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折腾了个上午。
看他过敏地厉害,索性也就不回学校了。
在回程的出租车上,彭靖宇闷闷地说:“不是我事……认识他到现在,真没见他这样过……你们回去好好说吧。”
盛铭看着倒在他肩上的邹子裴,向彭靖宇道了声谢谢。
下午的课只好翘了。回去给他吃了药,洗了脸,他就睡了。
盛铭在家陪了他整个下午。
等邹子裴醒来,他的第句话就是低声呵斥他:“你这算什么?要不要命了你!?”责备的句式,却不无温柔的语气。
邹子裴歪着头,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盛铭。
因为疲倦,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盛铭的。良久,只喊了他声,“木头。”眼眶有点湿。原来,你还是待我好。
盛铭见了,有些动容。理了理他额前软软的栗色头发,又俯下身子去亲他的额头,轻声道,“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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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
——《晚安,巴黎》
父亲在电话里向他下最后通牒的时候,盛铭就在他身边。
后来,邹子裴开始说法语,大概是因为电话那头换成了母亲。
两次见他母亲,都觉得这个女人温柔随和,通达情理。大约是在说些劝慰的话,邹子裴只是垂着头应她。
盛铭只装作是坐在书桌前安心读诗。
但他听着切的动静。依稀能听懂最后邹子裴用法语向母亲问候,要她照顾好自己。在那之后,邹子裴挂断的电话。盛铭将书翻过页,听邹子裴渐渐走来的脚步。
“我……”
邹子裴开了口,又停住。盛铭没有回头,只是等着他。
“念完第三年,就走。学完那边的课程之后,再回来。大概,要三年。”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带点起伏的语气,仿佛就是在宣布则平平淡淡的消息。
话音末了,他走上前来,从盛铭身后将他环抱住。
这个拥抱,那么熟悉。盛铭闭上了眼。
邹子裴什么也没说,只是侧过头来吻他的脸颊。
邹子裴在他耳边轻轻地念诗,是他现在手中拿着的胡适的诗歌。
身后的人缓缓地念,“都是平常情感,都是平常言语。偶然碰着个诗人,变幻出少新奇诗句。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
他从来不知道邹子裴念起诗来也会这么好听,他连忙将书反扣在桌上。
“不听了么?”
盛铭沉默了会,摇了摇头。他起身去接杯水,听到邹子裴赞那首诗写得不错。
不是我不想再听你为我念诗,只是这首诗的后两句有些无奈,也有些悲伤: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我们还有年的时间,可以在起。
可无奈的是,直到你走的那刻,我们在起的时间还不及你要离开的时间长。
因为知道要分离,所以加珍惜眼前的日子。仿佛过天,就是赚到了。
关于巴黎,两人绝口不提,但又心知肚明。
十月,是盛铭的生日。
收到过很人的祝福,可这个秋天里,最盛大的礼物是两张演唱会的门票,来自邹子裴。
islandiour,岛的全国巡演最终live。
虽说是两张看台票,位置也不见得有靠前。但是能订到已是万幸了。
“你怎么搞到的?”
邹子裴笑得神秘,得意洋洋,“提早个月也不行的话,那就提早两个月咯。”
……他居然从夏天就开始盘算。
live那天,天公却不作美,下午就下起了雨。
五点到达那个s城最大的体育馆时,歌迷已经爆满,纷纷拥挤在门口的檐下。
体育馆的正门口上方,挂着巨幅的海报,相当有气势。
雨滴滴答答下了个下午,六点的时候居然又神奇地停了。
七点,正式放行歌迷入场。
“东区……东区……”盛铭拿着票根,边嘀咕边寻找着东区的入口,“东区是哪里喔?”
邹子裴拉着他路向前走,“这里啦,笨蛋。”
找到位置之后坐定下来。正对舞台的地理位置相当好,虽然离舞台的距离有些远。
“没关系,我有带望远镜诶。”邹子裴还真的从背包里取出来个望远镜来。
“可是,有大屏幕吧。”
“啊,这样啊……”邹子裴吃瘪,乖乖又将望远镜塞进包里,故作可怜地说,“亏我还是特地准备了的……”
难得看他这样副呆呆的模样,盛铭有点想笑,见身边的个位子还空着,就顺手将包放了过去。
不消半个小时,整个体育会几乎已经全部坐满。
七点半,当全场的灯光全部暗下来的时候,全场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叫声。所有的歌迷都纷纷起来。黑暗中能够看到远处的舞台上,四个人陆续登场。
第首歌的音乐响起,是《夏雪》。
大概是因为在s城,加上又是收官,所以气氛相当热烈。
首歌结束,是阿齐的mc。看到台下许歌迷染了银灰色的头发,调皮的阿齐开口道,“呐,好小光喔。”
“抱歉,你的包能不能拿下?我的位置是这里。”台上的阿齐还在mc,盛铭就听到身边个低沉的嗓音这样对他说。
抬头看了眼,凭借着看台上微弱的灯光,看到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
“不好意思。”他伸手把包拿过来,腾出空位给男人。
“谢谢。”男人道谢,唇齿间弥漫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
盛铭瞥了他眼:他有意将帽舌压得很低,个子很高,穿着简单休闲的t恤和牛仔裤。另外,帽沿下露出的几根短发是银白的颜色。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的轮廓并不那么犀利。他很专注,盯着台上的演出。
盛铭愣了愣,随即又听到台上响起了第二首歌曲。
整场live,从最新的歌曲直到耳熟能详的老歌,二十首,唱过来。
有些歌迷听到最后热泪盈眶。
听到最后全场起合唱《tomylastlover》的时候,淡定如盛铭也忍不住要感动。
退场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那个棒球帽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走出场馆,盛铭淡淡地说,“我见到顾安康了。”
邹子裴不解:“什么?”
盛铭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顾安康啊,就是那个如今红遍半边天的华人发型师,也就是主唱陆屿光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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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总是突发奇想,想要与他到山林间过清贫日子。但之后才意识到,人也就是牵绊太,才会在想要离开的时候抽身不能。青山绿水,即便再近,也不是想要去就能到达的。
——《晚安,巴黎》
自从有了上次去医院的教训,盛铭就再不敢放任邹子裴胡乱喝酒,也督促着他芒果是万万别再碰了。
胃不好、芒果过敏,这些他自己是知道的。问及理由,邹子裴无奈地笑笑,“那时候想不通,自己本来也就不想出国,外加还有个你。喝了点酒,心想破罐子破摔,死了干净。”
现在……大概算是想明白了。有天是天,想和你起好好过日子。
之后又有次,邹子裴系里活动,被灌得不少,幸好还算清醒。不敢和盛铭直说。盛铭问起,只答喝了两罐。没想到隔天他问了同去的男生,立马就拆穿谎言。
“你过来。”
邹子裴听了,只好乖乖走过去,装作笑吟吟,“怎么了?”
“你说你昨天喝了少?”
“两罐啊。”
“两罐?”
“啊……对啊,两罐……”
“……”盛铭不说话,只看着他,看得邹子裴心底发毛。
“三、三罐……”
“我看你三瓶都不止吧。”
确实不止三瓶……邹子裴心里小声嘀咕。
“他们灌我嘛,说好划拳输了都要喝,我总不能耍赖吧……”话越说越小声,可怜巴巴的样子。但他心里明白,那人也是为他好。
“我说你啊,医生都说了,不能喝。你要等到你胃穿孔了才满意吗?你就乖乖听我这次,顾下自己的身体好不好,好让我安这个心。”我是真怕你出什么事。日后你远在巴黎,我要操这个心,到还有心无力呢。
“恩,恩。”头点地比什么都快,他笑:“念叨完了?”
盛铭倒是本正经:“我不是念叨你!”
“我知道我知道,”邹子裴笑眯眯,浅浅的酒窝露出来,伸手去揉他的头发,“遵命!”
盛铭瞥了他眼,就不再说话。
邹子裴坐在边看他。
他不做声响地坐在阳光里,黑色的短发简单清爽。总是穿着干净的t恤或是衬衫。黑框眼镜下的眼总像海底盘结的水草样,深沉忧郁,带着些诗人的气息。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个诗人。他写诗写句写段落,清清朗朗。
邹子裴曾无数次想:这样的天赋与气质让你不同与大数的人,也是第眼吸引住我的原因。但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天真纯净。这世上真的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盛铭了。
其实,你念叨念叨也好。因为我知道,这是你在对我好。
你每天念叨句,年之后便有365句。我去巴黎的第年,我每天回想句,就可以熬过去。
想到这里,邹子裴不禁莞尔,自己好像也变得脆弱起来了。
他们没有刻意拟定的计划,但却在默契中达成了共识——趁现在时间还有,将所有没有做过的事都做边,好有点,点的记忆,以供未来赖以生存。
这听上去很傻,可这样的心情却相当急迫。
他陪他熬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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