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是我先问的,该您回答了。”
金博赡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自己被儿子气死的可能性, 最后觉得自己被气死了, 估计葬礼上简少钧都未必掉一颗眼泪, 于是强行顺了顺自己的气, 告诉自己冤有头债有主, 都是自己欠下的债怨不得别人,半晌道:“他跟你说了作为他试炼的投资项目亏损了, 希望你能帮他。”
“不止。”简少钧问道,“我想问问他的投资资金怎么来的?”
金博赡沉默了半晌:“如果你在意这个,我跟你说过,你有一张卡……”
“我不是说这个。”简少钧打断道,“金承业跟我说这钱他是挪用了公司的钱, 真的假的?”
“他跟你说了这个?”金博赡声音带着些许的困惑,“他确实动过一点,但是这中间比较复杂,牵扯的人也很多,不完全是他的问题,而且这件事已经补完了正常的流程。”
“我知道了。”简少钧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我不知道大少爷怎么想的,但是他跟我说他挪用了公司款项20亿,我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我只是很奇怪,如果您说的是真,那他说的就是假。他把这样一个把柄强行送到我的手上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金博赡也迷糊了,半晌只想到唯一的一个可能性:“他或许是真的希望你去帮他。”
这或许是一个解释,但这个解释到底有几分可信度,谁也不知道。
杯中的咖啡已经冷了,就如同简少钧此刻的心情,冰冷而苦涩。他迫切地想回家,但又不希望这件事被赵岭知道。
于是又坐了半个小时,简少钧看了一眼已经过了赵岭睡觉的时间点,于是这才裹着风衣上了楼。
果不其然,赵岭已经睡了,简少钧简单洗漱一番后也上床睡觉,只是翻来覆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最后才发现或许是缺了一个手垫,当他用手环住赵岭的腰后很快清浅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而绵长,眼皮沉甸甸的已经进入了甜黑梦境。
所以简少钧并没有看见他环住的人在他睡着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赵岭神色复杂地看着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是在犹豫要将这双手拨开还是留下。良久,赵岭阖上了双眼,淹没了眼中所有的挣扎与难过,他的手缓缓落在简少钧的手背上,就像是睡迷糊了一般。
有时候睡眠可以治愈很多种情绪,比如酸了吧唧一晚上的赵岭,第二天起床后,心底奇迹般地只剩下一丁点儿地惆怅。
“怎么了?”简少钧把烤好的吐司片放在了赵岭的盘中,“没睡好?”
“我、我睡得挺好的。”赵岭欲盖弥彰地想用黄油刀抹一点黄油到那酥脆香软的面包上,谁知道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黄油刀掉在了桌上,更像是坐实了简少钧的猜测。
简少钧略一沉思,知道赵岭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你今天有空吗?”简少钧所幸也不为难自己了,反正以赵岭的性子如果是天大的事多半是忍不住多久的,“我想去看看我母亲,你跟我一起吗?”
赵岭垂眸,看着焦黄的面包上抹着一层因为热已经开始变白的黄油:“你如果想一个人去的话,不一定要带我。”
简少钧这下子没有办法不探究反常的原因了,只是深深地看向赵岭,半晌道:“我不想。”
赵岭微滞,他认认真真地涂抹着黄油,仿佛在给这片面包涂上乳胶漆,一点都不能缺口。等到每一个边角都被刷整齐后,每一个缝隙被填补完后,赵岭才道:“我、我今天有事,要不还是你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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