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钥作者:隼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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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地落下地平线。
他双手往上扬,许白色透明的人形从土地里慢慢浮起。
有些型态比较明显的人形,很快地整理好自己的状态,沉默地移动到无启身边定。
另外那些比较透明的人形,看著自己的模样,稍微感到阵恍惚之后,就好像脑中浮现什么命令样,非常缓慢地转向无启所立的方向。
形体越是明显的灵魂,跟在他身边的时间越久,越透明的自然就是才刚成为他的部下。
不过,最好的助手,不是这些从平民坟墓找来的灵魂……
指尖抵著右颊,转动不甚灵活的眼珠子个个扫过去,正想著该去掉哪个干脆化为自己的力量时,个带著犹豫脚步的人影,出现在墓地的入口处。
那人影自然是看到了满地的鬼影幢幢,但因为是命令所在,他也只能忍著全身的颤抖,咽了下喉间的唾液,僵著身体只差没同手同脚地朝小屋走过去。
“无……无启大人……”
“有事?”眼珠子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了这个传令兵眼,瘦小的身材,平凡的外表……
无启决定放他马,他对这种平庸的灵魂和身体没有兴趣。
“素敬大人说该出发了,他在前面的城镇等您。”传令兵咬著牙才把这几句话给说完,心里觉得自己八成撞了什么邪,才会倒楣到这种程度,专门负责通知这个……妖怪各项命令。
“今天有任务吗?”
“好……好像是没有,素敬大人并没有交代。”
无启哼了声,旁的灵魂就像是得到了命令样,挟起无启的身体,在传令兵面前飘了起来,瞬间从他的面前飞过,往小村子的方向飞去。
飞……飞去?
传令兵只楞了下就立刻反应过来,赶紧转过身,那转身的速度之快,差点左脚拐到右脚跌个狗吃屎。
“无……无启大人,您不能飞过去啊!现在还没入夜,要是让小村子里的村民看到了,那会……会……”
会怎样他也不清楚,不过不用脑袋想也可以知道定不会有好结果,小村子里的村民,不像他们这些待在素敬大人身边已久的杀手,少磨练过心智才能接受这种妖怪的存在,要是让村民看到了……
无启只留下声冷哼。
他才不在乎那些村民是不是会因此而吓死或吓疯,事实上他要的正是这个,他无法忍受自己这种鬼模鬼样太久的时间,他怀念完整躯体的自己,那样行动起来会方便许,力量也强大许。
所以虽然这个小村子里的村民不,但已经够了。
够他汲取足够的灵魂跟尸体,重新塑造自己……
“如果你能低价让我收购的话,我全买下来也没关系。”
在拍卖场上,清督凸著双眼,紧瞪朔华手中的酒泉石,就算明知它的来历,不过身为个商人的自觉压过切,反正东西都已经偷挖来了,素敬在没有证据的状况之下,也无法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这东西值钱的很,既然有货,他何不趁机海捞笔?
五指间的酒泉石落入掌心,握,美丽的酒红色宝石马上消失在掌心,除了冷暮之外,没有人能瞧得出他如何做到这点。
“那……等拍卖完之后再说。”他卖了音乐娃娃进来这里,可不是要聊这些无聊的事情的。
“你!”清督张口,想把人的注意力给拉回来,但是想到两人的能力,还是只能硬生生地把问话给吞了回去。
天知道他有想利用眼前这两人的能力,尤其在发现素敬向自傲的暗杀兵不但无功而返,还赔上所有的性命之后。
这几个人真的是强到不可思议的境界,若是能将他们的力量掌握在手中,想必将来要完成的事情绝对会容易许。
但能用什么样的方法呢?
威胁?逼迫?
他不认为有办法瞬间灭掉群暗杀兵的人,能让他有威胁逼迫的机会。
利诱?
看这几个人能如入无人之地样,把矿坑挖出那么长段距离,盗取大量无法估计的宝石,那么钱这东西,想必也无法说动人心。
权力呢?
这是最不好控制的拉拢人心办法,尤其是像这样有能力颠覆切的人,个不小心,可能连自己都覆灭在他们的手中。
念及此,清督觉得自己的脑袋终于到达无法负荷的状态,他几乎可以肯定想破头大概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论来。
这头清督还在烦恼,拍卖会场上却已经接连卖出不少奇特昂贵的物品,这些东西,对于来自文明科技较高的两人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几乎可以说是喝著杯茶冷冷在看底下喊价者的姿态,并从其中猜测这些人的身分和影响力。
没久的时间,朔华拿出的音乐娃娃就摆上拍卖台,拍卖师用朔华所教的方法,将个小巧美丽的钥匙插入娃娃的背部,连续转动数圈到底,当手放开的那瞬间,坐在拍卖台上的娃娃动了起来,不但手足舞蹈,嘴巴还张开,唱著首并不属于儿歌或是古典乐的歌曲。
漫天的话语纷乱落在耳际你我沉默不回应
牵你的手你却哭红了眼睛路途漫长无止尽
想提起勇气好好地呵护你不让你受委屈
苦也愿意
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
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个花季
风中你的泪滴滴滴落在回忆里让我们取名叫做珍惜
让我们懂得学会珍惜
〈《春泥》,曲:庾澄庆,词:伊能静〉
娃娃唱歌的时候,身体里有个很美的音乐陪伴,只是菲嘉的人们不懂那些歌词里的声音,只觉得这首歌是那样的好听,那音乐他们从来不曾听闻。
正当众人还在猜测是谁做了如此精致的娃娃、甘愿卖出时,道听起来点也不输给娃娃的轻柔声音,在拍卖会场上飘起,只是这次唱的,不再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而是重新翻译过的字句。
那声音唱得很美,再加上歌词的意义,几乎是所有人立刻沉醉在其中。
朔华知道,当年母亲会留下娃娃,并不只是因为娃娃本身的无辜,也不是因为它的精致美丽……为的,是里头唱再唱的歌曲。
风中的泪滴,其实来自母亲的双眼,滴滴落在回忆之中,偏偏却只有他能珍惜,真正该看到、该掬起满手泪水的人,却在带走堂妹那天之后,很少再回到那栋空荡荡的屋子。
湛蓝的眼朝拍卖场下方望去,轻易地就瞧见那个望著娃娃唱歌的女孩,乌黑的长发在风中摇曳,健康白晰的肤色,双勇敢的双眼,原本该是黑白分明的眼瞳,染上了红丝,滴滴晶莹的泪水在其中聚集,然后顺著光滑的脸颊颗……颗落下。
朔华的心蓦然动。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也许能有机会遇到同样来自地球的人,他也曾猜想那些人可能的模样,但千想万想,却从来不曾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情景下相遇。
底下的女孩,似乎可以感觉到他心中的悸动,仰起优美修长的颈子,干净清澈的双眼就这么望进他的眼中。
原本唱著歌的粉色双唇,在双眼乍放光芒那刻笑了,笑得如阳光灿烂,如春花样美丽。
悬在下颚那透明的泪珠,终于在这刻落下,落在彼此将来永远无法忘怀的回忆里。
“这是怎么回事?”
当素敬听见外头惊恐的尖叫声时,连忙带著部下从旅店的房间里冲下楼,冲下楼的短短百步之间,发现店里的旅客,甚至是从外面冲进来的村民躲的躲、叫的叫,完全失去理智般疯狂。
素敬正讶异究竟出了什么事时,万万没想到出旅店的大门,瞧见的竟然像是场人间炼狱般的场景。
外头已经入夜,华灯初上,原本应该是辛苦工作的人,回家和家人团聚吃饭的场景。
如今却只瞧见最前方数十个血淋淋的人体,手中拿著家里头的刀具或是农具,路凡是经过民房就破门而入,抓出里头早已经吓得找不出半点力气的居民,刀就这么砍下去,尖锐的刀口刺穿心脏,尖叫瞬间中止在半空中,而显得加悚然。
如果就这么结束,居民也不至于吓得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只见刚刚还尖叫著被刺穿心脏的村民,倒下后没久,就拔出体内的凶刀,带著空洞的眼神,转身面对刚刚保护的家人,点表情也没有地划过还叫著爸爸、喊著名字的儿女跟妻子。
死亡仿佛就像传染病样快速,鲜血不断从村外蔓延至村内,下子整个小村子充满著鲜血腥味,每个街道都可以瞧见红色的液体流过,而那些滴淌著血液的人体,无异是没有呼吸地在村子里晃动,寻找其他依然生存的猎物。
素敬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怒火完全无法克制地冲上脑袋,几乎抹灭所有的理智。
为什么?
为什么要残杀这些无辜的村民?
他虽然同样满手血腥,手底下毁灭过无数的生命,可是他深信死在自己手中的人不是敌人就是恶徒,因此不曾有过后悔,但是现在他知道的那个凶手却不是如此,根本是恣意地抹灭生命存在的价值,毫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单纯为了追求力量而杀。
“无启!”
狂怒的吼叫声瞬间压过小村的尖叫求救声,那个罪魁祸首的名字,响彻在这个恐怕再也无法安和快乐的村子。
“有事吗?”
如幽魂样,刚刚还被喊著名字的人很快地出现在眼前,原本腐烂的脸庞,此时此刻竟然再也找不到丝破碎的伤痕,瘦而苍白的脸上,点良心不安或是愧疚的表情也没有,那可以说是斯文清秀的面目,还可以隐约感觉到藏在其中的满足愉悦。
“为什么这么做!”
菲嘉国政治上的势力即使分为两股,但两股力量却都算是尽心尽力在保护这个国家,为国为民,是素敬从开始为政,甚至是懂事以来就被灌输的信念,如今这个恶魔打破切。
“为什么?这个问题问的还真是蠢,点意义也没有。”
无启仍带著僵硬的脸立刻就露出讽笑,身上不断有白色的光芒往体内钻进去,每当个白光消失在他的体表,露在衣服外头的肌肤就像般正常的人类。
无启的国度是个非常奇怪的地方,那里只存在像他这样的人类,怎么出生的连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破土而出之后,他们就开始懂得如何去掠夺生命。
因为无启的族民出生率十分低,因此刚开始的时候,除了他们之外的生命体,仍然足以他们吸收维持生命。
但当岁月消逝,不死的特质和依旧出生的新族民,让他们星球上的生物日比日减少,直到有天,整个星球除了他们这些不死族人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生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