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明小胖的确是送自己的,阮鸿飞心头微喜,特意将小玉猪仔儿在明小胖面前晃啊晃的。小胖费了不小力气呢。
“当然不是。我自己挂的。”明湛气呼呼的抢回手里,心里抱怨:长的脸聪明相,怎么就不懂浪漫呢。不等人送,就自己拿,哪儿有这种道理啊!
阮鸿飞只望着明湛笑,那笑,如月下清风,清雅至极,舒畅至极。
明湛颗小色心早软成了面团儿,还装模作样的训他,“以后可不好乱动我东西啦。”
阮鸿飞乖乖点头。
明湛才把手里的小猪仔玉坠珍而重之的递给阮鸿飞,酸不遛溜、肉麻兮兮的说,“明天是你的生辰,你这个生辰,也不能过了,我就单独给你过。呐,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你是属猪的,我就雕只猪送你,喜欢吧?”
“喜欢。”即便阮鸿飞早就推测出明湛要说的大致内容,不过亲耳听到时,心中仍有种特别的感动,温温的,暖暖的。
阮鸿飞把揽过明湛的肩,对明湛道,“我背你回去吧。”
“为什么啊?”直接转身,蹿上阮鸿飞的脊背。阮鸿飞个子高,虽然瘦削,却足够宽,明湛趴着也挺舒服。
“小时候在西北,有回边城告急,平阳侯夫人带着城中女人都上了城墙杀敌。后来,战争结束,我们守住了边城。平阳侯夫人累的不行了,靠着城墙就睡着了,平阳侯将她背下城墙,直背回府邸。”阮鸿飞背着明湛,明湛并不算重,阮鸿飞的双臂向后正好绕过明湛的屁股,听得到明湛伏在他耳边的呼吸声。阮鸿飞道,“我直很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想着,日后我若有了婆娘,也要这么背回。”
“切,你才是我老婆呢。”明湛轻轻舔了阮鸿飞耳朵下,阮鸿飞抖了抖,“别捣乱。”
明湛再咬口。
阮鸿飞威胁,“你是想打野战吗?”
明湛开始在阮鸿飞上纵纵的折腾,嘴里吆喝着,“驾!驾!”
阮鸿飞嘴角抽了又抽,极力克制着才没把明小胖扔到地上去再踩两脚,忍到回了寝居将人好生收拾了通。
自从知道外甥误考,林永裳就没睡过天好觉。
好容易去善仁堂开了些助眠的汤药,失眠症状有所改善。今天被明湛家访丢炸弹,林永裳又接着失眠。
沈拙言道,“舅舅,皇上让您去江南,这不是大好事么。”
“没考中进士的人闭嘴。”林永裳问他,“给魏家的礼物备好了没?”
“备好了。”沈拙言对于自己误了春闱的事也郁闷的不行,除了自己的原因,他还将部分责任转移到害他到魏家避难的陆老八身上,愤愤道,“要不是那个该死的陆老八找我麻烦……舅舅,你不会这么放过他吧。”
“没考中进士的人闭嘴。”
沈拙言噎死。林永裳道,“明天上午去魏家还礼,你早些去睡吧。”
天蒙蒙亮,林永裳屋里的灯方灭。
因为林永裳正式递了帖子,魏宁想着林永裳正二品大员,以往他们除了共同在昭德殿班外,真没什么交情。
越是如此,魏宁越发担心,林永裳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还是子尧又在外头惹了祸?盘问了弟弟半天,也实在问不出什么,魏宁便吩咐弟弟出去躲躲,中午不必回家。自己大早吃过饭就正襟危座的穿戴好等着林大人的造访。
这也怪沈拙言,在人魏家住了星期,硬没交待下家庭背景。魏家人瞧他穿戴挺般,听说没爹没娘,只以为是个穷不拉唧的来帝都赶考的举子。就当日行善,做个好事儿,收留了沈拙言几日。
谁晓得虽然小沈举人没爹没娘,人家还有门贵戚——朝中显贵,当下小红人儿的亲舅舅。
林永裳特意备了薄礼,前来道谢,“亏府上二老爷援手相救,拙言年纪小,初来帝都,又不识个轻重,险些出事。我就这个外甥,且家姐家姐夫早逝,若他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住九泉之下的姐姐呢。”
又是通感激的话。
魏宁倒没料到魏安随便捡的个小孩儿还有这种来头儿,和悦笑道,“不过是子尧举手之劳,碰巧看到了,没有不搭把手的道理。”
林永裳道,“当时也不只两人看到拙言受困,观者虽,唯魏二爷能出手相救,可见魏二爷侠义心肠。”
夸赞自家弟弟的话,听再也不会腻的,魏宁心中别提熨帖。想着小沈举人运道实在不够好,误了科举,魏宁笑,“如今子尧在忙皇上派的差使,再者,他也不知道小沈与林大人竟是甥舅之亲,不然,定要留在家里见见小沈的。恕我直言,小沈既误了恩科,不知可有何打算?”
“不知子敏兄的意思……”魏宁是聪明人,林永裳也十分上道儿。魏宁这时候提外甥的前程,自然不会有恶意,故此俩人的称呼都亲近起来。魏宁年长几岁,林永裳直接以“兄”字呼之,以示亲近。
魏宁何等伶俐之人,如今眼瞅着林永裳要发达,弟弟恰好救了林永裳的外甥,能与林家拉上关系是最好不过。当然,进步就再完美不过了。魏宁浅笑,心里已有主意,温言道,“皇上派了新差使给子尧。素卓贤弟,不瞒你说,帝都人对我这个弟弟有误会。子尧虽有些风流习性,却从不胡作非为,小沈在我家里住过几日,对子尧不说了解,起码也知他大面儿的规矩。素卓贤弟,若子尧真不成事,皇上也不能新派了差使给他。”此时,魏宁完全忘了自己是何等厚脸皮的带着弟弟去御前讨差的事了。
魏宁温温雅雅的笑,他本就容颜清俊,此时直仿似芝兰玉树般,让人不觉心生好感。哪怕林永裳亦得暗道声承恩公好风华,别提土包子沈拙言,眼睛都看直了。
“这次子尧的差使是件新鲜事儿,每五天出份刊物,刊物上得印上文章,这就需要有学问的人起办。虽说这事由皇上统筹,皇上每天日里万机的,真正也没有少工夫,无非是拿了银子交给子尧他们办罢了。这差使子尧也是刚接手,正需要人道做,皇上说了随子尧去找人。我瞧着,小沈就不错,这么年轻就是举人出身,文笔定是好的,有学问;再者,此乃皇上亲理的事,虽小沈误了这科,若能由此在皇上面前混个脸熟儿,让皇上早早发现小沈的才干,亦不比现成考个状元出来差的。”关键是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儿,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魏宁给林家个人情,自然要分说清楚,给到底。
林永裳给魏宁说的颇是心动,却又有些踟蹰。
魏宁看向沈拙言,笑道,“小沈,你不是喜欢花草么?子尧的花房里新添了几样草木,去瞧瞧吧。”
刻意将沈拙言打发走,魏宁浅笑,“把小沈放在帝都,比你带他去江南要安全的。”
林永裳笑,“虽然陛下有意改制盐课,却不定要派下官去。”未有明旨,他自是不敢认。
“若不是有意你主持盐课改制,你焉能做得了恩科主考?”魏宁温和而淡然的托起盏茶,慢慢的呷口。
林永裳年纪轻轻能混到这个位子,脑子自然不慢,从善如流的笑道,“既如此,拙言就得麻烦魏二爷照看了。”
“这是应当的,他们在处当差,自然应该彼此照应。”又给弟弟拉援手,魏宁相当满意。中午还请这甥舅二人道用了午餐,方亲自送林永裳沈拙言出府。
阮鸿飞听到沈拙言要留在帝都跟着魏子尧做报纸的消息时,对明湛道,“子敏真是箭双雕。”
明湛叹,“深知我心哪。”虽然他嘱意林永裳去淮扬,自然信任林永裳。不过,明湛也有心思灰暗的面儿。林永裳光棍儿个,明湛当然希望能有个林永裳亲近的人留在帝都,这人不定能起到什么作用,只是安人心罢了。先前想找这么个人都困难,如今好不容易天下掉下个小外甥,现成的肉票儿,明湛岂能放过。
“我想先把扬州将军换换。”改革不同于别的事情,明湛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文臣武将,皆不可少。
“马维不是在浙闽么?直接调去淮扬,岂不省事?”
“马维也去,扬州将军先换下来也没什么不好。”明湛当初让马维去浙闽,原本意在淮扬,谁晓得浙闽会先官场地震呢?
阮鸿飞已明白明湛的心意,“永定侯?”
明湛点点头,永定侯是个忠心的人,去了淮扬,明湛再没有不放心的。还有就是,永定侯虽然忠心,不过,明湛倾向忠心于自己的永宁侯来做九门提督。
当明湛的任命向朝中宣布时,人们第次清醒的认识到,明湛的帝王心术。
☆、27
明湛觉得有必要与永定侯何千山何大人谈谈心。
何千山业已四旬,极富男人味儿。那古铜的肌肤,那俊朗的眉目,那魁伟的身姿,以及那双虽然不大但极其淡定的眼睛,让这个男人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明湛事后与阮鸿飞赞道,“以前忙,也没好生瞧瞧何大人。今天,我这样仔细瞧,唉哟,俊死个人诶。”
阮鸿飞是个有头脑的人,他不像明湛样常吃没影儿的醋。可明湛面流口水面夸赞永定侯的德行,硬是险些将阮鸿飞气翻。
阮鸿飞并非不如人,只是相对于何千山,他完全是另种类型的俊美。
话归正传。
明湛瞟了何千山几眼,淡淡道,“何卿坐吧。”何千山谢恩归座,明湛道,“这次让你担任扬州将军事,你要注意几点。”
何千山的身姿笔挺,微向前倾,恭敬认真的听明湛交待,“两年之内,安排四十岁以上的兵全部卸甲归田。”
“其二,抓紧时间练兵,在开海禁之前,与海上盗匪必有战。”
何千山的脸上已微露诧异。
明湛接着道,“不要把他们想像的太简单,他们长年在海上讨生活,打打杀杀见的了,比淮扬的官兵要强百倍。”
“是,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圣恩!”何千山虽然有些死脑筋,但绝不笨。武人封爵,全凭战功。当初在帝王失踪时,他死守门户,片忠心,得以荫子以爵。
如今,明湛点出淮扬情势,即便何千山这等老实人,心中因失去九门提督之位的隐隐失落也已被豪情与感激所取代。
皇上并未薄待于他。
何千山毕竟是个武将,说话也直接,他问道,“陛下,若将老兵卸甲,是否要补充新的兵源?”
“自然。”明湛道,“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兵器银粮,你都不必担心,好好练兵就是。”
明湛在武官中的地位绝对胜于文官,他说话直白,也不喜欢故弄玄虚,让你干什么,交待的清二楚。
“还有事,你先去扬州与现扬州交军冯青城交接。三榜后,朕会委任钦差,赴淮扬主持盐课改制。盐课改制期间,你要协助钦差,顺利改制,明白吗?”
明湛与何千山整整说了两个时辰,犹未尽兴。留何千山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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