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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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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谓命不大。

范氏能从永康公府逃出来,不可谓不聪明。

可是,在这个年代,女人聪明不定能保助性命。

个妇人,要生活下去。范氏不得不靠手艺挣钱养家,却被赵家觊觎绣技,强抢入府。幸而那时,自西北流放途中脱身的林永裳误打误撞的遇到了范氏,姐弟相逢。

林永裳最终成了范氏的托孤之人。

这个女人短暂的生就这样结束。

范氏心中的仇恨却依旧还在吧,不然,也不会留下这方素绢。

而林永裳带着沈拙言与范氏这生的冤孽仇恨,是如何披荆斩棘的走到今日的?这样能在朝中杀出条血路,隐忍至今的林永裳,又怎会为这场官司所困?

吴婉抚摸着这块儿精致的素绢,上面犹有湿润之感,却是范沈氏的眼泪所留。

范沈氏上面绣着:吾生,素无亏心之处,却屡逢禽兽之人。先夫永康公世子李佑毒杀不成,侥幸逃脱,却又遇世族豪门,为己之私利,强逼为妾室。近日饮食中有药物相伴,日日咳血不休,赵氏之心,昭然已揭。儿拙言懵懂稚童,弟永裳文弱书生,奈何奈何,天不怜我!

有关林永裳出身的官司很快开审,其实,这个时候说开审并不恰当,因为被告林永裳仍然远在淮扬,原告赵青怡于福州老家守孝,这充其量只能说是个简单的调查取证。不过,场面不小,三司外,还有其它五部尚书俱在。

这些人甭管是怀着何种心思,但是如今坐在处,跺跺脚,朝廷都要抖三抖的。

赵家送来的人证物证,大约都是对林永裳出身的怀疑,其实这些证物若是想证明林永裳乃范林希之孙还远远不够,哪怕你说了林永裳出身籍贯造假,但是这种事情在大凤朝真不稀罕。许秀才为了考举人时竞争力小些,有门路的都会把籍贯造到西北抑或福闽,不为别的,这些地方穷,教育素质低。举人秋闱是地域性科考,录取人数儿却是固定的,在这些地方考秋闱,容易出头儿。当然,谁要是往山东——孔圣人的家迁学籍,那不是找死呢,就是脑子有病。

考试跟山东人拼,不拼你个头破血流,简直是对不起孔圣人!

就是人家林永裳籍贯有假,但是林永裳是有爹娘来历的,也在林家村儿住过,认识他的人不少,乍然说他是范林希的孙子,就有些牵强了。

重头戏在范沈氏身上。

当年范沈氏没有自己的儿子,对林永裳也看不大顺眼,可是,让范沈氏说出林永裳身上有什么记呈儿啥的,范沈氏也能说的头头是道儿。

不想,方关注的范沈氏忽然改了口。

完全不似先前在沈拙言与吴婉婚宴时泼妇吵闹的嘴脸,范沈氏忽然就文雅端庄起来,换了个人儿般。当然,变了年的人,即便想文雅些,身上还是保留着岁月留下的粗俗的痕迹,范沈氏劈头便道,“是赵家人找到我,给我银子叫我来的。我不想来,他们舀我老头子威胁我,没法子,只得来了。”

“我先前是嫁到了范家,也是李相的表妹,不过,范家的男人早死绝了。我丈夫就个庶子,千里流放,孩子受不住,道儿上就死了,没挨到西北。”范沈氏冷淡道,“来时我也不知道,他们叫我诬陷的林大人是品大官儿,若是五六品的小官儿,叫我干,我还敢。如今我刚被赦,好不容易做了平民,我不想再蹲大狱了。反正老头子也是半路夫妻,你们都是做官儿的,去跟赵家说吧,让他们愿杀就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我就天生命苦,该着死老头儿呢。”

范沈氏这样说,李平舟与徐叁的脸上俱是抹喜色闪过。

旁听的吴婉与沈拙言也露出感激来,范沈氏继续道,“我这样说了实话,也不知有没有人来暗杀我,还得求官老爷们救我命。”

“唉,其实你们救不救我,也无妨。我已经遇赦,就算没处儿去,投靠我的好闺女好女婿就是了。我家女婿就是永康公。”范沈氏脸上露出丝市侩来,还带着几分上流社会所鄙薄的炫耀道,“你们年轻的或者不知道,李相,你知道的吧。永康公是你的外甥女婿,唉,你外甥女大婚的时候你还在岭南,没得回来。那场面,那热闹,啧啧,你们谁家有那样的热闹,别看老婆子如今穷了,那会儿,我给闺女陪就是两百台的嫁妆,就是搁这会儿,你们几家能比得上!”

李平舟见范沈氏并不知自己女儿过逝之事,叹道,“表妹,你若没什么说的,暂去下面歇着去吧。”

范沈氏对着李平舟笑,直把大理寺衙门当自家后院儿,对李平舟道,“表哥,是不是梅儿不知道我回来呢?你派个人跟她去说声,叫她跟女婿来接我吧。”

李平舟与范沈氏虽然只是少时见过,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想到范氏这生的悲苦,心中痛,想着范氏性情激烈,倒也不敢直接与她说其女去逝之事,只得暂且好生应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范沈氏到沈拙言跟前,歉意道,“那天老妇也是为人所迫,时得罪了小公子与大奶奶,实在对不住了。”

“啊,这个,无妨的。”沈拙言起身道,“太太如今能还我舅舅清白,拙言心中满是感激。”

范沈氏此方下去了。

简直是惊天大逆转。

面对范沈氏的突然改口,诸人目瞪口呆!

范沈氏席话,林永裳依旧是金光闪闪的大总督,浙闽赵家却成了大笑话!

善棋侯对儿子叹道,“如今可见林永裳的本事了吧,赵家这样的不中用。”

凤哲道,“那该杀的老妇,也不知道吃了林永裳什么好处,竟然临阵改口。如今倒时难为了。”

“先机已失,还得再想个法子才是呢。”

☆、122

林永裳在定程度是解了困。

范沈氏这样张嘴,绝对是赵家记恨沈拙言,从而污蔑林永裳的最佳证据啊。

林总督是被冤枉的啊!

而且,大家别忘了,林永裳是新皇登基后首次春闱的主考官,而赵青怡,则是那科的榜眼。他们是什么关系,那是座师与考生的关系。

在官场中,这就是师生!

赵青怡因记恨沈拙言,进而污陷座师,欺师灭祖啊你!

当初,林永裳受到少攻击,如今这些攻击如数落到赵青怡的头上。

幸而赵青怡不在朝中,否则,他有没有心理素质承受这些骂名,进而会不会走了他爹的老路都是回事!

当然,现在最为难的还不是赵青怡,因为赵青怡即便艰难,大家看不到摸不着的,永康公的悲催可是明湛眼见的。

范沈氏自出了衙门,就去了永康公府住着。

永康公还真不能撵范沈氏出去,别看范家已经烟消云散,可是这老太太毕竟是李平舟的表妹,与李相有关系呢。而且,甭管李平舟与李老夫人如何挽留,范沈氏就是坚持要住永康公府。

永康公还得面儿上欢欢喜喜的收拾了宅院给范沈氏居住,带着自己的夫人杜氏去给范沈氏请安问好儿。

范沈氏道,“我这个老婆子,女婿孝顺,只是你们男人家,天天忙活着差使。如今你媳妇,寡言鲜语的,老婆子也说不上话儿什么的。”

“唉,我那闺女去了,我来你这里,不过是想看看当年我闺女住过的屋子罢了。”范沈氏叹道,“明儿,我就回李家吧。我个老婆子,如今也无所依恃,跟着姨妈,也能有口饭吃。”

永康公眼圈儿微红,“岳母只管安心住着,梅儿早早过逝,临去前还拉着我的手叫我把家里人找回来,只是这些年,纵使有心,也只是往西北使力罢了。如今已逢大赦,先前我派人到西北找岳母,也未曾寻到。如今兴许是梅儿在天上保佑着岳母呢,既回了帝都,也叫儿子尽尽心呢。”

范沈氏看永康公惺惺作态,心头大恨,面儿上依旧笑着点头,“老婆子半生坎坷,就盼着这个呢。既如此,我也不舀你当外人了。我想着明儿去庙里给梅儿做场法事,就是怕你媳妇不乐意呢。”

“这怎么能呢。”永康公连忙道,“她个填房,梅儿是我的元配发妻,就是日后都到了地下,她也矮梅儿头呢。”又道,“岳母既是想去,明日就有些赶了,不如这样,明儿我派奴才去天祈寺打声招呼。岳母年纪也大了,厢房用度应备好,我衙门里也清闲,请了假,我带着杜氏并陪岳母过去。”

“还有我那外孙女、外孙女婿呢。”范沈氏正色道,“梅儿虽然没能留下男半女,到底是你的嫡妻,你可不能薄待她。就是孩儿们,也得认嫡母呢。”

“岳母说的是。”

“买些香烛纸钱,咱们得让帝都里的人瞧瞧,梅儿身后还有人呢。”

“好的,我知道了。”

“以后叫你媳妇道过来跟我用饭吧。”范沈氏的话是径的往永康公心口上扎,叹道,“如今你这个年纪了,身后也没个子嗣,我瞧她生的实在单薄。你这样的家业,难道日后要去过继吗?我给她调养调养,养下个孩儿来,也是你们两口子的倚靠呢。”

说到孩子,永康公声长叹,久久无言。

永康公夫人杜氏简直要疯了。

她虽然是填房,可是半点儿不委屈,前头范氏没留下男半女,她过来就是品永康公夫人的诰命。唯憾事,就是她只有个女儿。

那么些姨娘丫头的,别说儿子,就是连个女儿也生不出来。

儿女还能说是天意,强求不得!

可是,这个老婆子是什么意思!

永康公说要给范氏做法事,杜氏就懵了。

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填房的身份。因为若是做法事,杜氏必然要去的,去了就要给范氏的灵牌上香见礼,填房在正室面前,要行的是妾室礼。

不仅如此,还要带上自己的女儿女婿。

杜氏怔怔许久,方稳住了神智,“咱们去就罢了,还要华儿她们夫妻去做什么?华儿已是别人家的人了,上头两层公婆,言行哪里能像在家里这样随意呢。且正是新媳妇呢,温家可是有规矩的人家儿,这样叫着出嫁的闺女女婿的去给前头姐姐做法事,也不像个样子呢。”

“有什么不像样子。”永康公淡淡道,“正当如此,他们成了婚,难道范氏就不是华儿的母亲,不是女婿的岳母吗?正因为是有规矩的人家儿,才要叫上她们。还有,岳母半生坎坷,非常不容易,你常过去瞧瞧老人家,她会高兴的。”

杜氏见丈夫脸色不豫,讷讷的流下两行泪来,说不出话。

永康公本就心里有病,见到杜氏这番形容,正是不厌烦,微怒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我薄待了你!当年,你要嫁我,难道不知道是做填房吗?填房地位本就不比正室尊贵,莫非这规矩没人教你吗?”

“你这是什么话,当年,你还敢提当年。”杜氏眼睛微红,转过脸去,“难道我是为自己委屈吗?我是为了华儿。我跟了你这么年,可有半分不周到之处?我们就华儿个女儿,我在姐姐跟前,当行妾礼。可是华儿是我的亲生女儿,老爷,你好歹为女儿想想啊!叫女儿女婿看着我行妾室礼,华儿脸上可有光彩!就是女婿,会不会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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