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淮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了一间破落的小屋中，破碎的陶瓷碎片和男人的威胁话语闯进他的五感之中，视线内仿佛像是放着电影一般。

他看到了少年的司宸和王北山，他看到了少年隐忍的恨意和那畜生的嚣张姿态，血迹在地板上溅出点点鲜红的花。

顾星淮愣了一瞬，随后拔腿就上前，他想保护司宸，想推开王北山还要折磨司宸的动作。

可……他做不到。

这是属于司宸的回忆，他改变不了什么，任凭他叫骂或是挡在司宸身前都是徒劳无功。

顾星淮把希望放在了房间内的李春萍身上，可她并未出来阻止，甚至看着那画面一边惊恐地摇头一边笑了出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燃着火星的烟头落在司宸的伤口上。

顾星淮无力地垂下头，不敢再看，双手却紧紧握成了拳，指甲几乎深深嵌入了他的掌心，但仍感觉不到痛楚。

再然后是司宸在上学时的模样，那孤零零的背影像是将顾星淮带回了过去。

他曾觉得司宸身上那股孤寂拒人于千里之外，面对什么都很漠然，所有的情绪都憋在心里并不好。

但顾星淮现在恨不得跟司宸说，把自己再包裹的密不透风些吧，那样你才不会受伤。

画面再次跳转，司宸身上那些青涩也荡然无存了，是他找到亲生父母后的事。

顾星淮看得分明，司宸从原本的期待再到失望，最后再一次认清他在那个家里也不过是想要强行融入的第三者罢了。

……

顾星淮再度恢复清醒后，看见如今的司宸后没忍住一把抱了上去，那冲击力让毫无防备的司宸朝后仰去，好在酒店沙发都是软的，他陷在其中。

“我刚刚……”

顾星淮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一肚子想对司宸说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絮絮叨叨地叫着对方。

“阿宸……”

“嗯。”

“阿宸！”

“我在。”

“阿宸阿宸阿宸，我好喜欢你，你知道吗？不、不，不光要知道还要记住。”

“好，不会忘也不想忘。”

司宸轻拍着顾星淮的后背，感觉自己的肩头有些湿，顿了顿问道：

“怎么涂个药还哭鼻子了？顾医生是嫌我现在变得不帅了？”

顾星淮听到这话一愣，他竟然哭了吗？

顾星淮伸手从沙发靠背上借力直起自己的身子，试图擦掉脸上的「证据」。

但刚刚那些画面却挥之不去，他越想越气，又很伤心，反而哭得更凶了。

顾星淮越擦越委屈，更多的是心疼：“你知道、我、我刚刚涂药膏的时候看到了你的过去吗？我看到那些人是怎么欺负你的……”

“可是……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看着……阿宸，我讨厌这种感觉！”

司宸有些诧异，原来顾星淮刚刚没了动作是因为这个。

司宸顺着摸上了顾星淮的脸，指尖湿润的感觉让他心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