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机会你给了别人,别的女生也会留下来的,”吴非拨弄着自己的发尖,“你长这么帅,又有钱,谁不喜欢你谁就是大傻子。”
“可你并不是为了那些才忍耐我的,”季南渊靠在窗框边,伸手触碰到爬在外墙壁上的藤蔓,“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
是肯定句,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贪图你的美貌?”她有些好奇,假装做作道:“我苦心积虑就是为了当豪门娇妻的,别给我戴高帽子。”
他眯眼轻笑,“好,我当你同意了。”
“啊?”
“娇妻你做得好吗?我觉得你可能不太擅长。”植物的表皮粗糙,却不至破皮,他收回手,看着泛红的指腹。
吴非惊坐而起,深感无语的同时抓起手机,“季南渊,你也太图谋算计了,我根本没那个意思只是举个例子,婚姻怎能儿戏!”
“你看,我就说你不太行。”
“……”
“还生气吗?”
“嗯。”纯属赌气。
他叹了声,转头往浴室走,“那我只能麻烦爷爷派车去接你过来,然后亲自安抚你。”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季南渊还有黑色幽默呢?
“你可别把我气死就行!”睡意全无,她干脆走到阳台,坐在了沙发上看星星,“你上次说不要看新闻,我一直没看,现在能告诉我了吧,是什么事情?”
他拧开水龙头,挤了些洗手液到手心开始搓揉,“当时有一些企业和工厂被查封,主要是陆家在清理门户,可其中有几家牵扯到利益关系,彼此间闹得不是很好看。有一些捏造的花边新闻是胥禾故意放出来混淆视线的,但我需要消失一段时间,所以当时那样对你说了。”
“噢……我还以为是吴冕失踪上头条。”
“那个……也算其中之一。”
流动的水声停了下来。
“如果我看到,没准很高兴也说不定,”吴非抠着手指甲,“但还是谢谢你没有杀了他,活着受折磨比较适合他。”
对面的沉默大概率是不知如何开口,她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我不太懂你们那些事情,我觉得我不知道比较好一点。不是说我不关心你,你不要误会,如果你想要和我讲,我很愿意帮你分担。”
“……好。”
吴非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你爷爷和你说了什么呀?”
“谈了一下家里生意的事,”他离开浴室,视线随着窗外瓦片相交迭的纹路往远方看,“还有想要见见你。”
“见我?”
“嗯,我说等过段时间,会征询你的意见。”
“过段时间?”光是听到要见面就够紧张了,一时半会儿也不是缓冲期能解决的问题。
季南渊倒是很给台阶,“我不是还在追求你吗,总要正式一点。”
正式这个形容词听起来很好,但也不一定是100%的好,越严谨,责任越大,能犯的错就越要少。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她总感觉许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又不明白为什么要走个过场。
想要逃避,但是并不现实。
麻烦,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好麻烦,为什么不能简简单单谈个恋爱呢?为什么所有事情发展下去都会有尽头,最终浓缩成一句话能概括的结果?
麻烦,麻烦死了。
……
可是他已经尽最大可能的照顾自己的感受了。
他说会处理好的,别担心,他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相信只要她说“我不愿意”,他也会点头说好,这份底气是如此的有恃无恐。
他做了这么多让步,她是不是也该努力一点呢?
就算她一步都不用走,可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想要让他不那么辛苦。她想自己应该示些好,哪怕被当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笨蛋,那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吴非的脚搭在扶手上,虽然形象很不淑女,但是福至心灵,“季南渊,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