来了匈奴的觊觎……西海国被匈奴攻破,只有位襁褓中的小王子被送了出来……”

西海国,西海国……如此叫他将心中的郁结吐吐也好。月夕默默聆听着,见到王恪朝她行来,她将自己面前碗里的清水饮而尽,这才起了身,同他起朝对面的小院而去。

“咦,怎么他们进这院子?”几个茶客瞧见了,不禁有些诧异。可又觉得靳韦的故事吸引人,便懒得过问,只是围着靳韦问长问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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