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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蛮好的。”吴非修正,

“晚了,第二回说的往往不是真心话。”

吴非决定默认,“你怎么还在这?”

“眉钉掉了回来捡,”徐悬指了指自己的断眉,上面的确空旷,“没想到有个落单的小朋友孤零零站在这,看着怪可怜的。”

“我在等我朋友打完电话。”吴非解释。

“噢,”徐悬用肩碰了碰女生,“帮我个忙呗?”

“什么?”

“帮我戴一下眉钉,这里光线不好,我看不清。”

吴非看了他半天,似乎是思考这话的真实性。末了,伸出手,“拿来。”

徐悬双手递上,动作十分虔诚。

吴非接过来的时候,觉得耳钉被捂得很热乎,她招招手,“你蹲下一点,我够不到。”

徐悬很听话,往后退了两步,乖乖弯下腰。

“我没做过这个,你可能得教教我,有没有什么诀窍?”吴非盯着断眉那处的洞口研究,感觉和耳洞不是一回事,生怕自己给主唱的帅气脸蛋现场扎出个血窟窿,“而且这个掉地上脏掉了,是不是该消毒啊?直接穿回去不好吧?”

徐悬眨眨眼,“你说得对,我们去洗手间吧。”

吴非皱眉,“我说的是耳钉消毒,去厕所干什么,不是更脏?”

距离这么近,女生的眼睛亮亮的,神情认真。她化了淡妆,眼线勾勒下显得有些妩媚,芙蓉如面柳如眉……看着吴非毫无防备的样子,徐悬忽然有些情不自禁。

“吴非!”

在似乎快要触碰到之前,吴非转过了头,耳尖轻轻擦过他的唇珠。蜻蜓点水,却如星星之火。徐悬直起身,感到一丝腰部的不适,跟着女生的视线望过去,是早些时候他进场前看到的那位。

“你们在干什么?”罗胥禾神色不悦,脚步也有些急促。

吴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自觉没做什么亏心事,很是坦然,“在聊天。”

刚刚两人的姿势换任何人来看都会觉得暧昧,罗胥禾捕捉到徐悬的挑眉动作,考虑到自己身份没有再多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要不要一起去庆功宴?”徐悬开口,“你朋友也可以一起来。”

来之前虽然垫了肚子,但毕竟不是正餐,站了这么久早就消耗光了,吴非咽了口口水有些动摇。

“我们晚上还有别的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罗胥禾的眼神有些寒意,“据我所知,壹万戈林还要为下周的半决赛做准备,对自己的喉咙和精力还是小心照顾些比较好。”

两人对峙了半晌,徐悬先退了步,他伸手拍了拍吴非的肩,“微信联系,走了。”

“拜拜。”吴非挥挥手。

来的时候为了避免两个人坐车上找停车位兜圈导致迟到,罗胥禾先让吴非在门口下的车。如今走向停车场的路自然要他带,吴非紧跟慢跟都赶不上一致的步调,她有点不高兴,“喂!”

罗胥禾没有答复,闷头继续往前走。

“罗胥禾!”吴非喊道:“你再这样我走了啊!”

男人总算停下了身。

吴非往前跑了几步总算站到了他面前,“你干嘛这样?”

“你说呢?”罗胥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就因为徐悬?”吴非皱着眉头,“他好意请我们吃饭,我虽然很饿,看你不高兴不是也没答应吗?”

“你根本没拒绝,吴非,我给你实习机会不是让你来钓男人的。”教养与礼貌退居二线,他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给我的机会?钓男人?她的努力、付出和获得他人赏识的可能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眼里薄如蝉翼,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他们自认与上帝并肩,所谓机遇,常人眼中珍视想抓的机遇,不过是富人谈笑间落下的烟灰。

简直不可理喻,可笑至极。吴非因为愤怒,胸脯剧烈起伏着,一腔怒气想往外发却忍住了。

上一次因为生气口不择言,她和梁祁再也没有过任何交集。她知道他是故意避着自己,虽然从来没何人说过这份心情,但是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更何况她和罗胥禾是真的朋友关系而已。

“你不应该对我发脾气,”即使有一层镜片阻隔,她也认出了这个眼神的含义,“你说要和我做朋友,不管真不真心我都没有介意。但你不能总帮着季南渊约束我交友,我是自由的。”

吴非垂下眼,后退了两步说:“今天谢谢你陪我来看演唱会,接下来不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罗胥禾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回味刚刚的话,只是下意识地阻拦,“不麻烦,我送你。”

“我不想你送我,”吴非忽然就不愤怒了,“我在拒绝你。”

“为什么?”

“你觉得我很贱,”她可太会读人眼神了,即使这个天赋吴非一点也不想要,“我不想和瞧不起我的人呆在一起,我们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吴非转过身往返方向走,她忽然非常难过,只希望眼酸可以,不要掉下眼泪来。她对所有人的感情都光明磊落,要说全世界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梁祁。

因为错误的提议,她把他从安全地带揪了出来,他一颗真心对她,却被她狠狠抛弃。她很后悔,从梁祁离开的那天晚上开始,她后悔自己不应该居高临下的怜悯他,施舍他自己根本没有的爱意。她不应该践踏他人的真心,她罪该万死。

梁祁可以唾弃她、咒骂她、侮辱她,他可以恨她,可以这辈子都不原谅她。无论怎样的惩罚,吴非都可以承受。

她说过了,再来一次她并不会做得更好,所以她选择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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