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总要过这么关,犯下的错误要弥补,欠儿子的,是要还。
逃避了将近二十年,终究还是想要见见沈言,认回儿子的愿望占了上风。
等沈丽华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孤儿院的小铁门大敞着,门口和前院里个人都没有。
沈丽华在院子中央点点地开始打量
个沙坑,几个小桶小铲子散落在那里,秋千和滑滑梯上也没有个小孩子的身影。
偏僻的,安静的小地方,繁盛的榕树并没有因为秋的临近而开始变黄,依旧是绿得森然的样子。
很常见的长洲70年代风格的院落。
这就是儿子,从五岁开始呆的地方么?
沈丽华觉得面前的切都开始恍惚起来,她放佛看见小小的沈言蹲在沙坑里玩沙子,然后又有个小小的身影在秋千上开始晃荡起来,还有个小小的身影从滑梯上哧溜地滑下来。
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小手小脚,眼睛亮晶晶的沈言。
孤儿院的工人看见她:“诶,您是……”
沈丽华这才双手抱着身子回过神来,抱歉着问道:“怎么个人都没有?我,我是想来孤儿院看看,顺便给孤儿院点资助的。”
中年女人听到最后句话笑了起来,“孩子们都是后面那件房子吃饭呢,哎呀,您可真是好心人,最近好心人可真是。您要是想资助我们孤儿院可以过去,就是那间绿色的房子,现在是饭点,我们都在给孩子们忙活午饭呢。您去吧,院长也在呢。”
说完就提着桶水又走了。
沈丽华穿着高跟鞋,步步啪嗒啪嗒地踩在空荡的走廊上,这间屋子好像是游戏室,里面堆满了或新或旧的玩具和体育用品;这间应该是卧室了,上下两层的小床把房间挤得满满当当;这间……
长长的走廊,好像条时空隧道,通往她没有参与的那段时光,小小的沈言,在这里玩儿,在这里吃饭,在这里睡觉。
在这里慢慢长大。
等到终于听到嘈杂的小孩子嬉笑的声音,和大人吆喝着哄孩子吃饭的声音,她看到房子里长长的桌子,坐满了两排各种姿势吃饭的小孩子们。
有的残疾,有的太小,都还要大人帮忙喂。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沈言,也正舀着勺饭递到怀里的小孩子嘴边,侧着头,在说些什么哄着孩子吃饭。
温柔的侧颜,亲切的眉眼,长大了的沈言。
他今天没有穿那套英挺的交警制服,虽然没有了穿制服时的那种挺拔气质,但却格外健康清新的感觉,就像院子角落里那株翠绿的绿色植物样。
沈丽华要极力咬着嘴唇才能压抑自己想要痛哭失声的欲望,然而脸上已经完全被泪水打湿。
她还是怕沈言看到自己,躲在窗户后面,看着他蹲着身子,轻声地哄着小朋友,场闹哄哄的午饭终于结束。
大人们赶着孩子去洗手洗脸,准备下就要去午睡。
沈丽华赶紧找了个拐角的地方躲了起来。林立夏随手就抱起两个小朋友,笑呵呵地要抱他们去睡觉。
林立夏和他们起吃了午饭,也不午睡了,拿出工具箱,把几把坏掉的小桌子小椅子挑出来,搬到院子里个人开始修理起来。
沈丽华从后面悄悄走过去,儿子正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敲敲打打,低着头,露出脖颈段白皙的皮肤,果然看到了那颗殷红色的痣。
她在他小时候,曾经摸着那颗痣,对着还很不懂事的小沈言说:“言言啊,你怎么长了颗苦情痣。以后妈妈带你把它去掉,好不好?”
老人们说,长苦情痣的人,辈子都会过得很苦。
语成谶,她的沈言,因为自己,过了个不幸福的童年。
林立夏不时地伸手擦擦额上的汗水,虽然孤儿院的光景比较好了,但是能省的地方还是要省,这些桌子椅子自己修下,又能用很久。
等他终于把所有桌椅都固定好了,拿着锤子起身,转身,就看到了在他后面已经很久的沈丽华。
无论岁月怎么变换,血缘的清晰感应,总是这么无可辩驳地存在着。
何况,不远处着的那个人,虽然有十年的时间,自己不愿意再回忆,但小时候那些和妈妈相依为命的刻骨铭心记忆和而后漫长伤心的等待,他怎么能够忘记?
林立夏的眉头跳动,他紧紧遏制着自己矛盾强烈到让心脏钝痛的感觉,以为已经愈合的伤口哗啦下被人硬生生撕扯开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痛得难以附加。
白皙的面庞丝血色也无,加用力地咬着牙床,喉咙酸涩到尖锐疼痛。
他怕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等妈妈,等了很久,等到,他终于伤心欲绝地发现,她不要他了。以为都是生气时说的话,没想到是真的。
沈丽华已经是泪如雨下,她的儿子在他面前,身子如竹,却在簌簌发抖,乌黑的眼睛跟小时候委屈伤心时样,蓄满泪水,却极力想要不掉泪的样子,倔强的,亮晶晶的眼神。
沈丽华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是无法捂住哽咽间隙发出的声音。
林立夏就握紧了拳头,皱着眉头,却又努力睁大眼睛,他生怕泪水滑落,他告诉自己,这已经不值得自己掉眼泪了。
那样清晰近距离地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清秀的眉目,点滴都是刻骨铭心的描摹。
沈丽华动用了全身力量,对着林立夏小小声地叫出来:“言言。”
只消这句,林立夏再也没有忍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流泪的他,终究是没法再忍住。
有二十年了,从来没有人再叫过他这个名字,那个唯会叫他言言的人,如今又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他面前。
沈丽华流着眼泪又往前迈了几步,她颤抖着想要伸手拉住林立夏。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哼唧哼唧新的黄小瓜~~~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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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二)
沈丽华流着眼泪又往前迈了几步,她颤抖着想要伸手拉住林立夏。
林立夏身体却比思维来得快,他轻轻地侧,躲在了沈丽华想要拉住他的手。
“言言,言言,是妈妈不对,是妈妈对不起你。”沈丽华已经是泣不成声。
林立夏重重又慢慢地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却阻止不了眼睛里的,越流越。
他终于是无法再压抑年的伤心,当年的恐惧与茫然失措的感觉复又涌回心头。
没有人知道,当时才五岁的他,在公园门口的时候,有么害怕,他等了又等,又听妈妈的话不敢乱跑。
会儿坐在地上靠着铁门,会儿坐累了起来走几步,身后原本沸腾热闹的公园,黑暗沉静的像是会吃人的怪兽。
他直以为等到天亮了,他妈妈会回来找他回家,没有想到却被警察牵回去,等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连夜搬走了。
那些属于自己的衣服鞋子为数不的小玩具都堆在门口的个箱子里。
他被遗弃了。
林立夏反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放任自己小小声地哽咽哭泣。
沈丽华看着儿子在旁边,只捂着脸流泪,也不看她。
她当然想过各种各样与沈言见面的场景,沈言会举着手指控诉她,严厉地斥责她,或者干脆甩手不理会她,冷漠对待。
可她从没想到,已经这么高的沈言,就在她身边,捂着自己的脸,像个孩子样哭泣。
没有告诉过她,原来心绞痛,可以疼成这样,丝毫不亚于当年沈言出生的晚上,她个人在小诊所的床上煎熬过的三个小时。
沈丽华反而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搭上林立夏的双肩,想要将他抱进怀里。
林立夏却突然抬头,湿润润的黑眼睛清澈无比,湛亮透彻。
他稍动,挣脱了沈丽华的手,退后两步,“我们就当今天没见过面。”
说的时候,已经是平静淡然。
“言言……”沈丽华企图拉住他的手臂。
林立夏伸手挡住,“我叫林立夏,不是沈言。”
说完,从容地将东西收拾好,提上小桌子小椅子,不再看沈丽华,头也不回地走掉。
沈丽华靠在旁边的树上,伤心得无以复加,她当然知道,沈言怎么可能会重新接受他。
是自己,毫不负责人地抛弃了他。
他哭得那么伤心,他长这么大,该吃少苦。
赵明瑄从会议室里出来,看了下手表,应该是时候去接自己的林立夏回来了,这个傻小子今天受到的冲击绝对是巨大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样。
身为林立夏的,最亲密的人,赵明瑄觉得自己是时候出场了。
这小子,估计只会呆在那里什么都不会做,肯定也说不了什么。
于是,赵老板决定提前下班,早退前将份文件发给小张:“小张,你帮我尽快查下,这些账户好像有点问题,我已经尽量将没有嫌疑的排除了。嗯,今天有点事情,我得去孤儿院接立夏。不好意思……好的,我先走了。”
然后就很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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