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情比海深作者:劳人草草
分节阅读19
我不高兴梳头发、剃胡须了,衣服也穿得褶皱,每天吃的有顿没顿,神情恍惚憔悴。按我爸说,就像个街头流浪汉。
我也觉得,我这辈子算是栽在师父手里了。
这个师父,头天晚上还掏心挖肺的对我说了那么话,第二天早上拍拍屁股就走了,他分明是不安好心!
我发现我也要命的染上了烟瘾。我终于知道黎安为什么这么喜欢抽烟,连我藏起来都要抽。
原来尼古丁竟然是这样的好东西。
当你心急如焚、焦躁不安、彻夜难眠、心高高悬在半空时,尼古丁的苦味和辛辣味可以刺激你的大脑,用种加物理、加直接的苦涩,来替代心头的苦涩。
三个月后,我成了不可救药的烟瘾者。
那天下午,天气已经变得很冷。但我出门时忘了穿风衣,只套了薄薄条衬衫就开车走人了。
下雪的时候,我把车窗打开,让雪花飘进来。车厢里全是烟雾,我把胳膊搁在车窗上,眯着眼看马路。
心里知道没少希望,但目光却仍旧习惯性的在街道上寻索。
忽然,我看见了他!
高瘦的背影,乌黑的头发。手插裤袋,两腿生风的走路姿势——不会错的,就是他!
我赶紧把烟叼在嘴里,启动车子追赶他。
他在马路上走得飞快,但绝不会比车子快。我行驶到他身边,大喊声:“师父!”
黎安快速的步伐突然滞,侧头过来看到我,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那个样子很可笑,穿着身灰色毛衣,看起来有点破旧。胳膊底下夹着个披萨盒子,也不知里面有没有食物。
他就那样在人行道上睁大眼睛看我,深蓝的眼睛里全是我得意大笑的圆脸!
然后师父就跑了。
我:“……”
我叼着烟大吼:“师父,你往哪里跑!”
黎安人瘦腿长,跑得飞快。灰色毛衣眨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火急火燎的开着车子追,但师父极为猥琐,知道我车子大,找了条小巷就冲了进去。
我想我是疯了,我的眼里只有他逃跑的背影,我的脑海里只有句话:将他拿下!
我踩足油门,将足有两米宽的车子生生塞进了米宽的小巷里!
侧视灯、车门、车窗全被我撞得飞到地上,但我依然开着车往前冲!
里面是条死胡同,黎安跑了几步就知道不对。但这时我已经开进了巷子,路冲到他面前!
绝大数人在面对辆横冲直撞蛮牛般朝自己撞来的车子时是什么反应?
别人我不知道,我师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乱。
他双蓝眼睛眼睁睁看着我的车向他栽过去,竟然连睫毛都不颤!
我对着他面不改色的面孔,真想脚油门踩到底,但还是在千钧发之间踏下刹车——损毁严重的轿车堪堪在黎安膝盖前停住,将他牢牢抵在墙上!
巨大的惯性令我全身仰。我听到发动机熄火的声音,渗出声热汗。
我刚才入了魔。
像魔靥样疯狂的做件事,只想让黎安这人永远逃不掉,差点将师父撞死。
现在我终于冷静下来了。
面对直接能进废铁场的车辆,身后惊恐万分的行人,以及眼前安静看着我的黎安。
我拔下方向盘,用方向盘击碎挡风玻璃。然后从玻璃渣里爬出驾驶室,在车前盖上,遥遥俯视黎安。
我手插裤袋,看着他,伸出手臂:“师父,徒儿乘着七彩祥云来接你了。”
黎安仰视我,看了半天,才递出手。
我握住。
有什么东西被放在掌心,还带着体温。
我收回来看——双汇王中王,促销装。
黎安淡道:“路过便利商店,看到就买了。”
我冷道:“太罗曼蒂克了。”
黎安:“不要还给师父,师父饿了三顿。”
我撕开叼在嘴里:“师父的大香肠,当然要吃。”
黎安:“好吃么?”
我:“没我亲娘好吃。”
黎安:“……”
我吃完香肠,弯腰将黎安从车子前面拉出来。他的腿被夹在车子和墙壁中间,略有擦伤,但没有大碍。
我乐了:“师父,你逃什么逃,你看你走到天涯海角,徒弟还是能把你找到。”
黎安:“这几个月直在找我?”
我:“恩。”
黎安:“你忘了,师父是逃犯。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我:“是逃犯,也是我师父。”
黎安点头:“好。”
他突然出手,动作纯熟力道强悍,将在车前盖上的我把拧在身后,压制在车顶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已经贴在车顶,只胳膊被黎安死死抓在手里,浑身动弹不得。
我大叫:“师父,你阴险!”
黎安:“嘉图,师父离开你了,就没想回去过。我在你身边,不仅不能保护你,反而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他们已经找到我,绝没有再放我好过的理由。”
我:“师父,疼!”
黎安:“忘了师父吧,嘉图。”
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师父,我这只胳膊有伤!疼,疼,疼,疼死我了呜!!!”
46、失而复得
黎安闻言,手下松。他豁然松开我手臂,矮□来看我伤情,声音淡淡焦虑:“嘉图,很疼?”
我趴在车顶上点头。
黎安:“师父送你去医院吧?”
我:“扶我起来。”
黎安蹲□来扶我肩膀,我动了动胳膊。趁其不备,跃而起!
师父是打架高手,立刻察觉!
他侧身就想用擒拿手将我再次压制,亏我及时喊了声:“慢,我手上真的有伤!”
黎安目光闪,大约想起我上次落马经历。
片刻功夫,我已趁机将他反制在墙壁上。
黎安淡道:“徒弟,你阴险。”
我:“战略性猥琐么。跟师父学的。”
黎安哑然笑,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化作白色水雾:“胳膊还疼吗?”
我:“疼。当年在印第安纳跟你爸的保镖打架时就伤着了,后来又落马。这胳膊好不了,没力气。”
黎安:“没有外伤。”
我:“伤了筋骨,你看不出。”
黎安叹了口气:“有时间去医院把它治了,男人胳膊不能没有力气。”
我:“天天找你,我没时间。”
黎安:“……”
黎安:“什么东西硬硬的?”
我低头看:“喔,电击棒。我知道打不过你,只好用高科技。”
黎安:“……”
我把黎安压制在墙上,他背向着我,牛仔裤包裹的臀部和我紧紧贴着。
他的上身穿着件灰扑扑的毛衣,仔细看肩膀上还有个破洞。不过他穿起来,却像这衣服天生该有个洞似的。
天上依然飘着鹅毛大雪。
雪花无声无息的落在他头上,我头上。他身上,我身上。
他的睫毛上也挂着几粒雪花,轻轻颤就会掉下来,我看得几乎入神。
他身躯微微振,我将电击棒戳了戳:“师父,老实点。”
黎安:“你想干嘛?”
我笑了几声,喉咙粗糙,又变成咳嗽:“咳,想亲,咳,亲亲你。”
黎安:“你穿太少了。”
我:“没关系。”
我把师父翻过来,压着他就亲了上去。
理智就是这样,有时灵光,有时不灵光。有时候光是个眼神就能让它消失在九霄云外。我把电击棒扔了,抱着师父狂亲。
天天晚上都梦到的人,终于实实在在出现在我眼前了。我的心里有点激动,也有点担忧,我怕他哪天又自作聪明的玩消失。
我累死了,憔悴死了,再玩不起第三次。
黎安在我的嘴里尝到浓重的尼古丁味,他皱眉:“你抽烟?”
我嘶哑的笑:“是啊,愁的。”
黎安:“不许抽。”
我:“为什么?”
他竟然本正经的跟我说:“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我乐得腰都颤了。
黎安刚出狱时,吻技还很笨拙。后来跟我在各个剧组当剧务,打零工,相处时间久了,吻技就慢慢好了。
三个月不见,我们又成了生手。舌头在彼此口腔里漫无目的的探索,双手也在彼此身躯上漫山遍野的抚摩。
黎安摸到我牛仔裤兜,摸出盒香烟,他蹩眉看了眼,反手把烟扔了。
我:“嘿,那烟贵着呢!”
黎安:“洗肺贵。”
我的手也摸,摸到黎安挺翘的臀部,裤袋里有很东西。其中个比较大,也比较硬,我摸出来看,愣住了。
那是我的银灰□侣手机。
年前的商务款,用的键盘发白,后来在逃跑过程中被酒吧几个混混抢走了。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它了。
我用手托着它,恍惚的问:“不是被抢了吗?”
黎安:“我后来把它拿回来了。”
我:“你不是说不去拿了,因为那几个人很难对付?”
黎安:“你丢手机时的表情太难看了,碍眼。”
我:“你不是说你打不过他们?”
黎安淡道:“后来伤好了,就信手拈来。你别忘了师父是从哪里出来的。”
我:“师父,你真狡诈。”
黎安:“……你摸我屁股干嘛?”
我:“摸摸有没有你的那支。”
黎安按住我手:“没有,冲马桶了,别找了。”
我使劲抓,往外拽:“师父你骗人,还说没有?!”
黎安侧过头不看我,他定在心虚。
我手里握着的是属于他的那支黑色手机。和我的那只属于情侣手机。是很年前,在印第安纳个喧嚣的夏日,黎安因为旷赛的事而补偿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