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李伶瑞脸上厚厚的粉底仿佛出现了裂痕,她涨红着脸,“他还拿着我的首饰……”
“都在这里, 你拿走。”赵前则冷声道,“当年你走的时候, 是你不要,现在都在这里,一个不少,没人动你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巴掌甩在了李伶瑞的脸上,她自然不是缺这几样东西,更不用说那个年代的首饰。她只是炫耀未成后想找一个借口奚落奚落赵前则,她料定了赵前则拿不出来。
但此刻那些躺在地上灰扑扑的盒子像是在嘲讽她一样。她在干裂的红唇上,微微扬起了下巴,她看向站在一旁和她年龄相仿但样貌仪态相差甚远女人,甚至是一个小老太太。
这是她难以接受的,她能接受当年匍匐哀求自己留下的男人对着自己说着这些年的恨,可以对自己指责,甚至对自己咒骂。但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个男人有了全新的生活,身边的人不如自己好看不如自己有气质不如自己富有。
李伶瑞避开了赵前则的目光,看向地上的首饰盒,酝酿了很久颤声道:“当初这些都是你买给我的,你既然留了这么久,我就不拿走了,我不过是想看看你心里还没有我……”
赵岭不可置信地瞪向李伶瑞,这个女人在干什么?疯了吗?
或许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无语,赵前则的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半晌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我本想留着以后岭岭结婚的时候能留给儿媳妇,现在看来,岭岭或许也不想要你的东西,你的东西还是你自己拿走吧。”
“你要是吗?”赵岭冷笑一声,走到那堆盒子面前,弯腰一点点往袋子里捡,“东西你拿走,这里你不要来了。”赵岭收完这些首饰盒后,拍了拍手掌心中的灰尘,抬头冲着李伶瑞挑起眉梢,“我记得当初你带我走出小区的时候,你说过你这辈子不想踏入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区里,我觉得做人要讲究一点契约精神,哪怕我当时只是一个孩子呢?您说对吧?”
看见李伶瑞震怒混合着恐惧的表情,赵岭又补了一句:“您要想发疯,我陪着你,只是你不能毁了一个家庭,又再毁第二个家庭。你要是这么想让我爸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我是怎么过的,甚至于当年离婚前你是怎么过的,我都可以一桩桩一件件的帮您说,您想我说吗?”
这几句话就像是一盆冰水,直接泼在了李伶瑞的脸上,她的唇角颤抖了许久,被儿子羞辱和背叛的感觉也终于让她眼圈泛红。
赵岭微微敛眸,站起身淡漠地看着她,李伶瑞到这一刻惊觉,她似乎真的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一个儿子了,似乎在她记忆中,她这个儿子还只会低着头做着家务,那时他脸上的怯懦的表情和前夫同出一辙。
那时什么时候呢?是大学?还是高中?李伶瑞记不清了,她似乎很久没有直视儿子,她甚至跟前夫一样有了一种觉得儿子竟然长这么高的荒谬的错乱感。
当夜幕完全降临时,这场闹剧终于收了尾,看着僵在车旁不肯上车的李伶瑞,赵岭看了看手表:“我等等还有个会,您要是不愿意上车,那我给您叫个车。”
“我是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